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49節
陳璐瞬間臉紅耳赤,呆呆地看著任競年,他竟然注意到自己臉上臟了? 她腦子里靈光一現,這就是,這就是她寫的情節??! 接下來,接下來,是不是任競年要溫柔地拂過她的臉? 可,可這場合不對,周圍一群人呢? 不過他和顧舜華是不是已經離婚了,離婚的話,那怎么樣他們也管不著吧? 就在陳璐腦子里糾結的時候,任競年向她走來了。 她心跳如鼓,羞澀的笑望著任競年。 任競年走到了她面前。 陳璐腦子里便充滿了粉色的泡泡,全都是泡泡! 任競年伸出手去—— 伸出手去? 陳璐驚訝地看著任競年,卻見任競年抬起手,拿了手帕,輕輕地擦拭了顧舜華耳朵邊,口中低聲道:“太不小心了,吃糖葫蘆吃的吧?!?/br> 那聲音清沉富有磁性,卻又溫柔親昵,聽得人耳朵都要酥麻了。 但卻是對著顧舜華說的。 陳璐呆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腦子里的粉色泡泡全都破裂了,她艱難地抬眼,便看到顧家一家人正準備著吃飯,桌上是熱騰騰的燒羊rou湯,香氣四溢,他們笑呵呵地說著要把羊rou床子的盆還回去,又說可惜了季節不對不然有鮮花椒做湯就更夠味了。 他們好像所有的人都沒發現剛才的小插曲。 陳璐傻傻地站著,她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任競年看的是自己,也走向的是自己,可是最后,卻是站在了顧舜華身邊。 第36章 陳璐到底是自己出去了,主要是家里也沒人招待她的意思,顧躍華更是放開了和她吵吵,她自己估計也覺得沒面,也就這么走了。 顧舜華看到,她離開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看上去很失落,腳步也有些不穩。 當下不免好笑,至于嗎,就因為任競年? 她和任競年要說只有一面之緣,有必要這么在意嗎? 想到這里,顧舜華腦子里靈光乍然閃過,突然咂摸過味來了。 她一個姑娘家,突然坐那么遠的車去看自己,要說陳璐有這么好心,從現在來看,她是不信,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當時她是為了誰? 顧舜華想起那個削了的蘋果,她顯然是為了任競年了! 為了任競年! 顧舜華這么回想,甚至隱約記得,那時候陳璐看到任競年,神態好像就有些扭捏,但是她當時多年不見陳璐,又看她過來探望自己,心里多少感動,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她太過疲憊,或者初來乍到放不開,現在回憶,卻覺得不對勁了。 她現在把這些事串起來,能肯定了,陳璐不是為了自己去五原的,而是為了任競年。 那么,她為什么會認識任競年,她為什么會盼著自己離婚? 按理說,她和任競年在這之前,絕對沒有機會認識啊。 顧舜華想起這些,只覺得手腳發冷。 是了,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了。 其實之前她不是沒懷疑過,但只是隱隱的懷疑,畢竟自己獲知了先機,這應該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并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她也沒想到恰好她的表妹就是這情況。 但是現在看來,就是了,她的表妹也知道這個世界劇情的發展,因為這個劇情發展,所以對自己的丈夫任競年早有覬覦之心。 只是—— 她唯一不懂的是,即使這樣,那也不必嬌羞到這樣,倒好像多喜歡。 比如她明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劇情,知道按照書中的發展,她會嫁給嚴崇禮,但是她對嚴崇禮,并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對嚴崇禮的一切認知和熟悉,都是置之事外的客觀和冷靜。 所以陳璐也許得到的比自己更多,也可能她的際遇和自己并不一樣。 只是到底怎么不一樣,顧舜華不太清楚,許多事,就憑她在這里空想,真想不明白。 晌午過后,雷永泉和另外幾個朋友一起過來,提了年禮看望自己父母,見任競年來了,也是意外,幾個人便一起說了會兒話。 等雷永泉他們走了,顧舜華又過去了一趟王新瑞家,還有她同學孫嘉陽家,當然也拜會了孫主任。 她哥正月里回來,到時候找工作的事還不是得麻煩人家,這些人情,臨到用的時候再去維護怕是晚了,現在趁著過年正好走動走動。 一直到了傍晚時候,才算消停,顧舜華在外屋收拾床鋪,整理孩子的衣服。 孩子在院子里和小孩們玩得歡,上午出去買的糖炒栗子讓孩子分分,栗子rou的甜香便在小院里飄散。 任競年正請教著潘爺關于蓋房子的事,估算著這房子大概怎么蓋,需要多少黃土石灰,哪里能弄到黃土石灰,還有瓦工哪家好,請誰,到時候怎么蓋。 潘爺仗義,頭一次見任競年就說得來,兩個人聊得投機。 這時候冬日的夕陽透過枯枝,落在窗前,倒是給這巴掌大的小屋帶來一抹暖色,顧舜華抬頭,看向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再看看那個在外面和潘爺說話的任競年。 便覺心都被裝得滿滿的。 其實有時候,想那么多也沒用,最要緊的是珍惜當下,至少現在看著孩子歡快的笑臉,看他認真研究蓋房子的事,她就覺得,可以知足了。 正低頭傻想著,任競年進來了。 實在是很高的大個子,進來的時候要彎下腰,免得門框碰了腦袋,他往那里一站,冬天傍晚那天殘留的陽光都被他擋了去。 她隨口問:“商量得怎么樣了?” 任競年:“潘爺的意思,今年解凍早,左不過這幾天,咱們提前做準備,把人手材料都準備好,等天一解凍,馬上就開始蓋?!?/br> 顧舜華便笑了:“那敢情好?!?/br> 到底夜長夢多,喬家時刻盯著呢,不知道多眼饞,她當然是盼著今早蓋起來,住進去,這件事算是坐實了。 其實在這老北京胡同里,哪那么多道理給你講,占住了,蓋上了,這就是理,這種事顧舜華從小見得多了。 任競年便提起接下來的打算,瓦工得請一個,這個手藝不行的容易耽誤事,剩下的自己可以琢磨著來,就是買賣力氣的事。 這邊任競年談著自己的計劃,顧舜華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便問:“我臉上沾了點糖渣兒,你和我說一聲就行了,干嘛還自己動手幫我擦,家里一群人看著,他們看到多不好意思!” 任競年聽這話,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景:“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挺奇怪的?!?/br> 顧舜華手中的動作頓住了,疑惑地看向任競年:“你也不知道?” 任競年皺眉:“是,當時的感覺很奇怪,沒有多想,就是要這么做,事后也覺得不合適,不過好在大家也沒太當回事?!?/br> 顧舜華沒吭聲,她想起來那次的削蘋果,事后任競年也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努力地回想著那本書中的內容,好像是曾經描寫過這么一個類似的場景。 顧舜華猛地想到了,這次任競年的異常,是不是因為陳璐出現了,所以任競年受到了一種無法抵御的力量影響,只是任競年本身意志堅強,并不會輕易被那股力量左右,所以這個劇情依然是那樣,但卻發生了自己和任競年之間? 因為那些所謂的既定劇情,其實是違背者任競年意志的,而他本身并不是一個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于是在原本劇情和他個人意志之間,就產生了奇妙的妥協。 這么一想,她倒是松了口氣,再看任競年,真是怎么看都順眼,又想起當初她怎么看上任競年的。 他確實能干啊,最初挖礦井那會兒,根本沒什么像樣的機械,都是靠人力挖土方,每天都是籮筐鐵锨排子車,早晨五點起來就干,干一天累得就跟散架一樣,可人家任競年就是能在大家累得散架時照樣精神抖擻研究挖土改進方案。 屋子里太局促,任競年進來后,只能拖鞋上床,坐下來和顧舜華一起疊衣服整理。 他察覺到顧舜華的目光,抬頭看過去:“怎么了?” 顧舜華便抿唇笑:“我突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br> 任競年濃眉微聳:“嗯?” 顧舜華看他一臉防備,越發笑了,湊過去,拉住他的手:“你可是記住了,我這個表妹,她就不正常,會下降頭,你要是離她近了,她就能攝走你的魂,讓你做出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所以必須離她遠點?!?/br> 任競年聽這話,神情微頓,想起之前的種種。 自己和顧舜華之間一些細微的改變,好像都是從陳璐突然出現在他們家里開始的,他是唯物主義者,是黨員,當然不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是現在,回憶上次削蘋果和這次,他也覺得不對勁。 顧舜華又道:“那個陳璐,反正存著壞心,她就是想勾搭你,用邪法把你控制了,讓你和我離婚,挑撥我們一家人,害我們夫妻母子離心,把你變得無情無義,你如果和她走得近了,或者和她說話,你就會拋妻棄女,你就會幫著外人對付我們!” 任競年神情異樣:“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顧舜華干脆道:“我是突然感悟到的,這世間有一個中心點,這個中心就是陳璐,所以世界一切事物發展都是圍繞著陳璐轉的,而陳璐的目的就是要嫁給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不惜拆散我們?!?/br> 任競年:“她為什么要嫁給我?我見過她嗎?” 顧舜華其實也不明白,她只好繼續編下去:“她認定你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她認為她必須嫁給你,所以她會不斷地給你下降頭。等她嫁給你,你們就會過幸福的生活?!?/br> 任競年濃眉打結:“我和她?幸福生活?” 顧舜華輕咳一聲:“這不是我說的,是她認為的,她人品那么差,你如果娶她,當然不會幸福,那都是虛的?!?/br> 任競年:“你繼續,還有嗎?” 顧舜華只好繼續道:“你會改變現在的本性,拋妻棄女,你會對我們冷漠無情?!?/br> 任競年眉心緊鎖,垂眸,沉默地望著軍綠色的床單。 顧舜華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其實也猶豫過,要不要真得說出來這些,也怕說出來后,萬一改變了什么微妙的心思,從而導致了不好的事物走向。 不過下意識里,她還是說了出來。 經過這么多事,她想,她相信她的丈夫,相信那個和她共同熬過了八年艱苦歲月的男人,相信他們孩子的父親。 至少這一刻,現在,他們應該是一個陣營的,應該共同對付那個主宰他們命運的劇情,和這一切抗爭。 顧舜華想起這些,心口竟然有些發熱,能做到嗎? 她覺得能。 最初過去內蒙兵團,那里就是荒蕪一片,連睡覺的窩棚都沒有,可是他們憑著自己的雙手,戰天斗地,這不是連礦井都建起來了? 還有什么是堅強的意志做不到的呢? 想到這里,顧舜華抬眸望向任競年,此時的任競年依然陷于沉思之中,神情嚴肅凝重。 顧舜華想,也許是對的,應該告訴他,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一個人在那里瞎想要強很多。 這時候,任競年卻開口了:“舜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