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ngicola(儷蝦)【上】(清水) #9329;f.c
(取了一對儷蝦住在玻璃海綿里的事例,做了回“標題黨”。) (時間上是上一篇之前的事) “我喜歡你,普希?!?/br> 格納斯懷里抱著一束嬌艷的粉玫瑰,她笑著把花遞給面前的普希。 “我們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會一直是?!?/br> 普希沒有把花接過去,只是這樣說完后,就轉頭看向了一旁平靜的湖面。 淺藍色的湖水,像是普希那對澄澈的眼。 “我……不能喜歡你嗎?” 格納斯低下了頭,懷里的花束包裝紙被她抱得太緊,發出了一些聲響。 “不,喜歡上誰是你的權利,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喜歡你的?!?/br> 普希轉過身來望了她一眼,就回頭走開了。 “那我還是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對不對?” 格納斯追了上去,還是緊抱著花,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恩?!?/br> 普希點了點頭,就不再出聲了。 ———— “為什么……你要騙我……” 格納斯看著病床上那張跟自己一樣蒼白的臉,顫抖著質問那個無法回答的人。 一滴滴淚水從她臉上滑落下來,掉到了白色的被子上,在上面留下了一小串淺灰色的小點。 “你明明答應過我……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格納斯垂下的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外套一角,說話聲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你現在要離開我了!為什么!” 她的聲音突然大得把隔壁病房的護士都嚇到了,急忙跑過來查看,卻不敢靠近這個像絕境中的困獸一樣,憤怒又瘋狂的女人。 可普希還是那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出來。 她太過安靜,安靜得像個死人。 ———— 死亡通知書最后還是下達了。 格納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普希被人蓋上白布,從病房里推出來。 她什么都做不到。 不,還有我能做的事! 格納斯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白色的手帕——那是普希以前送給她的,她一直好好地保管著,擦了擦臉上的汗。 她打算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禁忌的事,危險、禁忌到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只要她能活過來,我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格納斯連夜趕回了半荒廢了很久的家族老宅,準備從后院里挖出那個很久以前,她從母親那里聽說過的東西。 ———— “母親,為什么您不讓我到后院去玩呢?” “因為那里埋藏了一個很多人都想要,但是又非??膳碌臇|西?!?/br> “那到底是什么呀?” “是一件奇異的物品,可以讓死人復活,但是……” “但是?” “唔……這件事也是我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外婆告訴我的,我記得的也不多。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傊?,你不要去那里玩?!?/br> “好?!?/br> ———— 格納斯后來知道了那是什么東西,也知道了使用它會帶來的后果。 她頓時明了當初母親為何會說到一半便支支吾吾不愿繼續細說:母親是怕自己知道得太多,以后要是動了使用它的心思,會死得很慘。 對不起,母親,我辜負了你的好意。 格納斯手里拿著鐵鍬,不斷地在草地上鏟起一塊塊帶草的泥土,又不斷地把它丟到一邊。 終于,她的鐵鍬鏟進土里時,碰到了一個硬物。 格納斯馬上丟開了鐵鍬,用手扒拉開那些泥土。 一件漆黑的,有著不祥氣息的護身符,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格納斯用手捧起它,用軟布仔細地把上面的塵土給擦干凈。 護身符上面有一行小小的,用希伯來文寫著的字:“凡動用此物者,必受災難?!?/br> 她死了才是我最大的災難。 格納斯想著,用一小塊白布把它包好,放進了自己的包里,然后把東西收拾好,又把草地恢復成原貌,就騎上自己的白馬,趕回了自己的住處。 格納斯還得在普希的家人將她下葬之前,把她的尸體偷出來。 —————— 格納斯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神色復雜。 死亡并不能改變普希的美麗,反而在她身上增添了一絲蒼白的病態美。 格納斯又看了看手里緊握著的護身符和一旁準備好的儀式材料跟道具,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繪畫法陣。 法陣的中心是那塊黑色的護身符,據說冥王哈迪斯曾經佩戴過它,那上面沾有冥王的氣息,能夠將死者的靈魂從冥界帶回。 但使用它也是有極大的危險的:施法者在施法后會不斷地受到災難,直至死亡。 所有使用過它的人,都沒能活得長久,其中包括一位血族的親王:她為了復活自己的人類愛人,違禁使用了這塊護身符,這位親王在3年后被血獵抓住,一番折磨后送上了火刑架。 那位親王曾是君主最親密的朋友,君主為她的死感到非常的悲傷,又對她為了區區一個人類而死感到極其憤怒,于是下令:從此以后,任何使用“冥王的護身符”的人,一律殺無赦。 沒有人再敢去打護身符的主意,君主把護身符交到了格納斯的祖先手里,囑咐由她們這一族來負責看守它。 監守自盜說的就是我了吧。 格納斯自嘲地笑了笑,手上繼續畫著法陣。 就算會面臨不幸,就算要成為所有血族的敵人,那又怎么樣呢? 只要她能活過來,再對著我笑一笑就好了。 ———— “普希,你醒了!我是格納斯,是你……最好的朋友!”格納斯見她睜開了眼睛,急忙開口說,“你還記得我嗎?” 普希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餓了?!?/br> 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突然說。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格納斯一聽,就高興地往廚房里跑。 “血?!?/br> “哐當” 格納斯剛拿出來的刀,掉到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普希,我沒聽清楚,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格納斯強扯出一個笑,回頭望著還躺在床上的她。 “我說,我要喝血?!?/br> 普希面無表情地又重復了一次。 格納斯看到了她的嘴唇下,藏著幾顆尖尖的獠牙。 “……好的,我這就給你拿?!?/br> 格納斯低頭不語了一陣子,又抬起頭來,從裝著冰塊和血袋的木箱里拿出了一袋血。 “吃吧?!?/br> —————— “我愛你,普希?!备窦{斯在籠子外,深情地注視著待在籠子里的普希,“原諒我,我不得不這么做,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 她的眼淚滴到了木質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愛是什么?” 普希坐在籠子里,冷漠地看著在哭泣的格納斯,突然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