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的世道啊，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了吧。

    兩位老將享受著戰爭中難得的寧靜，在熱氣騰騰的茶水和食物中抓緊時間抹平疲勞。

    與此同時，作為兩次話題中心的兩人在寂靜的山崖頂峰交流著。

    我還以為你會去正面戰場呢，

    長著頭發的白蛇趴在五條悟肩上，嘴里傳出了大蛇丸的聲音：那樣就可以跟宇智波斑或者千手柱間比一比誰才是無敵的。

    五條悟把丑不拉幾的通靈獸捏起來搖了搖：不用比了大蛇丸君，你的審美才是無敵的。

    被嫌棄了的三忍一噎，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這家伙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隨后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白絕的生理構造很神奇，雖然是人類的外表但沒有性別的區分，他們的軀體非常適合傳導和儲存查克拉，還是人體細胞的優良培養基。

    絕佳的實驗材料對吧。對了，我最近有些想法！

    哦？從火之國到雷之國的這段路上萌生出來的嗎。

    白發青年俯視著嶙峋的國度，熒白色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斑駁的陰影：這個世界，平民的數量是忍者的數十倍，忍者中下忍和中忍的數量又是上忍的數十倍。

    平民的體內同樣含有細胞的能量，只是由于一些原因，他們無法像忍者一樣利用它們。那如果用類似于白絕的傳導媒介，讓聚集在一起的平民也能達到忍者的破壞力的話......

    有趣的想法，但大名和貴族不會同意的。

    正因為忍者的數量稀少，他們的地位才會高于平民、遠低于貴族，握著權力的人不會允許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能量威脅到他們。無論是君臣尊卑思想的控制還是經濟上的打壓。

    為什么需要他們同意呢？

    五條悟笑得桀驁不馴：把別人作為工具，自己享受著階級制度帶來的好處，這樣腐朽又老舊的高層就該被肅清不是嗎。

    大蛇丸陰惻惻地笑了：不錯的想法啊。

    你是故意的吧，地龍洞的通靈獸可沒法瞞過佐助君啊。

    是嗎~

    討厭正論的咒術師不痛不癢地回答道：你打算穢土轉生歷代火影吧，我沒去過正面戰場，明天晚上記得來個飛雷神。

    我知道了，明天見。

    五條悟站在喧囂與喧囂中間空白的寧靜里，遠遠眺望著被煙塵掩蓋的月光。

    天快亮了。

    *

    第二個夜晚，天黑得折磨又緩慢。

    漩渦鳴人身后站著無數的忍者聯軍，身前是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

    穢土轉生已經被宇智波鼬解開了，九尾少年兀地意識到宇智波一族在這場戰爭里的含量到底有多高。

    風土水火雷，在參謀部的指揮下，忍者聯軍聯手使用擅長的忍術，把扭曲著掙扎的十尾暫時牢牢按在了土坑里。

    宇智波斑對此態度玩味，沒想到，來自不同國家的忍者配合地可以如此默契。

    在場所有人心里一沉，他們把這句話聽在心里，但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友善的夸贊。

    那就......先解決掉他們的首腦吧。

    不羈的發絲飄蕩在空中，宇智波斑帶著冷笑控制十尾支起身子。

    尾獸玉，劇烈波蕩的尾獸玉在空中凝結。

    混亂無序的力量壓縮在蟄伏的圓球里，外層黑紅色的光圈像極了末日的隕石火山，查克拉流掀起風浪。天空萬里無云，正是極好的視野讓十尾信手拈來的攻擊顯得更加恐怖。

    咻！

    十尾晃了晃尾巴，甚至沒有在意攻擊的準確性，就這樣簡單地制造著無數的殺戮。

    鹿丸踉蹌了一下，抖動的瞳孔只來得及留下最后的畫面尾獸玉的目的地，雷之國，忍者聯軍大本營。

    父親......

    將棋鹿茸竹林藥材......無數與奈良鹿久有關的回憶閃過腦海，他從未發現原來自己可以把所有細節銘刻在腦海中。直到嘴唇被咬出了血，鹿丸終于意識到他也要失去什么了。

    鹿丸！

    快抬頭，鹿丸??！

    是鳴人的聲音，但奈良鹿丸深吸了一口氣，把頭深埋下去。

    不必有安慰和開導，只需要幾秒就好，讓他冷靜一下......自己冷靜一下。

    鹿丸、鹿丸??！看天上、天上?。?！

    不止是鳴人，連同樣應該陷入悲傷的山中井野都大力拍打著他的手臂，語氣里不是哽咽，而是顫抖和......震驚！

    鹿丸揉了揉發紅的眼角，在模糊的視線中向上望去。

    他的瞳孔瞬間縮小，大腦一時間無法處理過于詭異的場景！

    尾獸玉。

    還是十尾發出的尾獸玉......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帶著狂躁的能量和呼嘯風聲原路返回

    徑直砸在了十尾頭上。

    第101章

    三分鐘前。

    熱騰騰的拉面讓又一位筋疲力盡的忍者邊吃邊嚎啕大哭, 已經在雷之國的拉面界無敵的五條悟先生耳廓一動，不緊不慢放下了手中的碗。

    正在吸鼻子的忍者問：怎么了嗎？

    不，有一些事情要去忙。

    哦, 那小心。

    懵圈地告別兢兢業業的拉面小哥，忍者后知后覺：話說他不是炊事班的嗎？有什么要去忙......

    要去忙的不僅是要緊事, 還是會要命的要緊事。

    三分鐘過去, 當波風水門趕到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在夜幕中無比奪目的蒼藍瞳孔，以及遠眺著塵沙佇立在懸崖頂端的白發青年。

    對方也看了過來, 眉眼里滿是開朗：晚上好, 四代目火影先生??！

    晚上好, 剛剛那個是你打回去的嗎？

    水門下意識回了個招呼，隨后開始感嘆, 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要出大事！

    不必在意，五條悟擺擺手，順手而已, 我的秘方可還收在營帳里呢。

    秘方？

    水門愣了一下，是指家族秘術之類的嗎？這么一說怎么感覺對方的打扮......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視線無法從廚師帽和袖套上移開，于是他誠實的問出了口，話說回來悟君在雷之國的大本營的話, 你是感知型忍者嗎？

    五條悟悶笑出聲, 他把頭巾和袖套取了下來, 在水門糾結的神情里故意拉長音調。

    不不，

    我是后勤部隊，專門負責拉面制作的

    義正言辭、充滿自信、光榮無比：木葉一樂拉面第三代傳人, 五條悟是也??！

    水門：？？？

    水門：?。?！

    *

    穢土轉生體帶來的好處就是可以盡情作死。

    宇智波斑沒有躲避當頭直來的一擊, 而是瞇著眼望向雷之國。

    我下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有風影和土影之外的人阻止了天礙震星。他語氣淡淡，不是忍術，而是某種不知名的力量。

    原路飛回的尾獸玉不擔正中十尾腦門，還精準打斷了接下來可以造成大批傷亡扦插之術，間接救下了成百上千人。

    如果是人類做到的話，那確實是個強者。

    會是誰呢？

    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讓他極度不爽。

    宇智波斑眼里染上興趣和煞氣，他冷笑一聲，再次把蟲豸般的聯軍作為目標。

    那就讓我看看......更強大的戰斗吧??！

    十尾粗壯的尾巴揮舞到空中，沾著流淌的rou泥和殘肢，五指一樣的尾端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溝壑，稍微一碰就會直接把人攔腰斬斷。

    皎潔的月亮蒙上了不祥的猩紅，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頭暈目眩、渾身發冷，月球表面的坑洞仿佛變成了一只只空洞的眼睛，麻木地注視著死亡之花開滿了的地表。

    宇智波帶土跟他的小學同學旗木卡卡西一起進入了神威空間。

    即便知道帶土會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動作，斑還是不甚在意，他拿到了十尾的掌控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聯軍更加微不足道的反抗。

    因為......

    果然沒感覺錯，這個查克拉柱間?。?！

    伴隨著控制著的激昂情緒，十尾周身迸發出了強大的氣流！

    有里到外，狂舞咆哮著的巨獸周身崩開了一圈一圈的巖裂，尖銳的斷石濺射，雷光和白芒從蒼穹之下直插大地，颶風螺旋無情清掃著戰場。

    已經分不清凄厲的是風聲還是尖叫聲，刺痛攀上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想要呼喚同伴卻只會被飛出的沙土填滿喉管。

    人們幾乎無法睜眼，更不能維持平衡。雪上加霜的是，來自漩渦鳴人的尾獸外衣因為查克拉的耗盡消失在了眾人身上。

    說真的......沒了鳴人的查克拉我們要怎么對付那玩意......

    好不容易用土遁制造了遮蔽物，躲在其后的忍者喃喃著。

    小櫻咬牙加大了治療鳴人的力度，她厲聲道：事到如今，我們怎么可以再動搖呢？！

    鳴人已經盡全力做了他想做的，他把我們當成同伴......反正都是死，那不如以自己的方式戰死在沙場上??！

    她的話讓眾人再次振奮起來。

    參謀部也及時給出了方案，在山中一族的鏈接下傳達到了每個人腦海里。堅定的眼神里全是對忍道的堅持，即使是弱小的下忍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渺小脆弱的土墻不斷被風打散又不斷在地面上累積，八尾和奇拉比高聲吼叫著向前沖去，鳴人和九尾還在積蓄查克拉，他們必須保護同伴，必須守護世界的和平。

    十尾開花了。

    原本猙獰的獸首被洞開的花苞取代，長滿黑色斑點的鮮紅rou瓣柔軟散開，粘液滴落腐蝕出巨大坑洞，在正中心的黑腔處，沸騰的能量波正在凝結。

    宇智波斑沉浸在即將與宿敵戰斗的愉悅中，他抱胸站在十尾頭頂，已然把忍者聯軍們當成了正餐上來前的一點消遣。

    天變地異。

    一場浩劫襲來。

    直徑堪比裂谷的能量球侵占了人們的整個瞳孔，除了黑紅色邪異的交織外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顫抖的手臂握緊了苦無，在耳鳴中只能聽見自己帶著哽咽的呼吸聲。

    夜晚對幽暗星空的恐懼助長了他們的無助感，呆呆站在無法逃竄的原地，剎那間對比出的渺小感讓沖在最前面的忍者止不住打寒顫。

    哦呀，被這玩意打到的話，真的會很糟糕吧！

    他忽然聽見了一聲夾雜著興趣和驚訝的感嘆。

    忍者的第一反應是痛罵這個破壞悲壯氛圍的混蛋，之后才開始處理這句大腦無法理解的信息這個人說......被打到會很糟糕？？

    廢話，誰不知道，你一會就可以親自嘗試了??！

    現在的年輕人，樂天派樂天派，總不知道擔心生活要怎么過！就像我那個忍?？荚嚳偸遣患案竦某粜∽?，這樣下去畢不了業怎么辦？！不過不當忍者也好，起碼不會像我......

    中年忍者閉著眼從現在想到未來，從戰場想到兒女，直到將來的孫輩浮現在腦海中時，他忽然意識到攻擊......還沒來。

    那個聲音又重復了一遍：果然好厲害，就這么浪費了還有點可惜呢。

    忍者的牙關咯咯打顫。他向后跌了一步癱坐在地上，發出哼哧哼哧的急促喘息聲，不可置信地望向站在他身前的白發男子。

    一只手。

    只用了一只手。

    五條悟解開了領口的一顆扣子，微微翹起白發在晚風中擺動。他穩穩站在直徑上百米的攻擊前，掌心縈繞的白光柔和地攔住了它前進的任何可能性?！咀?】

    收斂于本人的無窮級數停止之力，所有接近的物體速度都會越來越慢，永遠不可靠近。

    【刻印術式】無下限

    極強的視覺沖擊力震撼了所有人，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直到另一個覆蓋著橘色尾獸外衣的忍者輕快地打破了寂靜，氛圍才再次活躍起來。

    好啦悟君，這個東西有點擋視野了。

    波風水門的出現及時制止了五條悟的驚嘆環節，在飛雷神來的路上他已經完全摸清楚了這個人得瑟的性格，依靠強大的包容心才沒有對同伴痛下毒手。

    好吧~

    乖巧地應一聲，五條悟的笑容開始肆意起來。

    天變地異就如同玩具般被隨意擺弄，白發青年擺了個棒球投手的姿勢，在忍者聯軍全員的聚焦里，高高舉起了手臂。

    注意

    正面來球??！

    與十幾分鐘前相似的場景再現了，來自十尾的攻擊被原封不動地退還給了敵方，盡管對于穢土轉生體的傷害性有限，但侮辱性......宇智波斑表示呵呵。

    井野手撐著膝蓋，肌rou因過于震驚抽動著。

    跟攻擊聯軍大本營的時候一樣......這個人是何方神圣？？

    秋道丁次下意識摸向肚子：很眼熟，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他就開始肚子餓了。

    確實，又有人表示了肯定，是......在村子里嗎？

    鹿丸觀察了四周，發現有同感的都是木葉的忍者們。

    回憶碎片瞬間擊中他的腦袋，他確實見過這個背影，不是在火影樓、不是在忍者聯軍，而是在等、等等，不會是......

    他是......五條悟？！

    一樂拉面的新員工，手打大叔的遠房親戚，總是端著盒子走在木葉大街小巷的拉面小哥？？！

    就在木葉眾人陷入對世界和人生的懷疑時，其余三位被穢土轉生而來的火影也趕到了現場。眾人精神為之一振，唯一不這么想的......

    斑，你之后再說！

    盡管宇智波斑眼里只能看見他的宿敵，但忍界之神義正言辭的放置play讓興致沖沖的宇智波老祖宗再次氣成了河豚。

    淡紫色的輪回眼掠過眾人，最后停在了白發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