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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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坐好。顧叢云抱拳半跪,臣這就護送圣上去玉成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 紀箏:朕懷疑你假公濟私以公謀私,但朕沒證據 其實顧三不是沒機會揭開那層簾幕,但他現在就好似癡人說夢,沉浸在這個假的溫柔鄉之中,只要圣上肯留他就好,肯把他當成一個替身就好。(小聲替他bb一句,還是1v11v11v1 感謝在20201118 23:56:29~20201122 20:0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abiii 4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凌熙 10瓶;江夜 9瓶;ビール!、48239952 5瓶;以鴯 4瓶;45173830、斯已矣、盒子是個憨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紀箏被倒掉了一個個, 頭朝前扛在明辭越肩上,雙腿耷拉在后,像根尾巴, 隨著林中穿梭的動作,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著那人的背。 紀箏看不清身后發生了什么, 他只是長時間大腦充血, 暈頭轉向,臉紅得厲害。他嘗試著拉了拉明辭越的袖子,小聲:皇是不是該把他放下來了。 叔還沒出聲, 他瞬間感受到腰腹下, 那人肩頸處的肌rou繃緊了起來, 腳步猛地加快。地上那層厚厚的腐葉枝干接連發出咯吱響聲。 紀箏的神經也跟著繃緊了, 他還跟在后面嗎?怎么陰魂不散的!一旦這么覺得,他幾乎能聽到身后不遠處,緊追不舍的腳步聲, 整片樹林的靜謐和安全感被打得稀碎。 明辭越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只要顧叢云還在身后看著,他們就依然得保持綁匪和受害者的關系, 紀箏絕無理由要求自己被放下來,他只能就著頭垂在明辭越胸前的尷尬姿勢, 低聲自言自語:顧叢云為何要緊追著朕不放,假詔令已經有了, 朕主動離開朝廷前往山莊, 豈不是武安侯他們奪位篡權的最好時機? 之前顧叢云的每次糾纏不放,紀箏都能恰到好處地理解為那是主角受在爭奪主角攻,可這次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顧公子大約是來劫圣上回宮的。明辭越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他的臉頰能感受到明辭越的心跳,感受到那一字一句伴隨著的胸膛共鳴,發震。酥麻, 羞恥,卻又讓他隱隱感到滿足,踏實。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皇太后昨日敢安排宮門外的人行刺,是因為已經尋好的新的皇血,眼下她大勢已去,武安侯手中無人,若想坐穩監國大臣的位置,便只能將您請回宮,攥在手心里,當作 當作傀儡。 紀箏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么。 要么殺掉他,要么供奉他。 這就是這個搖搖將墜的沒落王朝里,凡覬覦權位者必走的兩條路,也是他這個沒落君主可笑的命運。 雖然知道明辭越當權后,會把他終身軟禁在鄭越府。 但紀箏還是忍不住地想問,想試探,想確認。 他微微昂首,就著被綁架的屈辱姿勢,瞧了眼明辭越,皇叔,那你會 殺掉我,抑或供奉我? 大燕的新王,萬眾臣服的明君,又要如何處置那已經不再尊貴的廢皇。 明辭越一低頭,毫無防備,就被那猛然襲來的心聲撞了個正著。 身后早就無人追捕,但鬼使神差地,他想將這綁架延續一會兒,再久一會兒。 小天子的面上的赧紅,如夜里的潮水,悄無聲息地漫去了后脖頸,耳珠含著血,偏又要強撐著王者的尊嚴,在前后來回的顛簸之中,繃緊上身,不讓臉頰過分貼在自己叔父的胸膛上。 有何不可。 明辭越呼吸一緊,險要發了瘋。他本非縱欲無度之人,卻一次又一次被困在那詭異又魅惑的心聲之中,像是自己給自己戴上了項圈,又將繩索那頭親手交給了那弱冠之年的瘦削少年。 少年每在心里喊他一聲,就好似在拽他一下,愉悅的痛楚。 殺掉他抑或供奉他?不,他要禁錮他,占有他,送他做這天下的上位者,也做那榻間的上位者。 有何不可。 無數旖旎沉爛的念頭涌到了嘴邊,只化作了一句,圣上無需多慮。 紀箏下意識嘆了口氣,又回過神來,立刻捂住嘴,收住情緒道:這是要去哪,去幾天,何時回,回哪里,玉成山莊又怎么查,武安侯如何處置,你怎么什么都沒跟朕說。 明辭越聞言,緩住了腳步,把他放回在地上,兩人都有些輕喘。 如果臣說臣沒想過呢。 沒想過!紀箏瞪眼,就這么逃了,把大燕拱手讓給姓顧的? 明辭越好似短暫地笑了下,即刻又一臉誠懇道:圣上可是因為擔憂國事,心懷天下百姓,擔心武安侯胡作非為,想要回朝處理政務,那臣即刻就帶您回 不不不。紀箏被他繞暈了,朕才不擔心那些事,你見朕什么時候cao心過國事,朕巴不得遠走高飛,朕就是覺得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 皇叔,你不對勁。 臣相信圣上的判斷,既然圣上都不cao心,那臣就更不能僭越多思。明辭越說得坦然極了,今日,臣只關心圣上。 正午才撥開烏云露了面的陽光,剛剛好地從兩人側面的樹梢間打落過來,紀箏可以看得清皇叔頸側的細小絨毛,在光下柔和而溫暖。 他整日都為了那些個事情憂心忡忡地,此刻還想再說什么,又好似小孩子賭氣似地一甩手,朕不管,璟王也不管,朕看璟王是要陪朕做一對昏聵君臣了。 嗯。明辭越很輕地應了一聲,還是一對無能叔侄呢。 紀箏被他氣得半死,轉身磕磕絆絆地邁過那些個壘得有半個小腿高的枯枝叢,長長的皇袍拜掛在枝椏上,他猛地一扯又是一個大豁口,不管不顧地往前走。 圣上明辭越連忙追了上來。 怎么,剛才不是說要帶朕逃,不在乎也不回宮么?紀箏冷哼一聲,故意放慢了腳步。 您走反了,沿這方向走下去,不一會兒就能碰見顧公子,將您擄回宮了。 紀箏: 他被自己的唾沫嗆了一下,漲紅著臉,昂著個頭,又轉身故意想從明辭越身旁甩袖而過。 他的腳下又是一片荊棘叢,擦著明黃袍角而過,明辭越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的袖子,沒成想兩個人一同跌撞到一棵粗樹干上。 紀箏被他整個護在懷里,眼中只有明辭越,風聲葉聲灌滿耳,隱約地還有一個動靜在身后,嘩啦,沙沙,他哪里辨得清周圍,緊張道:是什么東西? 像是一條長長的尾巴,拖地掃過落葉的聲音。 這林中還能是什么,狼! 噓。 紀箏咽了咽唾沫:過,過來了? 明辭越抬眼看了看,沒出聲,任由他去猜想。他的手慢條斯理地舉起,輕搭在天子腦后,極緩地順著那片烏色星河,摘掉些許茸草落葉。 明辭越的懷抱被填的滿滿的,那顆毛茸茸的頭頂就蹭在他的下頜之下,光斑透下來,打落在兩人之間。 聽不到那種蠱惑人心的心聲,他又恍然恢復了平靜,心卻莫名滿滿當當的,一動也不想動。 這種狀態很微妙,很難得,離開龍榻,離開朝廷,不再是給予與索求,臣服與征服,窺探與被偷聽的關系,此刻他對圣上毫無用處,為何還不肯松手,還緊抱著不放。 他甚至與那獸物對視,有些可笑地祈求它走得慢點,再慢點。 狐貍懶洋洋地瞇著眼,斜眼瞧了他們,緊接著又是一只,咬在那一只之后,兩只在冬日的陽光下緊密相擁,親密相貼,令人艷羨。 兩條尾巴甩在一起,向這邊走了幾步,驚擾出更響的一片沙沙。 唔。那柔軟的身軀瞬間繃緊。 可下一刻,那瘦弱的臂膀竟為他完全打開,兩條胳膊撐在他的身側,明明矮他一頭,卻又顫抖著擁抱他,下意識地想要給予庇護。 人的本能,總是令人出乎意料。 明辭越額側猛地一跳,他迅速收緊了手臂,用力回應這個擁抱。 他們曾是偷歡的魚兒,在晦暗的夜晚交換滿是情.欲的吻,卻又這般貪得無厭地延長著一個擁抱,一個白日光下,不參雜任何欲望的擁抱。 那野獸好似擺了擺尾,走遠了,連帶著雜音極快地消失了。 紀箏恍恍惚惚地抬頭,透過眼前的一層水霧看明辭越,狼走了?我們活過來了? 嗯,活過來了。 下一刻,他的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又被拎到了明辭越手臂上,扶著脖頸坐好,臣還是帶您先離開這兒。 他們逆著陽光,一路向北而去,腳步匆忙,奔行在叢林中,逃避者身后假象的野獸和追兵,緊張卻又放肆恣意,像是兩只重獲新生的獸,將那爛天爛地甩在身后,把白日與山林奉作了最后的伊甸園。 這里,沒有人關心他們是君是臣,是叔是侄。他們只是荒唐親密的落魄人。 黃昏之時,紀箏和明辭越便徹底離開了那片林,好似到了什么山腳下,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水域,要往前走就得渡河了,紀箏不是這兒的人,認不清位置,又下意識地不想問。 畢竟,私奔這種事怎么可以問目的地呢。 餓嗎?明辭越很及時地發了問。 紀箏揉了揉肚子,點了點頭,剛想放下身段說他可以去弄點吃的,就只見明辭越揮了揮手,從草叢中出來了幾個人,還是明辭越的親兵,那只暗刃里的人,他們手里提著備好的魚,動作麻利地搭起木柴堆,處理好魚,生起火。 剛才還是逃命,此刻又恍惚給了他一種野炊度假的錯覺。 紀箏后知后覺,有些無語:他們一直跟在附近,方才遇狼為何不出來保護? 明辭越坦然:走散了。他輕抬眼皮,瞄了眼正在生火的侍衛,那人迅速起身,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璟王,夾緊胳膊,認命地低下頭,支支吾吾:走,走散了,是屬下 紀箏更無語了:行吧。他將那些侍衛推去一旁,自己坐在篝火前,搭支架烤起了魚。 一旦出了宮,他確實放松起來,丟掉了做帝王的覺悟,刻在腦子里那磨滅不掉的天性就蹦了出來。他本就苦出生,生病進醫院前,在小平房里圍著灶臺轉才是他的生活,這些痕跡怎么可能是當個個把月的皇帝就給掩蓋掉的。 他可不是天生好命,錦衣玉食的小皇子。 紀箏的動作熟練極了,扇火,翻面,上鹽巴,直到rou香味悠悠飄了出來。 圣上竟然還會生火烤魚。那小侍衛嘴比腦子快,驚訝敬佩之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 紀箏捏著烤魚,蹲在那里的背影石化了。 平易近人親力親為勉強還說得通,這奇怪的做飯技能點要怎么解釋。 圣上在被云妃收養前,也過過苦日子。明辭越的聲音慢悠悠飄過來,因此圣上什么都會一點,什么都愿意自己做。 紀箏聞言只能直點頭。 侍衛們聽聞,越發覺得這君主和傳聞中的不一樣,沒那么高高在上,也沒那么暴戾無道,經歷不怎么平坦,和他們的距離也不算遠。 一群人跪地呼道:誓死為圣上效勞。 紀箏嘆了口氣,裝聽不見,起身把一串魚遞給明辭越,緊盯著他咀嚼,吞咽,自己也跟著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好吃嗎? 明辭越緩慢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紀箏不信,奪過來,就著他啃咬的位置之旁咬了一口,整張臉痛苦地皺起來,差點沒吐掉,這魚沒處理好,這塊沾到膽汁了,你怎么還能下咽?不行,換一條! 明辭越聞言,不悅地皺起了眉,一言不發地搶過魚,吃得講究極了。 紀箏爭不過他,又拿著烤魚去接近那些個侍衛。此番出了宮,左右沒有宿敵盯著,他也不喜歡一直端著暴君架子,只想聽人夸夸他烤的魚。 其余人全靜立不動,只有最小的侍衛即刻伸手接,喜出望外,謝謝圣上,那我們就 低低的聲音響起,不是做給我一個人的嗎? 就不怎么餓,還得去做些準備。小侍衛迅速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笑里帶著淚光。 別問,問就是很感動。 沒人敢吃圣上烤的魚,三條五條全剩給了璟親王。 紀箏有些沮喪地托腮看著他把烤焦的,不熟的,鹽放多的,沒味的,慢條斯理,小口小口全吃了下去。 看到最后,紀箏忍不住嘟囔道:又不是以后吃不到了,至于么。 以后還有?明辭越的視線直直打了過來。 紀箏莫名心虛,躲開那目光,低下頭還是快吃吧,吃完逃命。 面前的河灘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最深處也只有成年人腰際那么高。紀箏趁著他還用食的時候,止步灘邊踢著水,觀察著下一步要往哪走。 可侍衛立刻就搬來了簡易極了的小木筏,他猛地瞪大了眼,要過河?! 那是深刻進他心底的難言陰影。 明辭越緩緩站來他的身后,壓了壓他的肩。紀箏還是不肯,推三阻四,指了指侍從猶豫道:那他們不用乘船嗎,不如讓他們先 他們?明辭越乜了眼干站著的眾人。 立馬撲通撲通幾聲,一個個的全扎進了水里,冰得炸人的水花撲濺而起。 紀箏: 看來是不用。 明辭越登上了木筏,解開了纜繩,向他伸出了手。 紀箏還是猶豫不決地來回踱步。 忽然在那片樹林中又傳來了馬蹄聲,隱約還伴隨著人聲圣上那兒。 明辭越極淡地望了眼那樹叢,是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