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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備著活魚,秦遇麻利的處理了,腌料調味兒的時候就道:“我現在已經在書院學習了兩年,明年能順利升到甲級,再讀一年,我就去參加會試?!?/br> 他講起書院的規定,書院的考核,書院的獎勵,還說起書院的寬廣,和藏書室的藏書豐富。 “我現在手里攢了不少錢,明年再努努力,應該能再多點兒?!?/br> 張氏靜靜聽著,她為自己這么優秀的兒子,感到深深的驕傲。 只是驕傲之余,又忍不住落寞,她的兒子越來越出色,會越飛越高,離她也越來越遠。 可她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目送自己的兒子遠去。 她不能當一個自私的母親,攔住兒子前進的步伐。 兒子的聲音在耳邊,卻又好像變得縹緲,遙遠。她的心像浸入了水里,越來越涼。 忽然一方手帕擦在她的臉上,秦遇嘆了口氣,眼里有顯而易見的心疼:“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娘,等我過兩年安頓下來了,就把娘接到身邊。以后再不必忍受分離之苦?!?/br> 張氏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仿佛秦遇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秦遇失笑:“娘莫非以為兒子是那種,長大了就不管娘的人嗎?” “我和娘相依為命,在我心里,娘非常重要,讓娘一個人在老家,兒子心里也是愧疚和想念的?!?/br> 張氏鼻翼起伏,眼睛一閉,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她抬手捂住臉,不過這一次,她卻是喜極而泣。 一瞬地獄,一瞬天堂,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張氏知道兒子未來的規劃里有她,整個人都神采煥發,秦遇再說起書院的事,她聽的津津有味,不時還詢問幾句。 秦遇做了三菜一湯,兩個葷一個素。 秦遇給他娘夾了一塊魚rou,“嘗嘗,看我手藝退步沒有?” 張氏吃下,連連點頭:“還是跟以前一樣好?!?/br> 秦遇也跟著嘗了嘗,發現魚塊炸了之后,回鍋調汁兒時,時間沒控制好,有點軟了。果然手藝還是生疏了。 飯后,母子兩人在堂屋說話,手邊放了零嘴兒,張氏平時不吃,這個時候會吃點兒,主要還是給兒子剝瓜子。 秦遇勸了兩句,勸不動,只好算了。 張氏問道:“以后,你安頓下來了,咱們這院子賣了嗎?” “還有那個豆腐鋪子?!?/br> 秦遇搖頭:“留著吧,就當是后路了?!?/br> 張氏想想也對。 她興致勃勃道:“你以后要是在京城定居,也不一定是京城,不管你去哪里,娘都跟著去,到時候娘租個鋪子,繼續賣豆腐豆干,能掙一點是一點,免得你養家壓力大?!?/br> “做豆腐辛苦,以后不做了?!鼻赜鰷芈暤溃骸耙院髢鹤羽B著娘,兒子會努力的?!?/br> “那你別太累了,還是身體要緊?!?/br> 母子兩人許久未見,張氏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夜深了,她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秦遇陪著他娘過了一個好年,期間拜訪了師長親友,還去了一趟縣學。 他也知道了,秦懷銘現在已經考上秀才,正在為鄉試做準備,趙錦堂也考上童生了,所有人都變得越來越好。 秦遇待到了元宵節之后,這一次張氏送他,眉眼里都是對未來的憧憬,還有一絲擔憂:“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嗎?” 秦遇點頭。 秦遇他們走了,秀生娘和陳氏有些擔憂的望著張氏,張氏不解回望:“你們怎么這副表情?” 秀生娘試探問:“嫂子,你還好嗎?” 張氏嘴角微翹:“好啊,我當然好了?!?/br> 再等一兩年,兒子安頓下來,就要把她接到身邊,她當然好了。 她哼著小曲兒走了,秀生娘和陳氏面面相覷。 秦遇回到書院的時候是三月份,離開學還有半個月。 他就去找紀禮了,他還記得他之前回老家,是紀家的船捎帶了他們。秦遇免費給人輔導,紀禮心里美滋滋,覺得秦遇這人真夠意思。 不過秦遇夠意思,他也不是小氣的,于是,等秦遇給人輔導完之后,紀禮按之前輔導一個月的月錢給他結算。 秦遇不要,紀禮還要生氣。 “我出去吃頓飯,都不止這個數?!?/br> 話落,紀禮就后悔了,可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緊緊盯著秦遇。 秦遇揉了揉額頭,無奈笑道:“你也真有本事,好好一件事到你嘴里非變了個味道?!?/br> 秦遇晃了晃錢袋子,“錢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記著,先走了?!?/br> 紀禮哼哼:“走吧走吧?!?/br> 直到看不見秦遇的背影,紀禮握拳蹦起來朝天揮了揮:“嗷——,這人怎么這么識大體?!?/br> 跟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也忒會解人意了。 第75章 不懷好意 升到甲級之后,秦遇明顯感覺到競爭更大了,許多學生之前留級過,到了甲級后厚積薄發,基本上沒有明顯的短板了。 這個時候,就要比較誰的長處了。 有人是詩賦,有人是下棋,有人是樂器,這些長處在人際交往中,無往而不利。但是在科舉考試中,這些就顯得是“花架子”了。 不同于之前的院試,鄉試等,是由地方主考官們出題,或許那些主考官本人偏愛詩賦,那么考試中詩賦的占比就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