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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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軟軟的小手撫上他的發頂,一抬頭,便見阮芽用無奈而寵溺的目光看著他。 銜玉瞪眼,“干嘛,你那什么眼神?!?/br> 阮芽雙手捧起他的臉蛋,“不管銜玉再怎么發瘋,都是為了我好,都是為了保護我,所以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陪著你。除了娘親,你是全天下對我最好的人了,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心意?!?/br> 也許是她掌心太熱,捂得他臉也很熱,銜玉不滿地嘟囔,“話倒是說得很好聽,還不是不相信我的判斷?!?/br> 阮芽笑得很陳懇,“我相信你?!?/br> 銜玉“哼”了一聲,“你們誰都不相信我,都覺得不是她,是我在無理取鬧。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兇手,我都不會掉以輕心的,我們經不起失敗,哪怕是一丟丟的失誤,都是以你的性命為代價,我不能拿你去冒險。哪怕我真的錯了,哪怕他們因此討厭我,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平安?!?/br> 他的眼睛那么亮,恍惚間,阮芽跌入其中,好像看到了他說的那個池塘。 池塘有四季,春臨時落花,冬來時飄雪,小銀魚游來游去,孤零零過了一季又季,只為等她來。 她忍不住俯身,捧住他的臉,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我永遠相信銜玉?!?/br> 他眨眨眼,整個呆住。 好溫柔,被完全信任和依賴著,使銜玉感覺,做這一切都不是白費功夫,不是在無理取鬧。 丫丫懂他,理解他,相信他。 修行千年,銜玉從來沒為誰掉過眼淚,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因為她。 他再一次眼眶發熱,鼻腔酸楚,又不想在這時表現得太過矯情,他嗚咽一聲,把臉埋在她的衣襟里,“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br> 阮芽抱住他的腦袋,“沒事啦,要乖哦?!?/br> 銜玉抬頭,氣鼓鼓,“干嘛,你哄小孩啊?!?/br> 他的長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阮芽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眼淚是咸咸的?!?/br> 銜玉臉爆紅。 * 整理好房間,銜玉牽著他們下樓,坐在堂屋中央,溫紹拿了瓜果茶點招待他們。 銜玉抓了一把瓜子,牙齒嗑個小縫再用手剝了放在一邊,瓜子皮就扔在地上。 華清走進來,“你這又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見,制造垃圾?!便曈窭碇睔鈮?,“等蘇荔回來氣死她?!?/br> 華清管不了,他哪方都不能站。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銜玉報復心那么重,如果這次站錯了,以后肯定得被他穿小鞋。 再者,競云君與他朝夕相處這幾個月,也沒受什么委屈,每天吃好喝好長得滾圓,銜玉只是看起來不講理,其實心地還是善良的。 如果銜玉是為了惹怒蘇荔,迫使她露出馬腳,那他就不應該干涉。至于蘇荔,多勸勸,安慰安慰就好了。 內心深處,華清還是偏向銜玉的,只是從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規矩教條,使他不能偏聽偏信,凡事都要理性對待。 銜玉剝的瓜子仁很快就堆成了一個小尖尖,阮芽坐在窗邊跟柳催雪下五子棋,他招手叫來,她歡呼一聲,“噔噔”跑過去,柳催雪趁機悔棋。 冒尖尖的一捧瓜子仁,阮芽分了一半給柳催雪,兩人一仰脖就給吞了,華清cao不完的心,“小心噎著!” 溫紹給他們倒了水,阮芽接過茶杯,乖乖道謝。 溫紹很瘦,雙頰因常年病弱凹陷,臉色蒼白。阮芽最開始是通過萬花鏡知道他,聽說他是魔族,大概是因為病弱,他的樣子跟人們傳統印象里的魔族并不一樣。 他很虛弱,很疲憊,華清看到了他身上揮之不去的死氣,他可能活不過一個月了。如果蘇荔是因為愛人命不久矣才要同斗宿仙尊和離,也合乎情理。 溫紹給他們倒了茶,并沒有急著離去,他在阮芽身邊坐下,看他們下棋,忽然開口,“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嗎?”阮芽食指點在鼻頭。 溫紹輕輕點頭,“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又想不起來了,覺得你很親切,像家人?!?/br> 銜玉默默嗑著瓜子,耳朵卻豎得老高,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阮芽歪頭,認真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腦海中過往記憶如走馬燈一樣快速閃現。 她年紀實在是不大,因此經歷過的事也不算多,見過的每一個人,凡是說過話的,幾乎都有印象,面前這個男人,她確確實實沒見過。 阮芽說:“我沒有見過你,我才十六歲,你這種病秧子,很有特點,我見過的話肯定記得?!彼樕下冻隼Щ蟮纳袂?,“但是……我也覺得你很熟悉,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br> 溫紹被她那句‘病秧子’逗樂了,他笑著搖搖頭,“也許,是上輩子吧?!?/br> “那就是了?!比钛坷硭斎?,“上輩子的事,誰還記得?!?/br> 柳催雪猛地抬頭,他眼中有一瞬間的清明,卻只是煙花轉瞬即逝,光芒隕落,重歸黑暗。 上輩子的事,誰還記得。 銜玉弄了滿地的果皮垃圾,溫紹沒管他,想著等他折騰夠了再一并打掃。 沒等到銜玉收手,蘇荔回來了,面對滿地的瓜子殼,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只取了笤帚默默打掃干凈。 華清以為,出去這一趟,她大概是已經調整好心態,決心不再同他多計較。 銜玉也覺得奇怪,蹲在椅子上,好奇地看著她,等著她發脾氣。 蘇荔視他若無物,待到簸箕裝滿,她高高舉起,“嘩嘩嘩”從銜玉腦袋上倒下去。 銜玉大怒,“噗”地朝她臉上吐了一口水。 兩個人再一次動了手。 華清不忍直視,趕緊護著阮芽和溫紹他們出去,躲到安全的地方,其余道士上前拉架。 這樣的爭斗一直持續了三天,銜玉想對人好的時候,是真心實意,掏心掏肺。在搗亂氣人這方面,他同樣天賦異稟。 吃飯的時候,他扣人一腦袋菜湯。人家洗衣時,他把水全部凍成冰。蘇荔院子里種的花草全讓他霍霍完,制造垃圾、弄壞家具,更是順手的事。 這日,蘇荔晨間洗漱時,發現自己開始掉頭發。 木梳上青絲雜亂,她五指探入發間,發尾從指尖滑過,毫不意外,又抓下來一大把。 “怎、怎會如此……”蘇荔顫抖著。 如果一開始是在演戲,那之后的幾天,她真的是被結結實實氣到了。 他一次次刷新她對人底線的認知,蘇荔已經忍無可忍。 “荔娘?!币恢簧n白的手從半透的床帳中探出,溫紹起身,攏起散亂的褻袍,“你怎么了?” “沒什么?!碧K荔五指握拳,手中發絲化作塵埃消散,若無其事繼續梳頭。 溫紹虛弱靠在床頭,閉了閉眼,“華清道長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黑衣少年為何如此待你?你究竟做過些什么?又為什么把他們弄到家里來?!?/br> 他捂住心口,感覺那處遲緩地跳動,“你說,這心是買來的,從哪里買的,代價是什么,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br> 蘇荔快速地綰發梳妝,語氣冷硬,“我說是買的就是買的,你不要管代價是什么,好好活著就行了?!?/br> “如果我已經不想活呢?!彼徛仄鹕?,解開腰間褻衣系帶。 絲袍滑落,他赤條條站在床邊地衣,只見他心口處皮下血管條條隆起,絲霧般的黑色魔紋遍布全身,如有實質般流淌,那是被施以禁術而承受的反噬。 他的皮膚是青白色的,白日里臉上要撲脂粉掩蓋,夜間洗去,露出真實,那凹陷的眼眶和雙頰,死白全無血色的唇,配上遍布全身的不規則紫紅尸斑,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如果阮芽有幸得見,以后一定不會再說銜玉像死人。 這才是一個死人該有的樣子,可他偏偏活著,五感俱全,有呼吸,有心跳。 “你覺得我這樣,像個活人嗎?”溫紹佝僂著脊背,慢慢朝著她走去,“荔娘,我到底是為什么活著,你能告訴我嗎?” “夠了!” 蘇荔猛地起身,胸口因情緒激動劇烈起伏,她不顧他反對硬把他按在床榻上,蓋好被子。 溫紹緊緊抓著她的手,“荔娘!” “睡吧,會好的?!?/br> 寬袖掃過他面龐,溫紹緩緩閉上了眼,陷入昏睡。 第46章 碎心 銜玉醒來時,眼前漆黑一片,他每日夜間必然要打坐兩個時辰,辰時二刻出定,一睜眼就是天亮,從來不會出錯。 “怎么回事?”銜玉下意識去摸阮芽,摸到熟悉的柔軟,趕忙把她抱在懷里,鼻尖嗅到她的氣息才覺得安心 暖色燭光亮起,銜玉又去查看柳催雪,確定他們兩個都好好躺在身邊睡覺,他方才起身穿衣。 他的感覺不會錯,可屋子里怎么這么暗。 銜玉邊整衣邊往窗邊走,推開窗一看,院子里、遠處的樹林,頭頂的天空都是墨一般濃稠的黑。 山間空氣濕冷,風過時樹葉沙沙作響,偶聞遙遠鶯啼。 一切都是那么真實,可為什么天還沒有亮? 銜玉意識到不對,趕緊把阮芽和柳催雪叫醒。 阮芽倒是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銜玉扯著外衣往她身上套,“出事了,快快收拾好?!?/br> “哦!”她頓時精神了,手腳麻利地套上外衣,穿上鞋襪去洗漱。 銜玉又去叫柳催雪,等到阮芽洗漱好回來,柳催雪還沒有被叫醒。 “怎么睡得這么沉?”銜玉又使勁推了他兩把,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阮芽爬上來撓他癢癢,他不動,銜玉往他臉上噴了一口水,用力扇了兩個大嘴巴子,他還是不動。 阮芽:“不會是死了吧?” 銜玉把人往肩上一扛,“先不管了,離開這里?!?/br> 出了房間,外面仍是漆黑一片,光被裹進粘稠的濃霧里,燈籠能照亮的地方非常有限。 銜玉背著柳催雪,阮芽在前面領路,距離他僅一步之遙,她手腕上的紅色絲帶隨她心意變長變粗,跟銜玉的腰帶系在一起。 吊腳樓二層有三個房間,一間他們住,另一間是空房,之前蘇荔收拾出來讓丫丫住,她沒去。剩下一間就是蘇荔和溫紹住了。 銜玉站在樓梯口思索片刻,“不管她,去找華清?!?/br> 華清等八位道長住在一樓,于是他們下樓,然而推開房間門時,蒲團上卻空空如也。 阮芽疑惑回頭,“沒人?!彼灶欁栽诜块g內翻找,連桌子底下、床底下也翻遍了。 八個大活人,這么小的房間哪里藏得住,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