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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有何事?” 太子妃直入正題:“昨兒個,你父親去演武場找你了?!?/br> 皇長孫點頭。 太子妃:“說了什么?” 皇長孫:“考校功課?!?/br> 太子妃譏諷道:“殿下倒是有心了?!?/br> 皇長孫斂目不語。 太子妃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太子妃嘆氣:“你以前與母妃還有些話說的?!?/br> 不似如今這般沉默寡言。 皇長孫抬眸,抿了抿唇,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太子妃又關心了兒子幾句,才讓兒子離開。孩子總是長得很快,一晃眼兒子就大了。 想到兒子如今板正模樣,太子妃心里對太子的厭惡又多了兩分。 皇長孫回自己院里后,又拿起史書看,只是這次他怎么都看不進去。 兄弟鬩墻,父子反目…… “小殿下,霍公子來了?!?/br> 皇長孫眼睛亮了亮:“讓他進來?!?/br> 片刻,一個眉眼凌厲的少年推門而入,守門小太監緊跟著關好門。 霍英進來后,敷衍的行了個抱拳禮,就自己找椅子坐下了。 “你這里的點心都涼了,不好吃?!被粲⒉豢蜌恻c評。 皇長孫笑道:“阿英又未說什么時候過來?!?/br> 現在太子少師教導皇長孫的次數減少了,一周也就兩三次,講的內容也沒多少實用的。 史書上涉及到的一些權衡之術直接略過?;粲Υ撕懿恍?,連樣子都懶得裝,真把皇長孫當傻子。 兩人湊到一起嘰嘰咕咕討論,聊著聊著,就會從史書聊到兵法上,兩人還偷偷演練。 蔣名謹慎過了頭,拳腳又差,慢慢被甩下了。 霍英照舊給秦遇寫信,有時候時學習上的問題,有時候是心里煩悶,有時候是家?,嵤?。秦遇都會耐心回應,給予情緒反饋。 這天,秦遇又收到霍英的信,不過不是字,而是畫,Q版畫。 畫了好多樹,其中最大的一棵大樹外面看著還好,內里空了。 旁邊兩棵樹,一高一矮,但是仔細看,會發現矮的那棵樹,葉子更綠,樹干更直。 秦遇把信燒了,揉了揉眉心,提筆回信。 不久后,霍英興匆匆打開,結果傻眼了。信上是一個小孩兒挨手心,哇哇哭。 霍英撇撇嘴:“這么細的枝條怎么可能把人打哭?!?/br> 嘴角不知何時翹起來,霍英把信妥帖收好。到底安分了些,該干嘛干嘛。 秦遇那邊境況其實不太理想,身為“空降”,秦遇上面有個上峰壓著,下面一堆小官。非要類比,大概就是府衙里“同知”的地位。 原本最開始,太子那邊就想把秦遇推到“同知”位置上,將秦遇邊緣化。沒想到天子神來一筆,給秦遇解了圍。 但秦遇沒想到躲過一劫,兜兜轉轉又遇上了,果然該他的,躲不掉。 秦遇現在有兩條路,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等著被打壓被架空。 但秦遇兩條路都不選,誰規定沒有第三條路。秦遇跟其他官員斗智斗勇。 秦遇不知道,他的境況都被呈到了御前。王寬笑道:“皇上眼光獨到,秦大人是有些巧思?!?/br> 更難能可貴是,秦遇處在鹽運使的位置,面對的誘惑比其他官員多了十倍不止。但秦遇居然忍住了。 天子難得笑了笑,隨后讓王寬把這些記錄燒毀了:“你親自去,不要交給其他人?!?/br> “是?!?/br> 等王寬回來,發現天子又在咳嗽,龍案上有零星血跡。 王寬大駭:“皇上!” “無妨。你去取藥丸來?!碧熳舆€算沉靜的命令。 用了藥,天子的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他喘了口氣,才道:“熾兒那邊如何?” “皇長孫近來都好。聽說拳腳又精進了許多?!?/br> 天子眼里染了笑意,隨后又問:“太子呢?” 王寬面有難色。 天子陡然沉下臉:“問你就說,別吞吐?!?/br> “是?!蓖鯇挷桓矣须[瞞,一一說了。 從官員頻繁私會太子,再到太子和幾位皇孫相處。 天子喉嚨一癢,又咳嗽幾聲,“他是真的……咳咳……等不及?!?/br> “皇上?!蓖鯇拠樀闹苯庸虻厣?。 “你怕什么,起來吧?!?/br> “……是?!?/br> 幾日后,天子又召皇長孫進宮,考校他的學問,功夫。還留皇長孫在宮里留宿,第二天一早,太子就匆匆來了。 “……兒臣擔憂父皇身體…”太子神情誠懇,話里話外關心天子身體,任誰來看都是大孝子。 末了,太子話鋒一轉,“父皇,熾兒這個年紀活潑愛鬧,沒個輕重,他在您身邊,恐會叨擾您?!?/br> 天子不置可否,太子有點尷尬,隨后又生硬的提起了別的話題。 等太子,皇長孫都走了,天子無力的靠在龍椅上。他看著皇梁出神。 天子最后一點僥幸的心,隨著冬天紛飛的雪花,一點點變涼了。 翻年后,平靜的京城頓時鬧騰開,天子下令,正式冊封皇長孫為皇太孫。 皇長孫,皇太孫,一字之差,意義卻大不相同。 皇長孫占嫡占長,但也就是如此了?;侍珜O,是直接定下了之后繼承人的位置。 可問題是,太子還在,活的好好的。兩個繼承人,還都挺名正言順的,搞得眾人左右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