分卷(93)
被風燼塵這么一提醒,辰華總算冷靜下來,默然半晌:那本君先帶他去醫院,把皮外傷處理好,至于內傷本君慢慢給他調理。 見辰華這幅模樣,風燼塵也有些晃神,他握著長杖,突然說:其實有一個方法是可以讓殿下恢復神力的。 什么? 逼迫,生死關頭的威逼,逼著他爆發神力,求自保。風燼塵垂眸,不過這得是必死關頭,風險很大,不建議嘗試。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兩章最后的大刀,然后就要完結了哈,正文應該還有十來章的亞子,嗚嗚比預期晚了半個月,怪我太咕(躲進小被幾) 第132章 晉江獨發 哇這身傷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不出是怎么傷的,會不會是車禍?墜樓? 這也太恐怖了吧,看著還是個學生,千萬別有事。 緊接著沈妄,遲應也被推進了搶救室,今天的醫院比以往忙碌許多,搶救室的醫生來來往往腳下像著了火似的,拼了命和死神搶人。辰華和化作現代人模樣的風燼塵坐在長廊椅子上,各自垂眸,默契的誰都沒先說話。 直到有醫生喘著大氣走到辰華面前:病人是你送來的吧?他那一身是怎么傷的? 辰華噎了噎:雷劈的。 醫生: 若不是在生死關頭,他簡直要懷疑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是腦子有病。 外頭晴空萬里,連一丁點陰云都不曾出現,哪來的雷電?況且如果真有人被雷劈成這樣,早就被一群人呼喊著抬進來,順便摻雜些新聞媒體了,怎么會這么神不知鬼不覺入搶救室? 當被雷劈的概率和再來一瓶差不多嗎? 不過病人的皮膚確實有一些燒焦的痕跡,醫生沒多問便趕了回去,搶救室大門重新被關上,辰華站在原地看著門,神色有些茫然。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風燼塵終于開口,殿下義氣,為神主擋了天譴,如此大義,實在難得。 他一直是這么個倔強的小孩,喜歡把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抗,前世是這樣,今生也是這樣。辰華坐回椅子,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 可沒等他追憶多久,辰華便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所波動本來他在凡間就不能連續待太久,剛剛為了救沈妄,所用神力更是直接觸發天譴。他的寶貝徒弟用凡人之軀硬抗天譴,也只是扛了一半力量,他多多少少還是受了傷,需要回神界療養。 幸好只是扛了一半不然遲應怕是得當場灰飛煙滅。 風燼塵敏感,察覺到了辰華一瞬間的不適,連忙說:神主先回去吧,太子殿下拼盡全力保住了您的修為,可不能繼續損耗了。 此言有理,辰華也不犟,不知從哪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風燼塵:卡的密碼是201314,咳,我和那些小年輕學的,等會醫院要找你交錢,你就用這張卡交就行,醫院勸住院的話,遲應可以留著先治傷,但是沈妄必須送回去! 是。 有事直接喊,本君立刻趕到。 遲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醒的,只覺得全身是火燒火燎的疼痛,如同有無數根針扎在身上,內臟也是騰騰翻涌,宛如翻江倒海,他就是在這種究極折磨的情況下硬生生被疼醒的。 白色的被褥和床單映入眼簾,眼前還有一個小電視機,鼻腔里都是些消毒水的味道,遲應愣了幾秒,而后反應過來,他替辰華擋了天譴,現在應該是被送入醫院治療了。 所以沈妄呢? 遲應一個激靈,差點把手背上的針頭扯出來,正好護士推門進來,看見這架勢,連忙說:你別亂動!點滴馬上打完了! 察覺到自己手上還扎著針,遲應這才消停下來,忙問:我朋友呢?就是今天在手術室心跳驟停的那個,叫沈妄! ???噢噢那個啊,他沒什么事,從搶救室出來后醫院推薦他住院,但他還有個朋友死活不同意,非要把人帶回去,醫院也沒辦法,只能任他去了。 正常,沈妄體內的力量隨時有紊亂的可能性,住院的風險太大了。 嗯好,我知道了。遲應淡淡應了一聲,望著病房的天花板,住院費是誰交的? 一個姓風的年輕人,應該是你們朋友吧。 姓風,那就只有風燼塵了。 遲應又嗯了聲,重新閉上眼,那護士猶豫半晌,還是說:你這個真的是被雷劈了嗎? 是啊,這是渡劫,我馬上就要飛升成仙了。 他這句一聽就是鬼扯的話順利把護士糊弄走了,病房內重新陷入寂靜,遲應終于長舒一口氣。不過校草身為重傷人士,別說出門,連手機打字都費勁。 最離譜的是,他居然有點餓了。 不過堂堂神界太子總算還是有人惦念著的,沒過多久,風燼塵就拎著一個紙盒子走進了病房。他那一頭扎眼的銀白長發已經變成了墨黑,被隨意的扎在身后,拖的很長,美人風姿倒是沒減少分毫。 風燼塵,你來現代了? 遲應驚訝歸驚訝,接飯的手也很自覺,風燼塵點頭:是,神主把我喚來了,太子殿下當時以身擋天譴,氣息奄奄,著實令人擔憂,殿下可知,凡人之軀抵擋這樣的力量,稍有不慎就 風燼塵搖搖頭,一副惋惜模樣。 讓師父擔心了。遲應打開盒子,是一份披薩,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只是,師父是為了沈妄才會引發天譴,身為徒弟,身為事端,我理所當然要替師父承擔,他堂堂神主總不能真要為我的事硬生生折損一半修為。 風燼塵抿抿唇,輕聲道:老神主說的沒錯,殿下真的很優秀。 所以,沈妄怎么樣了?是你送他回去的,他醒了沒? 遲應一急,一連串拋出一堆問題,風燼塵倒也沒不耐煩,耐心解釋說:他還沒醒,不過已無大礙,神主助他暫時平息了體內的力量,但根源依舊躁動,所以我們沒讓他住院,把他送回了租房的地方。 嗯。 殿下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醫院可以治療外傷,你先在這住幾天院,內傷等神主調息好再幫你調理。 估計是過往十八年的日子太過扣扣搜搜,哪怕他已經恢復了前世記憶,但聽到住院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我錢不一定夠,都給沈妄做手術花差不多了,現在這狀況也沒法去擂臺 這一瞬間,就連風燼塵都有些許心疼。 殿下不要考慮錢的事了,神主會幫你的。 他才工作多久?還時不時翹班,本來也沒多少積蓄。遲應蹙眉,我自己身體我自己清楚,我 他的話卡在喉嚨,只堪堪吐出一半。 因為,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赫然是他那敗類爹。 小應,聽說你 結果,一看到房里的另一個人,遲淮也說不出話來了,像見到鬼似的瞪大了眼:你你怎么 風燼塵剛剛眼里的笑意立刻淡漠下來,靜靜地看著遲淮,遲淮好像舌頭被割了似的哼哧了半天,也沒哼哧出話來。 為什么十幾年前給遲應算命的人會出現在這?還和十幾年前的容貌分毫未變? 如你所見,他十八歲時的確會遭遇大難。風燼塵挑了挑眉,至于牽連家人的地方其實就是錢,手術費,住院費,只有錢。 他以前不明白,現在才懂,因為遲應絕不會讓任何屬于他自己的責任牽連到一切無辜的人,哪怕螳臂當車。 當初只是算到遲應的劫難會牽扯凡人,他為了不讓神界和凡間卷到一起才出此下策。 是他對太子殿下太不信任了。 被點名當年事的遲淮直接怔住,愣愣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仙。風燼塵回了淡淡一笑,你兒子也是神仙,千百年前便存在世上,如今只是轉世之身,我這么說,你信嗎? 遲淮早就在十幾年前見過風燼塵,如今不這么扯他也不能看出不對,風燼塵干脆以一種愛信不信的語氣說了實話,并伸手將一道紫光打向遲淮的脖子。 這些事,你知道就好,不用往外說,不過就算你想說,想必也是說不出來的。 遲淮捂著脖子,依舊是怔忡的。畢竟一個正常人哪敢相信自己拋棄的兒子居然是天上的神仙?這簡直就是親手把金磚扔到了河里,足矣悔恨一輩子。 半晌后,遲淮才開口。 我沒想到確實也想不到,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如今攀附,我才是真正的小丑。遲淮苦笑,來之前,我已經給他的卡打了二十萬,不過說到底,這都是他自己給我的錢,我一分沒動。 這句話,連遲應也有些微微錯愕。 我是懦弱,我怕被牽連,我怕帶著他影響我尋求新的生活,但我還沒畜生到找沒成年的兒子要一輩子錢。遲淮轉身,頭上的白發似乎更多了些,從前是我做錯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動。 遲淮一頓。 從你十三年前選擇不救我母親開始,我就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遲應冷冷說,遲淮,散盡錢財去救人,就算失敗了,也沒有遺憾一說。 就像,我知道沈妄終有一天會離我而去,但我依舊會拼盡全力去救他,我不知道結果,不知道他能活到何時,但我就是想救。 沒有值不值得。 遲應到底比普通人身子硬朗些,他自己又是個倔強不服輸的人,住了五天院,皮外傷好的差不多以后,他直接出院回家要去找沈妄。 對于這種任性的祖宗,風燼塵也沒什么辦法,只能一邊盯著他的身體狀況一邊由著他。不出所料,遲應一出院,去銀行把那二十萬退回后,就直奔出租屋而去。 出租屋的門沒上鎖,遲應奔跑到門前時已經氣喘吁吁,然而手觸及把手,就在推門的前一刻,遲應卻反而慫了。 他不知道沈妄是不是還醒著。 天譴的時候,他身上的銅鏡直接被劈壞了,就像第一次故障那樣,直接沒了反應。風燼塵把銅鏡傳給辰華去修,到現在也沒個答復。 五天斷聯,他不知道沈妄會是什么模樣。 好半天后,他才鼓起勇氣,輕手輕腳把門推開:陛下? 門徹底推開,終于看清床上的人,他呼吸一滯。 沈妄唇色泛白,靠在床頭,見到來人,他面色一喜,總算憋了個笑出來。 兩人對視,墻上的掛鐘聲格外響亮,好像過了千萬年之久。 阿應。沈妄輕笑,幾天不見,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忘了好好吃飯?還是風燼塵給你買的飯不合你胃口? 遲應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撲到了沈妄身上。 第133章 晉江獨發 沈妄畢竟剛剛從搶救室撿回一條命,身子尚且虛弱,被遲應這么一撲,他直接沒支撐柱,一把被撞在了床上。 胸口處隱隱作痛,沈妄卻不當一回事,他倒在被褥上,又用力把遲應往懷里攬了攬,像是要把他揉入自己的骨血。 當時在手術室,你心跳驟停。遲應將臉埋在沈妄頸窩里,沉悶地說,那時候我特別慌,連剛剛穿越到古代的時候也沒那么迷惘過,我怕你真的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來了。 沈妄沒說話,只是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風燼塵不知何時,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片刻后,遲應才緩緩起身,盯著沈妄的臉,喉結滾動。 你瘦了挺多的。遲應伸手,輕觸沈妄的側臉。 別只看我,你也瘦了啊,最近肯定沒好好吃飯吧!沈妄輕笑,結果床頭柜上放的水遞給遲應。 遲應喝了口水,卻微微蹙眉:你嘴唇怎么那么白? 沈妄哼哼兩聲,突然將手扣住遲應的后頸,用力一拉,兩人頃刻間嘴唇相貼,呼吸交纏。遲應連忙將手撐在兩側,防止壓到沈妄。 簡直分不清誰主動誰被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遲應甚至覺得下唇有些發麻,結果沈妄還添油加醋地起哄: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親了,然后嘴唇就沒了血色。 遲應連忙起身,看向門口,幸好風燼塵已經不在了,整個房間就他們兩人。 怎么幾天不見,你多了幾分流氓的潛質?遲應佯怒。 沈妄也跟著坐了起來,整理好衣襟,目光死死盯著遲應,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掐出水似的,溫柔到了極致。 清冷如遲應,也被這眼神看的心思動漾,他輕聲咳了咳:怎怎么?想打一架? 沈妄歪頭一笑,用手拖著下巴,拖長音問: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遲應揪住沈妄的衣領,一副惡狠狠的模樣,你看你現在,說生便生,說死便死,有可能我一眨眼你又要讓我心驚膽戰的,我要是不調整自己的心態,嚇也得被你嚇死。 沈妄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撫住遲應的左胸口:你這里的疤 遲應調笑的模樣一頓。 這是他當年自剜心口,取心頭血剝離神骨,硬生生拽回了狼崽的命。 你想起來了? 昏迷的之后,想起來一部分,零零散散的。沈妄垂眸,比如你灰飛煙滅的場景。 既然沒全想起來,那就當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