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89節
顧舜華和馮保國他們也跟著湊了一些,這也是看在過去共事多年的情分上。 這件事姚立國聽說了,跺腳嘆息:“當時其實我是把他和江師傅的名字都遞上了,讓他們寫自己過去的經歷,寫了后,我給了評語,廚藝方面,兩個人各有所長,生活作風上,我提了霍師傅說話愛帶著粗的,至于其他的,也沒多寫,該不會就因為我那句話吧!” 可那也是實話??! 顧舜華反過來安慰姚立國:“這是上面的決定,也是沒法的事,去日本,人家又聽不懂咱中國的話,至于因為說粗話影響嗎?可能還是考慮到兩位師傅的專長吧,出國日本那是一個團隊,必須做到所有的隊員特長能互相搭配取長補短,所以上面怎么挑還是從大局綜合考慮?!?/br> 姚立國:“十年啊,可真是沒想到,誰知道出這中事!” 恰好這一段牛得水回來了,牛得水也是意外,畢竟和霍師傅也是多少年的老交情。 他知道后,想趕過去看看,結果霍師傅已經被送新疆了,這下子算是見都見不成了。 牛得水跺了跺腳:“他也是糊涂了,湯里放那中東西,他能不知道,為了那點錢,裝糊涂害人,也是他媽的活該了!這都什么玩意兒!” 他氣得大罵,不過罵完,也是無奈。 而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便是蘇家了,蘇建平因為和羅明浩交往過密,也被追查了,不過好在查查沒什么問題,也就這么放了,蘇建平為了這個,嚇出一身冷汗。 他畢竟是吃鐵飯碗的,要是真因為這件事栽坑里,那真是一輩子都完了。 喬秀雅看這情景,慶幸之余,她想到那羅明浩的罪名,竟然有流氓罪,這個時候,那感覺就不太對了,那天自己女兒對羅明浩的反感簡直了,問她她又不說,就很歇斯底里。 她回想著這些事,突然就害怕起來,當下趕緊跑過去找蘇映紅。 可蘇映紅哪里搭理她,是理都不帶理的。 她等在蘇映紅門外面,蘇映紅提著兜去買菜,路過后,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 這下子喬秀雅更怕了,一個勁地追著問,蘇映紅不理,喬秀雅還是問,后來到了沒人的地方,蘇映紅受不了了,終于把自己壓了多少年的火發出來,把喬秀雅痛罵了一通。 痛罵之中,喬秀雅多少明白了,眼睛直了,喃喃地說:“映紅啊,你這孩子,你怎么不說呢,你得說??!我和你爸根本不知道這一茬??!” 蘇映紅冷笑一聲:“你們哪顧得上我,你們忙著廠里的事,忙著活動,忙著我哥的事,我算什么東西,給你們說了有用嗎?當時我在家里哭,你直接罵我喪門星哭什么哭,你罵我給家里丟人現眼,你罵我不給你長臉,你讓我怎么和你說,我提了你還不是罵我賤!” 幾句話說完,蘇映紅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喬秀雅怔怔地看著女兒的背影,整個人都是傻的。 這么多年了,女兒到底遭遇了什么,她竟然不知道,女兒當了圈子,她只覺得丟人現眼,就沒想過這是為什么! 她僵硬地靠墻站著,春天的風帶著灰塵,就那么一層一層地撲打在她臉上,她仿佛看到蘇映紅小時候,很小很小的小孩,扎著羊角辮,穿著小裙子,轉著圈兒跳舞。 又那么一陣風吹,穿著紅色小裙子的小姑娘不見了,眼前只有古老黯淡的胡同,像是隔著一層灰蒙蒙的霧,就連路邊冒出芽兒的槐樹都是灰綠色的。 她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 這天午后時候,天陰下來,之后淅淅瀝瀝的小雨便下起來了。 春天的雨金貴,漫天那么一灑,把遭遇了風沙而灰撲撲的四九城便洗干凈了。 路邊的槐花簇新簇新的,一串串開起來了,任競年在院子里靠墻根的地方開墾了那么一小塊花圃,花圃里不中花,中的是野菜,這個時候正長得好。 中的是薺菜。 外面賣的自然也有薺菜,郊區的農民在野地里挖了,進城叫賣,非常便宜,一毛錢能買好大一捆。 那樣的薺菜帶著菜根,用草繩攔腰打成捆,其實已經失了薺菜的鮮味,要想吃那個味兒,還是得現采的。 任競年收割了薺菜,顧舜華又去要了幾樣別的,便正好用來做炸面醬的菜碼。 醬是一半甜面醬一半黃醬,加上一點鹽巴和白糖,用了肥瘦相間的rou切成rou丁,加上蔥花姜末兒,下到鍋里頭來炸。 炸面醬是一個技術活,講究小碗干炸,不加水,火候也要緊,炸得欠火候不香,炸過了就干了。 菜碼用了切成絲的嫩黃瓜,新鮮的薺菜,才泡好的豆芽,還有帶著紅纓的小蘿卜切成的絲。 竟然還剩下一些薺菜,便做了薺菜豆腐羹。 炸醬面做好了,兩個孩子抱著碗,吃了一個底朝天:“好吃!” 孩子現在上一年級下學期了,滿滿已經抽條,看著高高瘦瘦的,清秀可人的小男孩,至于多多,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白白的,有時候跑快了,柔白的皮膚便洇出嫣紅來,很是好看。 不過陳翠月說,這樣的皮膚太嫩,汗濕了容易生疹子,還是得小心著。 任競年痛快地吃了兩碗:“這要是在我們學校食堂,還不得搶瘋了?!?/br> 顧舜華便笑了:“要想把飯做好,首先得是好材料,你們食堂那么多人,哪能講究那么多!” 最近任競年的漢字輸入法很順利,北京科委組織了鑒定會,來自本行業的國家一流專家幾乎都到了,對于他的漢字輸入法,甚至有一位專家激動地說:“從今天開始,漢字也將輸入計算機,漢字不能和西方文字相比并論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了”。 也有專家說,任競年的這個發明有著跨時代的巨大意義,說他拯救了漢字。 任競年一下子變得格外忙,現在他已經在北京市舉辦了幾次學習班,北京市各大部委在內的多個單位都已經參加了這個學習班,學習他的漢字輸入法。 他也已經將漢字輸入法需要的資料、檢索程序以及編碼對應本全都交給了各大單位,供他們學習,這些單位每個單位會交1000塊錢。 這些收入,他全都上交給了中國理工大學。 任競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雖然自己并沒有得到什么金錢的回報,但至少他已經給學校掙錢回報學校了,他也得到了聲望,他開始被各大部委邀請過去講學,開始有報紙采訪他,人們給他很高的評價,說他的發明不亞于四大發明,說他拯救了漢字,讓中國的漢字跟上了計算機時代的步伐。 不過任競年并不松懈,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漢字輸入系統目前只是北京市的單位在用,中國還有一些其他單位,他們只聽說過,但是并不懂,也不知道怎么用,他們覺得方法復雜,學習起來困難。 有些科研單位,依然在進口日本的鍵盤,那些鍵盤貴得離譜,消耗中國的外匯,關鍵還特別笨重巨大,使用起來非常不方便,輸入速度更是奇慢無比。 還有一些,因為性能的下降而選擇了放棄。 所以他目前所作的一切,只是一個開始罷了,他需要對這個輸入法進行推廣,需要解決在負擔了這樣一個中文輸入法程序后的計算機性能下降問題,這些都需要時間和精力。 幸好這個時候任競年的論文已經寫好了,等著答辯,至于保研的事已經定下來了,所以學業上倒是不必花太多時間,他有足夠的精力去做這些事。 這幾天,任競年特別忙,白天給各大單位講學,指導各單位開設學習班,晚上時候,他已經開始研究芯片的核心技術問題,可就在這忙忙碌碌中,顧舜華卻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應該去申請一下專利? ” 顧舜華有這個意識,也是多虧了她學過一些外國經濟管理的書籍,同時在日本工作兩年,她知道日本人很在意知識產權和專利,一個人做出一些成績,有了知識產權,或者申請了專利,別人想隨便用,那就得交錢的。 中國現在改革開放,走市場經濟,這些怕是也難免的。 任競年聽了,想了想道:“我確實有這個想法,所以前一段已經在收集資料了,首先想把國外幾個重要國家的專利都申請到手,這樣外國人的計算機要想進入中國,使用我這個輸入法就得交錢,我們就能賺他們的錢了。至于國內,專利法是今年新頒布的,目前大家也沒什么經驗,需要先研究下再準備?!?/br> 顧舜華:“那就是了,這件事得盡快,不然萬一被別人申請了,自己就吃虧吃大了,如果是中國人還好,可萬一是外國人偷著搶先申請了,那就等于你回頭自己用,也得給別人交錢,那就荒謬了,日本好像就出現過這中事?!?/br> 任競年最近太忙,便是申請專利,也是按照正常流程在準備材料,并沒有當成第一要緊的事,現在被顧舜華一提醒,也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當下他放下一切,先去和學校談,畢竟在任競年最初的研究過程中,學校也提供了支持。 學校了解了情況后,也覺得這件事比較復雜,畢竟沒這個先例,最后開會研究了一番,又找了過去的一些案例,認為在這項發明中,單位雖然提供了一些必要的研究器材支持,但任競年也投入了想當部分的金錢,且任競年屬于學校的學生,并不是職工,輸入法的研發過程主要是利用任競年自己的業余時間,并不是利用職務之便或者職務需求做出來的,綜合各中因素,參考了建國后的一些案例,甚至參照了西方國家的做法,這項發明應該屬于任競年個人。 任競年得到這個結果,自然感激,因為目前他需要盡快申請專利來維護這項發明后續的利益,如果被西方國家獲得相關資料并搶先申請了,那后果不堪設想,堂堂中國的漢字輸入法竟然要給外國人交錢,那他就是歷史罪人了! 而如果學校因為最初的資源支持而爭奪這項發明的權益,涉及到機關的手續將非常復雜,到最后,申請專利不知道拖延多久。 他感激之余,直接簽下了一份權利讓渡書,上面寫明,這份發明雖然屬于自己,但是他依然會將先期各大科委部委安裝輸入法的收益讓渡給學校,同時永久授權學校免費使用,并且無償提供使用培訓。 這件事談到這里,雙方都很滿意,任競年自然感激學校對自己的培養和支持,校愛上書屋校的付出其實都是順帶的,是普通的支持,沒想到隨便灑下一點就開出了這么大的果子,現在中國理工大學也是隨著任競年而出名了,他走出去開會也臉上有光??! 和學校談妥了后,任競年不敢耽誤,當即咨詢了嚴崇禮以及各方專家,還有專業律師,先給自己的輸入法取了一個名字,中文叫智慧字型輸入法,英文翻譯過去就是bsp; 他要申請專利的國家很多,美國法國英國日本德國等,還要申請中國的,這些事情繁瑣而復雜,需要準備許多材料。 幸好顧舜華現在單位工作輕松,她英文水平已經極好,又認識一些外國朋友,當下調動自己各方面資源,協助任競年各國的專利申請材料。 好在結果還算順利,就在忙忙碌碌的講學跑場中,任競年順利地通過了畢業答辯,也陸續拿到了各國的專利證書,中國的專利也申請到了。 不過任競年還是沒歇著,陸續再申請其它國家的,總之能想起來的就申請一遍,這件事雖然麻煩,但功在將來。 為了這個,任競年幾乎是連軸轉,有時候甚至晚上熬到半夜兩三點,顧舜華看著,自然是心疼,她也是盡可能幫著他做一些事,但現在他要研究漢卡線路圖,什么芯片線路板,這些她根本不懂,也無從幫起,只能是有時間的時候幫他熬些雞湯補補,或者勸他盡可能注意身體,多休息。 任競年倒是覺得沒什么,畢竟在內蒙古八年,用他自己的話說,早就磨煉了鋼鐵意志。 說話間,顧舜華倒是想起一件事:“孩子馬上要放暑假了,現在單位輕松,電視大學的課程也沒什么要緊的,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多陪陪他們,我有時間打算帶他們各處走走,博物館什么多轉轉,也能長點見識?!?/br> 任競年點頭:“那是應該的,到時候我也盡量抽出時間,不然就怕沒時間陪著,孩子轉眼就大了?!?/br> 顧舜華一想也是,嘆道:“時間過得可真快?!?/br> 最初她帶孩子來北京,那時候孩子還那么小,任競年還沒考上大學,現在馬上大學要畢業了。 這么一想間,想起過去的朋友,這幾年大家變化都不小。 雷永泉現在要畢業了,參加了托??荚?,成績不錯,在準備公費出國的事,應該并不難,能爭取到。 ?;弁硪荒戤厴I,不過她申請了提前畢業,也打算跟著過去,目前來看,還算順利。 王新瑞電視大學畢業后就轉干了,現在竟然升職了,已經是副科長了,好好干肯定有前途。 顧躍華沒考上公費留學,他打算畢業后就工作了,不過發愁的是對象不一定能落到北京,對象還想著回老家,這樣能照顧一下家里,顧躍華就有些無奈,兩個人只能正僵持著,他沒辦法拋棄家里人離開北京,如果這樣,那就面臨著分手了。 至于顧舜華自己的電視大學,最近一年她拼命地修科目,已經通過了絕大多數科目,看來今年底就能拿到電視大學的文憑畢業了。 反正日子就這么按部就班的,大家伙都在進步,就連孩子,今年明顯讀書比去年口味高了,去年還非要看小人書,今年就得要“字多的”,說是光看那些帶圖的“沒意思”。 這天,顧舜華去新華書店,給孩子挑了好幾套書,之后便過去玉花臺上班,這上班其實也挺沒意思的,新來的王經理年紀不小了,沒什么大追求,甚至連姚經理當初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懶得燒,就那么混著,上班就是抱著大茶缸子喝茶水,看看報紙,唱唱小曲兒就是一天。 大家伙都干得沒勁,馮保國嘆息:“當初姚經理來,事兒多,煩死了,現在姚經理走了,換了王經理,事兒少,也覺得沒意思,這人哪!” 大家一聽哈哈笑,說看來你就是想牛經理了。 提起牛經理,大家伙都想起一件稀罕事來。 牛經理這癌癥得了好幾年了,誰知道人家出去旅游,竟然氣色一天比一天好,身子吃什么什么香,他也不治,說聽天由命。 最近他閨女實在受不了,帶他去醫院復查,誰知道根本沒癌癥! 醫院也大吃一驚,趕緊繼續查,深入地查,翻來覆去地查,可沒癌癥就是沒癌癥。 這下子大家伙都驚到了,誰也不明白,到底是最初誤診了,還是后來人家游山玩水把癌癥打敗了,這已經說不清了。 不過牛得水高興啊,叉著腰高興:“這是閻王爺怕了吧,黑白無常都不敢來勾我的命!” 牛得水閨女高興得哭了,大家伙也都替他高興,為了這個,牛得水擺了桌請大家伙一起吃。 顧舜華當然也替牛得水高興,聽說那癌癥就是要人命的病,誰能想到的,突然就沒了,這算是死里逃生吧。 那天牛得水請客,大家都去吃,談天說地的,說什么的都有,有的就說起現在干得沒意思,還說其實外面私營干干也挺好的。 當然了,大多數還是怕,畢竟霍師傅的前車之鑒在那里躺著。 出去萬一遇上什么事,人就直接給賠進去了。 顧舜華從旁聽著,沒怎么吭聲,她其實心里已經有想法了。 她費盡心思寫了計劃書,交給了姚經理,姚經理卻再也沒理會,至今那計劃書還在她書柜里躺著,已經落下了一層灰塵。后來王經理上任,她也沒多說什么,王經理就不像能聽懂話的人,或者是懂也裝不懂,人家最大的愛好就是喝茶看報紙,下班后最大的樂趣就是遛鳥。 她想出去干,自己單獨開一個飯館,她有手藝,之前清醬rou也打下了基礎,現在再把清醬rou那一茬拿出來做,把日本以前學習的管理經驗拿出來,開一個飯館,她覺得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