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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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箏小心翼翼地轉過臉,是皇叔,他瞬時長舒了一口氣,這次明辭越沒有趁他睡著時偷偷離開。 熟睡時的明辭越不同于以往的疏離有禮,而是將他當作了抱枕,一整個塞在懷里,腿與他的腿交錯緊貼,手臂橫過他的胸前。 或許做噩夢的因為這個。 殿門不只是何時被人掩緊了,窗牖也只留了一道縫隙,夜半三更的晚風輕柔下來,戲弄著柔軟的簾幕,sao動著他垂在床沿的發絲。 有一縷月光打落在他們睡時交握的十指,像真正的愛人那般。 紀箏下意識地調慢了呼吸,隨著床簾擺動的節奏一起一伏。 他的全身僵硬得厲害,額頭不知為何燒得灼燙,但不知為何,他根本不舍得動彈,也懶得動彈。 只從被子里抽出了一只手,懸在半空,有些抖動地沿著明辭越緊鎖的眉眼,緩緩描摹。 那個監正好像說過帝星受災星的影響,會體虛多病,常受噩夢驚擾不知此刻,明辭越夢到了些什么。 想到此處,紀箏心底一沉,有些難堪地垂下了眸,指尖不小心刮到了皇叔的睫羽,兩邊都是一陣蝶翼撲閃般的顫抖。 他猶如驚弓之鳥似地連忙收回手,轉回臉,心虛,閉緊眼裝睡。 不知明辭越是醒了,還是潛意識的動作。 不一會兒他的腰間搭上了一片溫熱,哄嬰孩一樣地,一拍,一拍??赡枪澴嗑谷辉幃惖睾仙狭怂男奶?,一下,一下。 怎么可能?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跳動得更加厲害了,就當他想要仔細再觀察時,一個鈴鐺聲闖入了他的耳畔。 叮鐺,叮鐺,叮鐺 紀箏睡在外側,一睜眼,猛然跟寶貝鹿打了個照面。 紀箏: 兒子夜闖親爹寢室,以后睡前得鎖門。 那鹿剛好有床沿那么高,一會兒左歪歪頭,一會兒右歪歪頭,弄得脖頸間的鈴鐺清脆一陣響,圓溜溜的眼睛在夜里黑得直發亮,一轉不轉地凝望著他。 紀箏剛想伸手握住寶貝鹿的鈴鐺,明辭越睡夢中手臂猛地箍緊,與此同時,那鹿有感應似地,一步跳開,挪動到他倆半垂在床沿的交握手邊,輕輕舔舐著紀箏的指尖。 即便知道這是鹿不是人,又不會有思維,可這種情事被圍觀被戳穿的感覺還是足以讓他耳尖一陣赧紅。 況且那鹿還一路用鼻子拱了下去,紀箏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它,打量到自己身上,紅一塊,白一塊,深一塊,淺一塊,泥濘不堪,引人遐想無限,足以見證剛才是怎樣一場浪潮洶涌。 紀箏咽了一口唾沫,猛然繃緊了身子,絕望地閉緊了眼。 明辭越在他身后,醒了。 察覺到自己傷未干透的衣襟仍被勾在圣上指尖后,他干脆脫了上衣,只著下褲,從床榻內側翻越而出,落在床下,光腳無聲地踏在地面上。 那鹿見了他,即刻親昵地湊了上來,輕頂他的小腿。 明辭越皺眉,彎腰,從它口中抽出了一條胡枝子,這嫩葉長條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他當初在武安侯府,用來引誘小鹿帶著他主子上鉤的工具。后來回宮他便藏在侍衛所里了,眼下卻又被它銜在口中,不可能是鹿自己翻找到的,只有一種情況。 圣上發現實情了。 怪不得今夜突然喝了酒鬧別扭。 那鹿還圍著他身后面轉,明辭越耐心缺缺,一想到剛才鹿舔了他的圣上的指尖,心情就更加不悅,隨手便把枝子拋向了門口的方向,寄期待于這鹿嘗到甜頭能乖乖離開。 地上散落的全是方才學生案前的紙,明辭越隨手撿起一張,上書論立賢能抑或立嫡出,另一張,嫡出優于有才能,還有更明目張膽的,直接寫圣上出身好,有才能。 明辭越沒忍住,偷偷勾了勾唇角。那些個白面學生一瞧就是被李儒海送進來尋歡作樂的,誰知圣上就這么讓他們做文章答策論。 賢能還是嫡出?親王還是圣上?那孩子心中的問題一目了然。 放在以前,明辭越或許還會作答當立賢能,而今日明辭越只是想說,嫡出者并不一定是無能之輩。 這些紙大多都是空白一片的,唯有窗邊飄進來的一張,洋洋灑灑一整篇,大書特書二者的關系,立嫡出與立賢能的利弊之處,末尾處落款原明。 原明?怎么可能是原明,那漢子能識得幾個大字,他還不清楚么。 明辭越皺起了眉頭,剛把這張紙抽出放在一旁,腿邊又被什么東西頂了一下。 低頭一看,那鹿又顛顛地跑了回來,嘴里銜著枝子,見了他,便即刻放下,退后半步,像是暗搓搓地期待著明辭越再次拋出。 明辭越沉默了,就在鹿失望地要離開時,他蹲下了身,點了點鹿頭,你很像他。 紀箏: 兒子,給爹丟人了。 明辭越的聲音很低,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仿佛含了一口煙霧,噴吐在他的耳畔。 紀箏自始至終都半瞇著眼,自欺欺人地從縫隙打量著外頭明辭越的背影。那幾近神作的蜂腰猿背,肌rou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薄薄一層包裹著修長的骨頭,隨著他蹲下站起的動作,微微滑動。 以前明辭越從來都是衣冠整齊,一絲不茍的,被弄亂的從來只有他。而現如今倒是公平了,他沒了褻褲,明辭越丟了上衣,他們都在這深冬的夜里棄甲曳兵,輸得一塌糊涂。 等明辭越走到有光亮的地方,紀箏才瞧了清楚,驀地狠咬緊了牙,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背部布滿了可怖的疤痕,大大小小不規整地遍布四處,最長的那道從右肩直下左腰,猶如蜈蚣一般,歪歪扭扭,仿佛要將整個人撕裂開來。 圣上,才是丑時,再睡會兒吧。明辭越背對著他,不用回頭就將他輕而易舉揭穿。 紀箏應該閉上眼繼續裝睡,可他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一滴冷汗劃落在他的睫羽上,撲扇半天,落不下。 不多時,明辭越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回了頭,走近了,用手拭了拭他額間的冷汗,這么多!圣上? 紀箏昏昏沉沉,感受著那只手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探到衣襟里。 嘶,這手怎么這么涼,推不開 圣上,別睡!那只手急著來輕拍他的頰側,有什么東西裹挾住他的唇瓣,溫熱的,濕漉漉的,不帶任何情.欲,似乎只是單純地想過渡溫度。 紀箏這才發現自己的唇齒一直都在凍得打顫。 他的全身一半架在炙火上,一半浸泡在冷水里。 來人,傳太醫!可之前為了方便,宮外守夜的宮人侍從早就被紀箏自己清除干凈了,哪還喚的來。 臣去找人,臣這就去,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 紀箏從未見過明辭越如此慌張的神情,病痛折磨之際,又有點小心眼地想要滿足地揚揚唇。 急什么啊朕走了,沒人牽絆你了,留大燕稱王,歸西漠拜相,不都咳咳。紀箏扭開臉,別碰朕,誰準你親朕 明辭越想從他身底下抽出那件被酒濕透了的上衣,可紀箏昏沉時還不忘拽得死死的,只將自己的玄底金絲的龍袍半掛在身前人的肩頭,這件,穿給朕看看。 明辭越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手在空中停頓片刻,這次沒再能拒絕,半披著轉身離開了延福殿。 這還是紀箏第一次看見,明辭越身披龍袍的模樣,背后那只金絲繡作的神獸,張牙舞爪,自右肩至左腰,覆蓋住了那道功勛傷疤。 渾然天成,果然比他更合適。 整個太醫院都被驚動了,夜里有人披著龍袍策馬而來,叩響大門,值班守夜的眼見那袍上分明還有絲絲暗色血跡,嚇得不敢開門,都以為是璟王終于手起刀落,了卻了恩怨。 誰知 是熱癥,還有,嗯一些皮外傷。小醫士動作很快地開好了方子,其余太醫全被關在門外候著,唯他得召覲見。也不怪璟王不放他們入內,畢竟這圣上的模樣也著實不能見人。 他的視線在璟王和圣上之間來回逡巡,有了施手段引鹿的前車之鑒,他對璟王著實不怎么放心,便悄悄拱到圣上面前問,璟王難不成又他意有所指地碰了碰一旁的酒盞。 紀箏的臉色不怎么好看,本就燒得紅暈,此時更是一陣紅一陣白,撇開視線,嘟囔了一句,朕在上,沒吃虧。 小醫士:真的嗎?我不信。 可明辭越竟也附和著含糊地嗯了一聲,不知是對前半句,還是后半句表示認可。 不吃虧?!那顧監正同樣也是被明辭越叫過來的,反應有些劇烈,這個把個月來,圣上都生了多少次熱病了,出了多少次意外了,臣早就告誡過,災星,都是災星!說罷,他的視線不停地往明辭越以及他身上的龍袍瞥。 叫他來干什么?紀箏沒好氣地問,你身上也有那么多意外傷病,照這么說,朕才是那顆災星。 良言苦口利于病。明辭越幫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掩住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痕跡。 小醫士在旁邊站了半刻,終于有些忍不住,俯身問了天子一句。 天子聞言直咳嗽,仿佛熱病加重,紅得更上頭了。 小醫士只得又去問璟王,清理做了沒? 明辭越一臉的一言難盡,張了張嘴,就這么低頭直望著榻上蜷成蝦米的圣上。 兩人都是新手上路,一下子觸及了知識盲區,尷尬之余都有些手足無措。 最后是小醫士把監正逐了出去,備好了一桶溫水藥浴,外傷藥,幾個黑漆漆的錦盒,還有幾本書。 紀箏依舊不敢獨自下水,只得攀著明辭越的肩頸,兩人一同浮在里面。 明辭越一言不發,眉頭緊鎖,多次提出要幫他清理都被拒絕了之后,顯然有些自責愧疚。 不準看了,你我夜里不談公務 紀箏看他濕裸著身,還要對著一本《資治通鑒》神情專注,便把頭也探了過去。 明辭越毫無隱瞞之意,神色尋常,認真探究的目光從書本緩緩轉移到了那人身上。 啪地一聲,紀箏打落了書,咬著唇,含著首,還發著熱病的臉頰仿佛要滴下血來。 晃蕩在水面上的書冊,飄飄搖搖,大畫特畫,龍陽十八式。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怕,且看且珍惜吧,關于在寫了在寫了在寫了快了 第48章 人體究竟有可能被扭曲成那種姿勢么?! 紀箏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后腰一陣刺痛。 沒想到, 他真沒想到,全京城全大燕最正經嚴肅的璟親王私底下,這種事情上竟有這種特殊癖好。 早知如此, 這人當真不是能隨意招惹的。 他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 紀箏的目光在書頁和明辭越腰際那流水刻蝕出的肌理線條處流連逡巡,半晌, 咬緊了牙關, 頭越來越低,恨不得直接鉆到水面以下去。 他那昏暗有限的視線里,明辭越靠近了, 攪起水花, 步步靠近, 抬起手, 貼近了額頭,另一只手繞到他身后,腰椎下方。 怎么還這么退熱, 更燙了清理干凈了嗎?明辭越低聲問他。 【為什么要催朕退燒,還想干什么?!】 【憑什么, 憑什么你問朕就要告訴你!】 紀箏全身在他的手下猛地繃緊了,抬頭狠狠與他對視, 發出來的聲音卻又忍不?。亨艣],沒了。 明辭越將他抱坐在浴盆邊緣, 好似一下子撒完了火, xiele氣,像是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言不發地幫他從頭到腳擦干凈水,扮演著一個貼心伴侶的角色。 紀箏的精神繃到了極點,仿佛上屠宰場前被人仔細地剃了一遍毛, 有些恍惚,恨不得明辭越給他個痛快。 這病怪臣,是臣的錯臣就會認錯隨圣上懲罰。明辭越停了手下的動作,抬頭看向他。 紀箏全身光溜溜的,在寒風中猛地一個顫,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人是不是吃軟不吃硬裝病有效?】 紀箏稍加思索便掌握了精髓,睫羽撲閃了幾下,一滴水將墜不墜,皇叔他掩嘴一陣咳,這病好像有些不同尋常朕難受。 ?明辭越與他對視半晌,目光有些怪異,半晌挑了挑眉,哪里難受?臣給您再傳御醫? 那倒不用,這病怕見人,讓朕獨自躺幾天緩一緩就好了,只是這幾天朝堂政務就煩勞皇叔主持了。紀箏心虛,一陣瘋狂眨眼,也就是胸口悶痛,胃腹脹痛,四肢無力,還時不時惡心想吐。 哦明辭越應得慢吞吞的,一雙極黑的眸子一轉不轉地死死盯著他,這病臣大約可以診斷 【嗯?真有這???】 紀箏有些疑惑,剛張了張嘴,卻見明辭越緩緩靠了過來,用一個及其曖昧的咬耳尖的姿勢,氣聲道: 紀箏足足停頓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這話的用意,臉漲得通紅,第一反應就是要揚起手。 明辭越的動作比他還快,輕松將他扛上肩頭,讓他那些雷聲大雨點小的巴掌都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扔上床榻,蓋上錦被,卷入懷抱,放下簾幕,一氣呵成。 裝病被當場揭穿,紀箏還沉浸在方才的羞恥中,拼命地掙扎。 身后那人很輕地嘆了口氣,今夜先別動了,好不容易清理干凈,您熱病還沒消,不方便。氣息盡數灌入他的后脖頸上。 紀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又沉默地往床鋪邊上移了移,又移了移。 再動,您可就是第一個從自己龍榻上翻下去的皇帝了。明辭越平靜陳述道。 他的話語淡然聽不出一絲阻攔,長手長腳卻緊緊將他攏了回去,無聲地訴說著強制,侵占,所有權,像是冰層下的冷水,從海底掀起了萬丈巨浪。 而紀箏則是那座被冰川環抱的島嶼,冰層之上的風平浪靜,冰層下的被席卷,被侵蝕,被鯨吞入那隱秘的冥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