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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關起門,他就愛打媳婦和孩子當消遣。還是打得鄰居都不知道的那種。 看似憨厚的徐祖根很聰明,從來不打頭臉,怕被人看見,可衣服蓋著、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暗傷。 家里的一雙兒女也被他們的親爹嚇得跟受了驚的小麻雀似的,膽子比針尖兒還小,說話大聲點都能把他們嚇哭。 劉翠花嫁過來的前幾個月,徐祖根還很收斂,雖然劉翠花在本村沒親沒故的,他還是忍住了沒喝酒。 也許是前頭那個不知道怎么死了的老婆給了他不小的刺激,他似乎也在試圖改邪歸正,花了二百塊錢的聘禮娶劉翠花回來,看著居然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的。 直到某天,他干完了地里的活計,去供銷社買化肥,等出來的時候,除了化肥,他的手里還拎著一袋花生米……和一瓶子散裝酒。 劉翠花的噩夢開始了,從此以后,只要看到酒瓶子,她就開始抑制不住地打哆嗦。 可徐祖根不喝酒的時候,又對她和大丫很好。 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吧,只要不喝酒,他對自己還是挺好的。要是再找,說不定還不如這個呢。 劉翠花回了家,看大丫和徐祖根的兩個孩子都好好在屋里寫作業,就準備先去做飯。 走到井邊打水,把連著繩子的桶往里面一扔,就聽到一聲不同尋常的響聲,這讓劉翠花下意識地往井里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她幾乎嚇癱了。 她看到井里有一個黑乎乎、濕噠噠的龐然大物,一雙眼珠子發著綠光,趴在井壁上,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接下來的一幕更加離奇,當癱坐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劉翠花以為自己看到了鬼怪的時候,從井里爬出來的,卻是自己的男人。 ……當然,這一發現讓她心里的驚恐也并沒有少上幾分。 因為此時的徐祖根面目青白、表情麻木、四肢僵硬……怎么看都不像個大活人,反而更像鬼怪。 伴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氛,‘徐祖根’慢吞吞出了井,然后在劉翠花打顫的牙齒聲中,‘咕咚’一聲倒地不起…… 橫臥在那里不動了。 劉翠花連一秒鐘都沒想:是不是應該大著膽子過去看看自己男人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自己剛剛受到驚嚇,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他會不會是不小心栽到井里,然后又自己爬了上來,或者是犯了什么??? 等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力氣,她就什么都不顧了,騰地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她甚至都沒想起來,至少應該拉上屋里的三個孩子。 …… 劉翠花大腦一片空白,壓根不辨方向,只是本能地循著自己熟悉的路,一直一直地跑下去。 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她暈倒在了林家村村口的大槐樹下。 而發現的她的也不是別人,甚至連人都不是……而是林小皮家的小野豬。 如今小野豬已經是只成熟的豬了,完全可以自己遛自己,這剛溜達到村口,就見樹下趴著這么個不死不活的玩意兒。 瞅著那坨不明生物身上染著顯而易見的陰森氣息,身為瑞獸的小野豬哪兒怕這個,當即就顛顛兒地跑了過去,甚至還有一點兒小興奮。 它清楚得很,野山深處可的確是有鬼的,自從跟了林小皮下山,在村里面卻是好久不見了。 如今難得見著帶著陰森鬼氣的,它忙湊近了,用鼻子拱了拱,就想瞧個仔細—— 萬一是以前的熟鬼呢?深山里的鬼怪小伙伴們,跟它可是好久不見了呢。 第19章 這鬼我不熟 等小野豬吭哧吭哧,咬著衣角,力大無窮地把劉翠花這個暈過去的大活人拖回家的時候,林福根全家都驚呆了。 “小黑子!是你把人給撞暈了不是?”林衛民第一反應就是自家‘看門豬’闖禍了,上前一步抱著自家閨女往小野豬臉前一送,就想狐假虎威地訓斥小家伙。 ——對于這頭不同尋常的野豬,他當然是不敢訓斥對方的,可是他不敢,他親閨女敢啊。林衛民可是無數次看見過小皮軟乎乎的小巴掌一伸,小野豬就被拍飛的場景……還要連滾幾個跟頭那種。 “哼唧……哼哼!”小野豬眨巴著睫毛長長的黑豆眼兒,呼嚕呼嚕地跟‘老大’表明自己的委屈。 “自己,自己……”林小皮指著躺著地上的劉翠花,努力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吭哧吭哧半天沒想到合適的詞,索性自己站直了,然后突兀地往地上一倒,以行動表示。 “哦,她自己暈的,是吧?”吳艷萍盡職盡責地幫閨女翻譯,“……在村口槐樹地下?” “嗯!嗯!”林小皮對著親媽狂點頭。 “她不是改嫁到衛河村去了?咋自己個兒暈到咱們村了?”劉紅花想起來了,“當初走得時候還鼻孔朝天呢……嫁到條件好的衛河村可把她給得意的?!?/br> “咋回事?誰暈了?抬到衛生所去啊?!绷指8亮瞬裂澩壬系哪?,對于自己被兒子從地里拉過來很是無奈。 咋誰都覺得他就是林家村的大夫了?小徐大夫那么大個活人都看不見??? “……哦,忘了?!绷中l國撓了撓頭,有些無所謂地說,“爹,現在你給人看病村長都不說啥了,就給她看看唄?” “你懂個啥?小心使得萬年船!今天不計較不代表以后不會翻舊賬,我在這上頭吃的虧還不夠?”林福根黑著臉,一邊訓兒子一邊招呼著兩個兒媳婦把人抬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