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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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朕說得沒錯吧? 他在拖延時間,等明辭越,等明辭越出現,至少可以不再孤軍奮戰。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沒接話。 倒是北方郡縣的地方官田駿從隊伍末尾站了出來,道:回稟圣上,太皇太后,其實這泰水河下游流經的地區已經干涸數月,無水澆地,圣上雖是因找物什,放了水,許是壞了風水,但總歸是為百姓送去了甘泉,無意之間辦了好事,這乃是有圣上真龍之氣的加持啊。 田俊雖人在京城,奏稟地方干旱的折子遞了大半個月也沒能遞上去,眼下總算逮到了機會。 他話音還未落,宮門外忽起一陣喧嘩sao動之聲。 擅動水閘,擾亂地脈,天降災像,地動一宿! 京城要完,臣民要完! 還請宮中給個說法??! 救救我們吧,圣上可憐可憐我們吧,還請太皇太后救救我們??! 轟隆天降驚雷一道,這是今年的第一道春雷,仿佛應了他們嘴里的災像一般,直直劈在皇宮之上。 聲音隔得太遠,更多的喊話被遮進了雨聲雷聲里,聽不甚清其中內容。 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 紀箏的目光望進雨幕里。 滿朝不約而同地沉默,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先行跪下,緊接著越來越多起初不信的朝臣也跟著跪拜下去。 圣上,京城民眾已經在宮門口聚集了一早晨了。一身著護甲,武將樣貌的人從田俊身側擦過,跪地呼聲道,臣知圣上愛民護民,一定不忍對手無寸鐵之人動武驅散,眼下還請圣上明示。 紀箏: 這是一場鴻門宴。 圣上莫急。太皇太后笑了,哀家也老糊涂了,我們這些深居后宮之人許多事都看不甚清,圣上和各位大人們愛百姓,念百姓,那就傳百姓來聽聽他們有什么想說的。 不要,不要。 傳泰河坊鄉民。李儒海即刻扯著嗓子,向外通傳。 傳李儒海的第二聲即刻被噎進了嗓子里,哎,您這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比春日的驚雷更響,更亮,又猶如一道流星,劃過他的腦際臣,來遲。 怎么是你? 皇叔! 大殿之上,兩人異口同聲道。 是明辭越,當真是明辭越,站在雨雪交加,狂風獵獵的殿門外,站在光輝與昏暗的交界之處。他未打傘,像是策馬多時趕過來的,身上凌亂濕透了。 紀箏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是來救駕的,可等明辭越走近了,他再一瞧,笑意即刻僵住了。在明辭越身后跟著幾個衣著樸素破爛之人,顯然是從方才sao亂群眾中帶上來的。 明辭越,也是來定他罪的。 紀箏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明辭越,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顧叢云早就忍不住了,武安侯派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可他還再拼了命的叱罵,你就非要治他于死地,親手狠狠捅他一刀。 你可真是君子,端方君子,清譽美名就比他還重要是吧! 明辭越被顧叢云飛踹到了袖邊,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淡然道:稟太皇太后,臣入宮之時,見宮門口有聚集求見之人,聽聞宮內召見,便順道帶了二人入殿覲見。 罷了,是誰都一樣,勞璟王費心了。太皇太后顯然對他不怎么放心,但即刻注意力又轉回了那兩人的身上,你們走近些,不用怕,圣上愛民如子,你們有什么話盡管直說,不必顧慮。 不要說,不要過來,不要。 紀箏下意識地往座位深處縮去。 其中一人上前磕了頭,泰水河乃大燕京城賴以維生的母親河,草民生生世世活在泰水河畔,見它水漲見它水落,然而昨夜夜半水閘打開,地動兩下,整條河的水流向北一瀉千里而去,無數百姓見狀,驚訝萬分 嗯,起身吧,再過來點,還有什么想說的嗎?太皇太后表情藏不住的自得滿意,向他連連招手。 臣民還想說那人步步上前,緩緩逼近,袖內分明有什么光一閃而過。 護駕,護駕。紀箏慌忙間大喊,從皇位上站立起來,有侍衛要過來,都被太皇太后一個手勢擋了回去。 怪不得,為何帶刀之人能輕而易舉登堂入殿,毫無侍衛阻攔地步步靠近,一切都有那婦人在背后的授意。 他就要成為棄子了。 皇叔護駕!紀箏顫抖著聲音喊出了最后一句。 電光火石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人能來得及靠近,只見那人飛撲上來,在太皇太后一臉高深笑容中拔出了袖中之刀! 高高抬起了手,復又狠狠刺了過來,那抹銀白色的光芒在他眼前,慢動作回放般,一點一點殺到了眼前。 轟隆屋外的今年第二聲春雷又作響了,比前一聲更響,更亮! 紀箏猛地閉緊了眼,只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撲在了他的臉側,意想之中的疼痛卻始終未到。 一個尖叫痛呼聲在耳畔炸裂。 紀箏緩緩轉頭,只見那柄刀雖被后來趕到的侍衛擋了一下,卻也已斜斜地沒入進了那婦人豐腴松弛的身體里。 他大腦內茫然一片,只見著那陌生之人沖著自己笑了下,振聲道:不怕破壞風水龍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放水賑災,草民替萬千勞苦人家謝過圣恩! jian婦的大勢已去!那人跪地高呼,圣上萬歲萬萬歲! 他話音還未落就已被趕來的侍衛包圍起來,連活口都沒留,一劍沒入了胸膛。 朝堂大亂,太皇太后余黨哭天喊地,無數人四處奔走驚呼,忙作一團。 紀箏一個皇帝仿佛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自己怔怔地站在高階之上,心有余悸,驚魂未定,不敢轉頭再去確認。 如果真按照太皇太后原本的安排,刺殺的那柄刀,恐怕,恐怕已要沒入他的胸膛了。 他無言地看著底下,滿大殿只剩下了兩個還靜默站立之人。 武安侯站在近處,透過來來往往的無數人流,望著殿門前的明辭越,似笑非笑地捋著半白的須子。 而明辭越的目光越過人群,向上眺望過來,平靜地注視著他,神情中看不出一絲起伏波瀾。 是這人,生得那般平和溫順眸子,一個玉做的人,借局設局,借力揮刀,一刀直指朝堂要害。 這人需得有站在最高處的睥睨視線,站在幕后最深處的暗察視角。 明辭越跟他說過,臣,以及天下蒼生萬民,與圣上同擔。 他做到了,明辭越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口氣走章劇情,偶爾也得搞搞事業 重點就是正月cp是墜吊的 :P 哦對了給顧三解鎖新屬性,小哭包哈哈哈哈哈哈 ps.剛才忘說了,接通知,我得把之前每章章節提要還有文案里的皇叔改成王爺(你懂),所以今晚可能會頻繁顯示有修改,怕要打擾到大家了,不用管我就好 ^_^ 雖然得改了,不過咱皇叔還是咱皇叔哈哈哈 感謝在20201117 15:08:14~20201118 23:5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171465 5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8171465 9瓶;sh 4瓶;阿離 2瓶;45173830、玄冥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太皇太后喜潔又喜艷麗, 慈寧殿從來都是上下整肅繁花如錦的,清秀可愛的丫鬟姑娘們時常進出,為她解悶, 而如今進進出出的都是女孩哭花了妝,手上端的盆子里血浸紅了帕, 染沒了水。 接近黃昏時刻的天在一片啼哭聲中點成了紅色, 陰沉沉地朝人發頂壓了下了,泥濘的雨不見了,氣溫降得厲害。 紀箏不情不愿地, 拖著緩慢的步子往前挪動, 他往前一分, 頭頂的油紙傘就往前一分, 他往右半分,那油紙傘又跟著往右半分。 躲不開。 她死了沒?紀箏只得抬頭,用眼神詢問頭頂那把油紙傘的主人。 明辭越伸手把他往殿門口的方向輕推了一把, 沒有出聲。 行刺之人的身份已經被查明了,并非是宮門外聚集的京城人氏, 而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泰水河下游村落的普通村民。 民眾在宮外聚集,入宮面圣, 乃至帶刀行刺的行為實則暗中都得了太皇太后的默許,屬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并不怎么好追查。大理寺只追查到行刺之人的身份, 并非是宮門外聚集的京城人氏,而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泰水河下游村落的普通村民。 他們將這條消息分別稟報了皇上和武安侯,再就靜默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宮里要變天了。 這就很奇怪了, 四百里路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個人徒步一上午,三個時辰能趕過來的。 除非有一匹雨雪中疾馳的駿馬,一個揚鞭策馬的人。 紀箏不愿多想,更不敢回頭再看明辭越,回避似地徑直躲進了慈寧殿。 殿內只燃了一半的宮燈,昏暗極了,武安侯已先他一步入殿,沉默地立在那片陰影里。 那婦人佝僂的身影蜷縮在帷帳被褥之下,那一刀慌亂之中刺得太偏,若是換了年輕體壯之人興許躺個個把月就能恢復,換到這副身體上就未必了。 武安侯眉眼中滿是關懷,嘴角卻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太皇太后瞪了他一眼,朝紀箏招了招手。 紀箏佇立不動,心里清楚的很,這婦人只是衰頹之時不死心地向皇族紀姓招手罷了。 太皇太后又招了招手。這次武安侯迎了上去,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 一陣撕心裂腹般劇烈的咳嗽,她的喉嚨中滿是淤血,咳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紀箏看得清楚,分明是武安侯緊握著她的手不松,一臉悲切,半晌嘴里還念念有詞,臣遵命,請太皇太后放心。 他原以為顧家是依附太皇太后而生的走狗,沒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女主人也有被反吞反噬的一天。 這場景是那般的荒唐可笑,偏生在場的侍女太醫只跌跪在地,守著一堆染血紗布沉默無言。 紀箏走近了,將那婦人滿臉的痛苦哀求,連帶著些許掙扎期待都盡收眼底,涼薄地道了一句,朕去山上靜居,為皇祖母祈福。繼而轉身朝殿門口而去。 只留下后面茍延殘喘,從嗓子尖里擠出的咿咿呀呀之聲。 走,快走。 武安侯和太皇太后狗咬狗,他摻乎個什么勁,他都能預料到落在武安侯的手里,太皇太后估計不出三天就能斷氣。 未歿之時,尚是兩股力量爭奪牽制,一旦只剩一人,這朝堂恐怕就要改姓了。 他要趁著武安侯忙于奪權之時,先一步趕到玉成山莊去,他倒要看看這遲遲建不成的神秘山莊到底藏了顧家什么東西,和那夜的沉物有什么關系,用尋物之事反復激將顧叢天又起了什么作用。 明辭越還撐著紙傘在慈寧殿前門等他,紀箏從后門悄悄溜回了延福殿,一路上腳步行得飛快。甫一進殿,他立刻草書一份圣旨:天子失德,擅動水閘,擾亂龍脈,致使太皇太后突發舊疾,現以醒悟,昭告天下罪己之心,愿入靈蒼寺為國祈福七日,在此期間特令璟親王明辭越為監國大臣,掌全權,監理國政。 明辭越,監國大臣黃紙黑字落上這幾個字樣,明辭越可就是蓋過章的攝政王了。 收筆之時,紀箏聽得見自己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如果說那些偷歡的日子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此刻是真的嗎。 這與原書劇情里明辭越上位的契機完全不同,是紀箏一意孤行走的一招險棋。他來不及細思,更不能告訴明辭越,只把玉璽一同留置在這封詔書上,一副徹底放棄不干的樣子,連夜乘馬車出宮。 此刻他的身邊全是太皇太后安插的侍衛,這些人此刻沒了自家主子,不敢輕易放掉當今圣上,又不敢隨意阻攔他,只遠遠護送在馬車周圍,一身不吭地守候,監視著他出宮。 天還未亮,距離太皇太后行刺才過去了六七個時辰。紀箏沒來得及換衣服,只著正殿上朝時的一身明黃的單薄朝服,蜷縮在一輛普通破舊馬車的角落里,顯得格格不入。 這馬車趁著無數顯赫望族車馬進出宮門看望太皇太后的空檔,溜出了宮門,一路朝著北酈山顛簸而去。 等翌日天亮,他們發現皇帝不在,又找到那封詔書,把明辭越推上高位與武安侯抗衡之時,紀箏估計已能歇腳玉成山莊了。 明辭越必須為皇帝,皇帝也只能是明辭越。 想著自己已經部署好的一切,紀箏靠在窗邊上,微微放松下來,這才撥出了一小部分精力,感知到自己全身上下不是一般地痛,尤其那曾被高舉過頭的雙臂,大大分開的雙腿。 痛,骨頭被人拆了又重接過一遍的痛,隨著馬車的顛簸搖晃,紀箏輕哼著,皺著眉。 該死。 明明是他一次次受不住惑,玷污玩弄那輪明月,叫那人服侍自己,最后受不了求饒的卻總是他自己。 這車廂好冷,好硌,不若昨夜那個繾綣的溫柔鄉紀箏昏昏沉沉,半瞇著眼。 這次,他備下的厚禮,希望皇叔會喜歡。 天剛灰亮,馬車行至京城郊外,一個猛地急剎車,駭得紀箏只覺自己的內臟都要被甩移位了,沙礫雪塵在車轱轆兩邊飛濺而起,沿著簾縫揚入其中。 紀箏差點驚叫出了聲,剛一掀車簾打算破口大罵,只聽侍衛稟報道:回皇上,璟親王追上來了,要不要停,停車? 其實不用他道,紀箏側目已經能瞥到車后方一匹踏雪而來的烏黑之馬,那馬猶如玄色鋼刀,冷冰冰的,雪塵在他的蹄下劈出飛揚的浪花,四散揚起,點綴在黝黑的鬃毛上,仿佛短暫生命中的又一次降落。 紀箏又急又氣,眼下朝中正亂,需要人出來主持正局之時,明辭越跟著他跑來這荒郊野外的,讓誰撿了便宜拜相稱王啊,武安侯嗎? 給朕快馬加鞭,不準停! 兩匹馬再度揚蹄飛馳,顛得紀箏在車廂中七葷八素,頭暈目眩。 圣上!紀箏已經能聽到厲風中明辭越喚他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