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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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問的深一點,幾番話套下來便又會討論到閉關中的太皇太后身上。 紀箏勉強學會了應付眾人,面對這些老狐貍,暫時放棄了一吼二鬧三摔桌的輸出模式。 明辭越告訴過他,他也可以不怒自威的。 這次不再需要貼著明辭越的胸膛問一句朕把人嚇住了沒,紀箏也能自行表演下去。離了明辭越的肩頭懷抱,矮身坐在椅子上,他同樣可以裝出睥睨之姿。 只是那句征服了臣仿若細小的飛蟲,在他的腦畔盤旋縈繞,將他團團圍攻,怎么也揮之不去。 武安侯應完話,躬身行禮要離席之時,外面突然一陣吵鬧,說是武安侯的幼子顧叢云聽了圣上發餃子,也要跟進來湊一盤。 紀箏額角突突地跳,旁人都知這是鴻門宴,只有這小子不要命地往上湊。 他擺了擺手:朕不見,就說他一沒官職二沒爵位,想要見朕,站得還不夠高。 武安侯神色微變,念叨了一句犬子失禮便疾步離去。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紀箏仿佛皮球撒了氣,放松癱軟下來,骨頭都懶得坐直。他看了看明辭越,道:依你所言,所有人都見完了,可有斷定? 明辭越半跪階下,行禮道:微臣無能,但在真兇找到前,臣斗膽想以一利刃保圣上平安。 隨著他這一聲,紀箏看清楚了,整個大殿各個角落都布滿了普普通通的宮人侍衛,約有十余人,此時一同跪在了明辭越身后。 明辭越介紹道:這是臣在西漠邊境作戰多年,積累下的 紀箏哪里用得著他解釋,這些人都歸屬明辭越的一只暗刃隊伍,偷師了西漠的易容易骨之術,還治其人之身,在明辭越的凱旋得勝中扮演著不小的角色。 這支隊伍無時無刻不可以轉變形象,擁有千面,用于暗殺打探的活計,難對付極了。 而后期明辭越能夠造反成功,也是因著他提前安插了暗刃入宮。 眼下他們突然出現在宮中所以說這就要開始走造反劇情了,這么快? 紀箏一時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茫然地望向明辭越。 明辭越不知是如何捕捉到他心頭一閃而過的驚恐,停住了介紹。 圣上? 圣上,臣的臂膀,圣上永遠不必怕。 仿佛是為了應和他這句話,十余人眨眼間皆變化了面容,長長了身量,容貌各異,遠不是方才宮人小廝那般的瘦弱不起眼。 紀箏明白過來,這些皆是他們絕不示人的原貌。 明辭越的底牌,干干凈凈攤給他來看,好似從來都沒有向他保留之意。 紀箏慌了,他不知道明辭越把這個都亮給自己看,之后還要拿什么去造反。 朕信你忠誠,你也大可不必 圣上。明辭越這才抬了頭,把目光遞給紀箏,紀箏尋著那目光,望見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他茫然察覺,自己的心跳仿佛自始至終都落在他的掌控之內,被其拿捏得死死的。 此隊伍名為暗刃,圣上握得住臣,臣便是圣上的利刃。 作者有話要說: 皇叔:圣上握住臣,臣 小皇帝:你想多了,握不住,握不住 侍衛:???虎狼之詞? 第18章 紀箏無奈:你是不是不相信朕相信你忠誠? 明辭越好似被他的套娃問句問暈了半晌,抬起頭,面帶疑惑,又露出紀箏熟悉極了的溫和澄澈極了的眼神。 臣絕對沒有不相信圣上的 算了算了,朕隨口一問。紀箏一見著他那眸子,就莫名被澆滅了火,有氣無處撒,嫌棄道,你這種人,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全寫臉上,朕再了解不過了,也不知道以后如何能成大事朕看你也就只能個當個宮里侍衛了。 紀箏真的想不到明辭越會實誠到這種地步,連暗刃都能輕易交付給別人。扶這種人上位當皇帝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么傻白甜的主角已經不多見了。 于是紀箏看向明辭越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憫。 傻白甜明辭越倒也不否認,淡然一笑:當侍衛也沒什么不好的,多謝圣上讓臣還能夠吃著宮里的俸祿。 那些個俯首在下的暗刃侍從不知為何,齊齊抬頭,臉上的表情擠來擠去,復雜極了,一個個的都以陌生茫然的眼神,直愣愣地望著明辭越。 紀箏掃眼看向他們,想了想,裝作隨意提及:你們跟著璟親王的,不是還有個叫韓城的,他人呢? 為首的侍從張了張口,又即刻緘默,一臉欲言又止地望向明辭越。 紀箏道:看他干什么,是朕命令你說。 明辭越回頭看了看那侍從,語調平靜無瀾:圣上讓你回話你便如實回,不得欺君。 那侍從連忙磕了一個響頭,哆哆嗦嗦道:韓大哥前些天身體有疾不適,璟王殿下給他放了長假,準他回老家調養了。 朕就知道你不會拿他怎樣罷了。紀箏勾了勾唇,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方才還說朕御下自帶龍威,朕瞧你這就是御下太過溫和寬松,震不住人。 明辭越頷首:圣上教訓得是。 侍從: 露過一次面之后,所有侍從便繼續帶回易容假面,變回最普通無奇的模樣,沒入宮人隊伍之中,分布在各個角落各個崗位。紀箏雖然表面沒說,但一旦知道整個宮里每時每刻都有明辭越的人在守著他,又的確覺得安心了不少。 至少有人在太皇太后的高壓之下,為他撐出了小小一片天 暗刃的隊伍里有不少都是明辭越從本家培養出來的,原名都姓明,明氏因冤案被抄家以后,他們便被迫改了其他的姓氏。明辭越公務繁忙時,代替他陪著紀箏的這個便是,這人給自己起名叫原明,其內涵不言而喻。 紀箏的腿腳恢復得只差一點了。原明手藝不錯,紀箏給他畫了幾遍簡圖,他還就真將輪椅原模原樣地做了出來,上好梨花軟木做的輪子,專門加了一層軟毛氈,以保證落在地上寂靜無聲,再加上精細雕龍騰的扶手椅背,可以稱得上是獨一無二的御用輪椅。 明辭越身材太高挑優越,紀箏每次被明辭越抱在懷中,擱在肩頭,總覺得自己同為男性的自尊心備受打擊。他總覺得坐御用輪椅要比被抱著更有皇帝尊嚴,至少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那日晚飯御廚房說是應著瓔貴妃的囑托,按著原主的口味煨了一桌子的麻辣全席,想為天子壯體驅寒。紀箏沒吃幾口燒心得不行,擱了筷子。半夜在榻上餓得輾轉難眠,只得推辭是肚脹想消食,讓原明推著自己去散步,散著散著,輪椅的方向就拐去了下人侍從專用的小廚房。 紀箏囑咐了原明守在門外,萬不能放人進去,他自己一個人悄步進去覓食。 小廚房很大很空曠,沒有點燃燭燈的夜里漆黑一片。 他摸黑尋到灶臺旁,卻發現灶臺還是溫熱暖手的,隱約有幾簇未熄滅的小火花帶著星星點點的灰燼,忽閃忽滅。 有人方才用過,做了飯卻好似還沒有端走也沒有吃完。 紀箏本身就不是當皇帝的嬌貴性子,不甚講究,隨便拾起筷子摸黑挑了幾口,仍是餃子,甚至還是同那天宴席一般的皮,一口下去,里面是一小團芝麻甜餡,不知用了何種法子,入了口才化作流沙一片,回味留香在唇齒之間。 北方餃子里還有這等餡? 紀箏饜足地抹了抹唇,還未來得及吞下剩下半個,另一旁灶臺前忽地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 紀箏一愣,放了筷子,劃著輪子在略顯空曠的庖廚間打著轉,試圖找個地方暫且躲藏。 可那腳步聲明顯不對勁,跟的不僅,卻是緊隨其后半步不離。 特制的輪椅已經很靜很靜了,滾在地方仿佛是落在雪地上一般輕,一點聲響都沒有,不留絲毫破綻。 可那人卻仍是死咬在后,腳步不快,悠閑極了,像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拿捏住他的移動軌跡。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紀箏摒住了呼吸,壓低周身的每一絲聲響,心跳聲卻漸漸在耳邊放大覆蓋,他猛然想到之前投毒的韓城,想到還未找出的冰上人,腦內一片嗡鳴。 的確,半夜只身來此太過草率了。 他不敢貿然出聲驚動身后人,只飛速向門口滑去。 他離門口越近,那人離他便越近,在他即將接近門旁燭燈的一瞬間,那人驀地從另一側繞到了他面前。 紀箏的腦海里霎時間只閃現了一句話,璟王殿下可聽過一種心跳的怪聲,現在還在? 心跳聲? 一種奇妙的感應,紀箏下意識叫道:皇叔不要嚇朕 一根蠟燭在他的面前騰然燃起,離得很近很近,隔著明滅撲閃的燭光,他就能清晰看到對面的臉。 那仿佛是剛完成一次捕獵的猛獸雙瞳,帶著滿是疲憊的血絲,又有一種饑餓忍耐多時的渴求一閃而過。 紀箏駭得倒退了半步,這眉眼的輪廓他分明熟悉極了,看眼神卻怎也想不起。還未等他定神再看,對面那人已用蠟燭點燃了一旁的燭燈,整個屋內頓時大亮。 明辭越揉著眉心,垂眼無奈道:圣上。 紀箏望著明辭越與平常別無二致的面容神情,仍是心有余悸,好你個侍衛,半夜專門來小庖廚蹲朕! 他拿輪椅輕撞明辭越的小腿,反被人鉤住了輪子徹底動彈不得。明辭越微微逼近,臣是在追偷吃臣宵食之人,沒想到蹲到了圣上。 紀箏順著明辭越有意無意的目光去看,便看到了像被小老鼠啃過一般的餃子。 他的頰旁燒的慌,連忙咳嗽幾聲,帶著幾絲調侃望著明辭越,輕佻道:沒想到端方如玉的美人君子半夜也會半夜餓得睡不著。 君子是人,自然也會餓。明辭越迎著他的視線望回來,喉結輕動,半夜的聲音低沉沙啞。 更何況,臣并非君子。 所以圣上要陪臣下吃一點嗎?他換了一種語氣,端近了那盤吃食。見著紀箏猶豫半天不肯拾筷子,他淡然笑了笑,自己先拾筷子,就挑了那一半的小餃子,沿著參差歪扭的小牙印,一小口含了下去。 明辭越在為他試毒。 曾因為少許墨跡將他摔落下去的潔癖之人,如今一個唇印覆蓋過了他的咬痕。 朱唇微張,尖齒叼著奶白柔嫩的餃子皮輕磨,像是什么猛獸的捕食,叼起了誰的白弱的后頸 紀箏看著看著,有些說不出來的味兒,朕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奪了筷箸,自己又一口吞掉了一整個,剛一入口,芝麻心融化,他闔著目,再一次沉醉感慨于舌尖的醇香。 你也吃,別看著朕。 皮是那日剩下些許的水晶糯面皮。 紀箏散漫隨口道:嗯你竟然敢拿下人的吃食糊弄朕。 真香。 下一刻,明辭越將剩下的三四個,皮與餡都分了開來,芝麻心的糖餡全小心翼翼地夾給了他。 糖餡確實對紀箏來說更為可口,他看著單吃面皮的明辭越,啞然:朕以前這樣命令過你嗎? 是臣母親的小習慣,這道菜也是改的臣家鄉那邊,江南那邊多甜口,不同于這種餃子,冬天常包一種圓圓的糯面小球,有喜事娶親也會包 紀箏邊吃邊聽明辭越講了不少自家的事,這些都是主角小時候的瑣事,原書里也涉及的不多。 聽到興頭不禁追問,后來呢?剛一出口,他就后悔莫及。 后來明父被重征去坐鎮西北,帶兵作戰,后來江南那個莫須有的貪腐冤案發生,后來明宅被封,后來明母郁結于心,病逝在來京途中這些他明明都是知道的。 紀箏有些懺悔自責的想,只要明辭越說出來,他就勉勉強強答應一下來日幫他重翻案底。 明辭越只是頓了不長一下,輕描淡寫,后來就不大吃了,叫人偶爾也會夜里想的慌。 原明早就進來了,立侍在側,此時有些焦急,圣上寬厚,殿下為何不說夫人她 紀箏也有點為他著急。 明辭越從瓷盤里微微抬了眼:臣夜半備下故里美食,邀約圣上,不是為了讓圣上聽那些糟心事的,靠近圣上并無企圖。 這話說的甚為君子,倒也符合明辭越的脾性。紀箏輕輕地咂了咂嘴,吃得就再不是滋味了。 不遠處灶火像是燒著什么東西,驀地叮鐺一聲落地了什么金屬。紀箏離得更近些,滑過去撿了起來,是把短匕首,上面刻著字,韓 紀箏還未看清,明辭越已經輕手接了過去,是臣部下韓城的東西,臣帶在身旁,想著得空寄給他。他的語氣微變,夜深了,臣還是護送圣上早些就寢。 紀箏情緒不高,沒有細思這話對不對勁,他還停在方才的事情里,韓城也是江南人士不知寄東西時,明辭越會不會想家。 有明辭越在便用不上輪椅,他堅持說自己學不會推,把人半抱起來,護送回延福殿,安置去了榻上。 聽著帳外刻意被放得很輕的腳步聲,紀箏忽然回想起了方才黑暗之中,明辭越明明能夠精確捕捉到他的位置,是聽力太好嗎? 雖然覺得簡直天方夜譚 紀箏悄聲拉簾看見明辭越正站在外面,那段長劍一般的身姿,正沐浴在窗縫的流動月色之下,沉寂而隱忍,那處護著玄甲的肩頸線,平緩而有力,頸間微凸的喉結,上下輕輕滾動時,擦過手心的感覺 他突然燥得發燙,這才連忙收回了目光,繼續輕輕躺平,緊闔雙目,放均勻呼吸。 心中默念:明辭越,聽得到嗎? 側耳細聽,外面寂靜無回應。 明辭越,如果你站在外面不走,朕就算你是聽到了。 外面沒有腳步聲。 不行,明辭越守夜不離開也是常事。 紀箏抿了抿唇,最后一次,皇叔,朕的龍床就在此,你若有心,朕也可以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