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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熱情嗎?曦玥很疑惑,她心里想了想。 好像不是啊。 算了,三哥哥說她熱情就熱情吧。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起府里要忙上一段時間了,你也是王府的小主人,也要出力的?!?/br> “嗯嗯!” 曦玥聽說要幫忙,那是最開心的事了,重重點頭。 “走吧!”皇甫晟伸出手。 “好!”曦玥將小手放入大掌。 兩人轉身,沒看見不遠處一抹碧藍色的袍角閃過。 皇甫昕皺眉,轉身大步離開。 他是出來找人的。 前院書房就他一人,他慢慢踱到了后院。 誰知,他看見了什么! 父王和母妃、大哥和大嫂,三弟和小玥兒! 就他一個是孤家寡人! 皇甫昕覺得自己幸虧是要大婚了,否則,他得長住刑部。 這個王府,已經沒有他一絲一毫的容身之地! *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在前院書房枯坐的皇甫昕終于陸陸續續等到了三弟和大哥。 最后,是姍姍來遲的父王。 皇甫昕低著頭,垂著眼,渾身散發著“你們都離我遠一點”的寒冷氣息,讓皇甫明甚是疑惑。 “昕兒?可是要大婚了,所以有些緊張?”皇甫明在娘子和兒子面前,從來都是十分好脾氣的樣子,他一臉過來人的姿態,笑瞇瞇地想要給兒子傳授一些經驗。 “父王,有事說事!”皇甫昕掃過自家父王眼角的春色,一貫的言簡意賅。 皇甫明看看嘴角帶笑卻一臉狡猾的大兒子,再看看板著臉的二兒子,最后又看看面色清冷的小兒子,有些尷尬的清清嗓子:“咳咳,讓你們大哥說吧?!?/br> 皇甫昱看了一眼父王,心里念頭已經百轉千回。 父王性子隨了他的外祖父,早前兩任的國子監祭酒李大老人,性格疏闊,喜好詩文,喜好交友,也喜歡一些有趣的玉石古玩。 李老大人只有一女,和皇祖父倒是有些情分,但這個情分卻抵不過權勢,死后才被追封為皇貴妃。 李老大人去世后,族中不知道什么原因,子弟紛紛出事,而今,李氏一族早已退出了朝堂,連一些富庶地方上的小官吏都被調去了苦寒之地,有沒熬過去的,也有自己辭官的。 父王從來沒想過要和太子掙什么,一直以來都是安守著一個閑散親王的本分,對太子的態度,也是一直要求幕僚在謀劃時以退讓為主。 可是—— 皇甫昱心里嘆氣。 榮王府退不得了! 他們三兄弟在今日之前,已經細細商量多次,父王一旦回來,就要好好向他說清事實。 一個他們不爭就會死的事實! 正好,今日家宴上,太子剛一臉賢德地表態要好好對待未出世的弟弟,郭美人就腹痛難忍。 “父王,你可知,那郭美人的龍胎,乃是她偷偷和一個侍衛茍合的野種?那之前失了龍胎的妃嬪,她的懷胎只是蒙蔽皇上的假象?父王,你可還知,雖然我們臨走前,皇上已派了所有擅婦科兒科的太醫去給郭美人保胎,可最終依舊會保不???” 皇甫明緩緩垂下了眼簾,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矜貴和威嚴,只是,比起三個意氣風發的兒子,他的矜貴中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滄桑。 他微微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又恢復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仿佛對世事很是了然,好像他只是懶得掌控,而非不能掌控:“昱兒,家宴上,那個被父皇三催四請才來赴宴的老道士,說的今晚東方有星辰會從空中隕落,后來,在我們中途回王府的路上,老百姓說起的城郊幾十里外東邊一座小山突然坍塌,是不是你們的手筆?” 皇甫昱正色點頭:“父王,蘭兒之前連落兩胎、晟兒廢了右手、昕兒在刑部一直被打壓不得出頭、我去邊關酬軍差點回不來,您雖然順利回來卻損兵折將,這些,我們榮王府忍夠了!” 皇甫明視線轉向了皇甫昕和皇甫晟,見他們一臉贊同的神色,卻沒有馬上表態,他又看向皇甫昱,笑容里帶著審視和拷問:“昱兒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 然后,他又再次看向其他兩個兒子:“你們能確定扶助兄長登上高位后,不會被兄長猜忌?” 皇甫昱皺眉,他剛張開嘴,尚未說話,卻被皇甫明抬起的手打斷了:“本王,想先聽聽你兩個弟弟的意思?!?/br> 榮王聲音很淡,一聲“本王”卻氣勢十足。 他不僅有親王的威嚴,身上更是帶著一種讀書人的淡然高遠的氣質,讓人不但心生懼意,更有意思敬畏之心。 皇甫昕皺眉:“父王,寶座與兒子所言,不及刑獄和明月半分重要!”他難得被父王一激,說了一句長長的話。 皇甫明淺淡卻銳利的視線,又看向幺子皇甫晟。 皇甫晟也皺眉:“父王,兒子的手已經恢復,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不愿更不屑被那把椅子困住一生!” 皇甫明微微頷首,這才把視線轉到大兒子身上。 皇甫昱這次學乖了,不等父王開口,他就不會急著說話表態。 皇甫明看著皇甫昱,緩緩露出一個略略諷刺的笑容:“那把椅子,你以為好坐?坐上去之后,你就被把椅子控制了,你的娘子不是娘子,而是家奴,你的兄弟不是兄弟,而是家臣,甚至,你的一個個子女都會明爭暗斗,不死不休。到最后,你會成為一個鐵石心腸的孤家寡人!半夜夢醒,除了一把冷冰冰的椅子,你沒有親人,沒有友人,如此,你還愿意去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