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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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其妙,“不是你叫我過來的?” 她很賤地“嘖嘖”兩聲,“我叫我家牛,和你有什么關系,少自作多情了?!?/br> 銜玉:“啥?” 阮芽大聲:“我叫我家牛,牛叫黑子,懂了沒?” “你故意的吧!你故意給牛起名叫黑子!” “我家黑子,黑黑的皮膚,黑黑的角,黑黑的蹄和眼睛,干嘛?只準你叫黑子,不準人家叫黑子?” 銜玉大無語,白眼翻出天際,“你就是故意的?!?/br> 阮芽也不解釋,牽著牛大搖大擺走,“黑子,不要隨便在路上拉粑粑,我們到田里再拉哦!” 銜玉哼笑一聲,沒跟她吵,背著手配合她的步子慢慢走著,臉上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像是懶得跟她計較。 壞心情已經一掃而空,阮芽樂滋滋牽著牛,一路都在喊黑子,銜玉沒搭理她。 啞婆婆家的地荒了好幾年,地里長滿了野草,昨天蓬英抽空來拔了一道,今天再拉牛犁一道,草根刨出來燒掉就好。 阮芽犁耙都借來了,這頭剛給牛裝上,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她偏頭看去,肩頭赫然多了一只rou唧唧、綠油油的大蟲子! “啊——” 阮芽驚聲尖叫,嚇得一蹦三尺高,銜玉哈哈大笑,大青蟲被一腳踩死,她cao起割草的鐮刀,銜玉拔腿就跑。 …… 及至傍晚,地里忙活的農人扛著鋤頭歸家,從啞婆婆家的田埂邊過,就看見個俊小伙光膀子背著犁耙,在地里一步一步走,小花家的丫頭在后面揮著樹枝趕。 大水牛則窩在一邊吃草,悠閑甩尾巴。 第62章 春天來了 又到了阮芽最喜歡的環節——和黑子的私密空間。 銜玉光膀子拉一下午犁,累倒是不累,只是他蛟嫩的皮膚被粗繩給拉出了一條條的紅道道,火辣辣疼。 不過也是活該,誰讓他用大青蟲嚇唬丫丫,草木一類精怪,最怕的就是蟲子。 她抱著胳膊坐在一邊看,“哼,誰讓你嚇唬我,而且我家的牛,本來就叫黑子,我還不知道你叫黑子的時候,就已經給它起名叫黑子的嘛!不相信你去問我爹?!?/br> 銜玉赤足站在地衣上,慢慢解著腰封,沒吭聲。 他除去外袍、中衣,還剩一件黑色里衣時,抬頭看見阮芽直勾勾地看著他,方才意識到不妥,轉身進了浴室。 她追上去,不依不饒,“你在外面光膀子不知道害臊,現在跟我見外?!?/br> 銜玉把她關在門外,人家還沒說什么呢,她自己先委屈上了,“而且你都不問我的名字,你根本不在乎我!” 靜默片刻,銜玉的聲音在門內響起,“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彼恼f我還沒怪你不記得我,你倒先賴上了。 里面傳出“嘩嘩”的水聲,是黑子在沐浴。 她背靠著門板,低頭絞著裙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爹爹不準她跟黑子玩,她偷偷把他帶回家,小雪跟她吵架,黑子又因為她受傷,好像她做什么都是不對。 心里酸酸漲漲,很不得勁兒。 在魔域時,蓬英常常提醒她,叫她不要太高興,也不要太難過,說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純粹就是扯淡,她又不是和尚,哪那么容易做到四大皆空。 她那時反駁,“你干脆送我出家,讓我去尼姑庵里當個佛修好了?!?/br> 阮小花眼睛一亮,“也不是不可以?!?/br> 嚇得她躲在花盆里,好幾天沒敢露面。 心里好多亂七八糟的線團,理也理不清,身后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阮芽沒站穩,身子向后倒去,被銜玉接在懷里。 她愕然回頭,白蒙蒙的水汽從屋子里漫出來,瞬間包裹了她,他用了她的澡豆,身上的味道變得跟她一樣,又摻雜著另一種只屬于他的熱熱的氣息。只是嗅著這股味道,阮芽就臉紅心跳,渾身酥麻麻。 少年肩膀開闊,胸膛結實,腰部窄瘦,身上皮膚像雪一樣的白,每一處線條的起伏都恰到好處,阮芽手掌按在他兩肋中間,色差鮮明,她抿唇,“你好白?!?/br> 銜玉低頭,沒擦干凈的水珠從他下巴滴在她手背,手小小的,指頭細細的,指甲修剪得干凈圓潤。 銜玉客氣道:“你也白的?!?/br> 雖然還是不如他白,卻色彩豐富,心里在想什么,很直接從身體表現出來。 耳根是通紅的,臉頰連帶著脖頸是粉的,大概還有點委屈,眼眶和鼻頭色更艷,貼在他胸口的手指頭也帶著粉。 原來人身上,可以有那么多深淺不一的顏色,單一種紅,就能分出好幾種不同。他心中有一閃而過的念頭,想把她剝開看看,是不是全身都這么粉。 銜玉有點受不了,皺眉把她推開,她巴巴貼上來,小聲喊他的名字,他只穿了一條黑色綢褲,披發坐在床邊,她挨著他坐下,摸他肩背上一道道的紅痕,“我給你找點藥涂一涂?!?/br> “不用,小傷,打坐片刻便好?!便曈窦纯瘫P膝打坐,心中默念著清靜經,凝神靜氣。 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兒。 銜玉有點后悔,以前就不該教她那些,現在想糾正就難了,她黏他黏成習慣,甚至比以前還要黏。他喜歡她黏著他,又不敢跟她太過親近。 不忍心真丟她一個人在這里,這樣的拉扯中,彼此越陷越深。 銜玉兩手置于膝頭,脊背挺直,身上水汽蒸發,皮膚在暖色燈火下呈現出一種玉質的通透。 阮芽跪在他身后,盯著他的后背,看著上面一道道浸血的傷痕,也不知她那腦袋瓜里是怎么想的,忽然湊上去,半趴在他肩頭,銜玉立即感覺什么熱熱濕濕的東西在肩上一掃而過。 他睜開眼睛,疑惑地偏頭,看見一截粉紅色的小舌頭貼著他皮膚舔了一下,像小貓舔爪子,銜玉愣神這片刻功夫,又舔了幾下,濕漉漉的口水遍布肩頭。 “你干什么?!彼曇舳荚诎l顫。 阮芽抬起頭,滿意欣賞自己的杰作,笑瞇瞇看著他,“幫你治傷?!?/br> “什么治傷啊,誰教你的?!便曈駵喩砑ou塊塊緊繃,她還一臉得色,“娘親教的,被蚊子咬了,破皮了,沾點口水就好了?!?/br> 說話功夫,又舔了一下。 銜玉:“……” 她真的很愛舔人。 銜玉騰地站起身,阮芽眨巴眨巴眼睛,手指點點肩膀,“不信你看?!?/br> 他垂眼看去,被她舔過的地方,那滲血的皮膚竟真的有消退。他只知月華心可起死回生,沒想到她的……她的唾液,也能治愈傷口。 他板著臉,伸手在衣桁上取了褻衣穿上,系得緊緊的,“不用麻煩了,明天一早就能好?!?/br> 阮芽探身勾他的手,“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不喜歡?!彼谒磉呑?,嚴厲警告她,“你以后絕對不可以再這樣,太不像話了?!?/br> 她歪歪頭,想起了什么,問:“那你出來的時候,為什么不穿衣服,還光著身子坐在這里,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弄嗎?” 他那么白,那么顯眼,真的很難不注意到,明明就是他自己脫光了來勾引人,怎么還倒打一耙? 銜玉臉都紅透了,把她往被子里一塞,“睡你的?!?/br> 阮芽重重“哼”了一聲,“不識好人心?!?/br> 床頭有一盞蓮花樣式的琉璃寶燈,暖黃的燈光照亮這方小世界,銜玉在榻上靜靜坐了一會兒,俯身靠近她,輕輕地握住她肩膀,問出一個困擾了許久的問題。 “你今天,在柳催雪的房間待了那么久,你們說了什么?” 阮芽睜開眼睛,腦海中有兩個白色光點,‘?!宦曔B成了線。她想起來了,在地里的時候,他是自己要脫了衣服背犁耙的。 那時她天真以為,他真如嘴上說的那樣,嫌天熱,所以才光膀子犁地?;丶乙院?,洗完出來也不穿衣服,在門口抱了她好一會兒……剛才坐在榻上,那白花花的皮rou,不就是送到她嘴邊來吃的? “黑子?!比钛糠藗€身面對他,眼睛里滿是戲謔的笑意,“你不會真的是在勾引我吧?!?/br> 銜玉沒有回答,而是從被子里握住她的手拿到外面,撩開袖子,顯出她細白腕子上淺淺的淤痕,“這是不是他弄的?” 她輕輕點頭,“我們吵架了,他捏住我,但是我的力氣很大,我掙開他了,他就開始吐血,我害怕爹爹責備我,我就來找你了?!?/br> 銜玉喃喃出神,“吐血……” 他們吵了什么,銜玉不用問也知道。柳催雪同蓬英是舊友,可以光明正大住在她家,他們從前還有婚約,現在他病好了,聰明了,擺明了是來搶他的丫丫。 與之相比,他一點優勢也沒有,只能出此下策。 過了很久,在阮芽都快睡著的時候,他在她耳邊幽幽問:“那你舔過他嗎?!?/br> 她打了個哈欠,翻身摟住他的脖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脫衣服?!?/br> 不脫也有很多能舔的地方,銜玉不依不饒,“那別的地方呢,你告訴我,今晚我們就不分開睡?!?/br> “沒有啦?!彼]著眼睛,乖順地貼在他胸口,將要入睡,語聲朦朧,“我只舔過你和娘親,娘親也好多年沒有舔了,她嫌棄我?!?/br> 蓮燈靜靜散發著溫暖的光亮,半夢半醒間,阮芽聽見他在耳邊小聲說:“我不嫌棄你?!?/br> 懷里的身體因骨架嬌小,各處都十足綿軟,連骨頭也是纖細的,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折斷,銜玉鼻尖蹭了蹭她的發頂,托住她腦袋放在胸口,使她能靠得更舒服。 這一覺睡得極好,阮芽今天沒再賴床,雞叫三遍之后就坐起來了,外面天將將大亮。 銜玉總是比她早,等她醒來,他什么都準備好了,給她擦臉,看天氣給她找衣裳穿。 坐在妝鏡臺面前梳頭的時候,她從鏡子里看見他動作溫柔熟練為她挽發,編辮,臉色卻不太好,眉頭深皺著,凝聚著厚重的陰云。 昨天他們不是挺開心的嗎,這一大早的,又怎么了。 屋子里能聽見蓬英在外面做飯的聲音,阮芽在鏡子里沖他擠眼睛,他搖搖頭,唇角微勾,露出個笑模樣,勉強敷衍過去。 過一會兒,聽見鄰居家的狗叫,銜玉才彎腰在她耳邊問,“你所有的衣裳都在柜子里了嗎?” 阮芽點頭,“都是娘親和爹爹給我置辦的?!?/br> 視線在她妝鏡臺上一掃而過,除了那兩根紅色的發帶,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 銜玉心中明了,屬于他們的過去,都被丟棄。 如果這次她沒回來,他就永遠也找不到她了,不會有人告訴他她在哪里,他們就這樣稀里糊涂結束。 就像小破觀里的那棵月華樹,他溯游而上偶遇,卻因為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一眼成永別。 銜玉視線低垂,落在她細軟白嫩的脖頸,小巧的耳垂,日光下領口白瓷的肌膚。 他開始想一些沒有邊際甚至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比如她就這樣靜靜地死去,再也找不到;比如再一次得知她的消息時,她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無論是哪一種,銜玉都無法接受。 “喂!”阮芽伸手在他面前晃,低聲催促,“快快變小,我們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