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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一頭扎進學海中,直到某天他們被提前通知去學騎射。 射箭秦遇有經驗,但是騎馬,他沒什么經驗,他只騎過驢,不知道二者有沒有共通性。 一群新生換上了騎裝,教導他們騎術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高大男人,姓衛,人稱衛師傅。 衛師傅先給眾人講解了一下基本的注意事項,然后翻身上馬,繞著馬場跑了一圈,中途彎弓搭箭,穩穩射中靶心,引的一眾學生折服。 衛師傅跑回來,爽朗笑道:“如何,誰想先來試試?!?/br> 眾人一靜,然后一名學生揚聲道:“衛師傅,學生來試試?!?/br> “行?!?/br> 那學生身量高,撫摸了一下馬匹,然后腳踩馬鐙,迅速上馬。 衛師傅滿意頷首:“不錯,多練幾次,就可以騎著跑一段距離?!?/br> 秦遇發現了幾個要點,這名學生身高腿長,這是先天優勢,大長腿一跨就過馬背了。然后對方的左腳踩馬鐙的時候,右腳緊跟著點地起跳。這就是上馬的關鍵。 秦遇心里模擬了一下上馬姿勢,于是在衛師傅又問誰要來試試的時候,秦遇應下了。 大概是他面嫩,衛師傅寬慰了一句:“別緊張?!?/br>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秦遇身上,秦遇像以前給他家小毛驢擼毛那樣,給馬匹擼毛,引得那馬還蹭了蹭他的手。 衛師傅有點驚訝,心道這學生這般有親和力。 秦遇按照剛才分析的,手抓著韁繩,左腳飛快踩上馬鐙,同時右腳一點,借著那股助力,整個人輕盈的騎到馬上,非常具有觀賞度。 “不錯?!毙l師傅忍不住夸道,還問秦遇:“你以前可是騎過馬?” 秦遇實話實說:“沒騎過馬,但騎過驢?!?/br> 其他人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衛師傅又指點了秦遇幾句,然后就讓秦遇在一邊練習去了。他接著教其他人。 秦遇騎馬在草地上走動了一會兒,感覺還行,就慢慢加速,最后已經可以在草場上跑一個來回。 他心中歡喜,然而次日,他才知曉厲害,大腿酸疼脹痛,走路都在踉蹌。 張秀才也沒好到哪里去,被書童扶著去的室堂。 秦遇進去的時候,發現大部分學生都是面色各異,仿佛強忍著什么。 原來大家都一樣啊。 幸好接下來幾天又是文化課,輪到才藝課時,大半的人選擇了下棋,樂器。 他們是新生,所以書院讓他們把所有才藝課都體驗了一遍,然后做出選擇。 秦遇選了騎馬,射箭,下棋。 而教他們棋藝的就是桓先生。秦遇看到對方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桓先生意味深長瞥了他一眼。 秦遇落下棋子,再一次感嘆,他第一天來書院時,被桓先生斥責棋藝爛,一點都不冤。 秦遇每天聽學,謄抄筆記,抄寫藏書室書籍,背書,理解所學的內容,抓著時間跟同窗交流。 秦遇發現,張秀才雖然功名不及他,但是對于一些經義和文章,很有自己的見解。 張秀才得知秦遇曾是院首,交談中,也被秦遇的一些觀點所吸引,兩人交談甚歡。 而不知不覺中,秦遇進入書院也一個月了。這也昭示著,他們馬上要迎來第一次小考。 作者有話要說:注:出自唐朝中期韓愈·《進學解》 第69章 一月小考 小考的測試,是考學生聽學一個月來的內容,難度不算大。 秦遇得知此的時候,屬實松了一口氣。但真拿到題卷,他就知道他那口氣松早了。 小考總共考三個時辰,內容含了帖經,墨義,經義,策論,律法,算學等等。 帖經墨義兩樣加起來,占比才一成,策論單獨占三成,律法和經義各兩成,算學一成,詩賦一成。 秦遇照舊是先把基礎的做了,雖然帖經墨義和算學占比不大,但更要確定這些題不丟分。 律法題有了難度,又是一道風俗題,而且人物關系復雜,這就需要“酌情處理”。 秦遇睫毛顫了顫,蹙眉思索。 室堂里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苦思,認真答題,沒有一個人東張西望。 倒不是所有人都老實,沒動過歪心思。而是因為青溪書院在這方面特別嚴苛。 一旦發現有人考試作弊,事情屬實,當即勒令退學。不留一絲情面,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以前就有過好幾例這樣的事兒,其中兩個還是金陵本地公子哥兒,可最后青溪書院依然半點不徇私。 后來眾人才老實,如果考察不過,還有兩年機會,可若是作弊,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叫聲歡快,完全不知室堂里學生們焦灼的心情。 夫子背著手在學生中來回走動,這讓大家的心更緊繃了些。 秦遇好不容易把律法題答完,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他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去看策論,是一道史論題。 題目是:“梨園弟子白發新,椒房阿監青娥老?!薄咀ⅰ?/br> 秦遇就,覺得出題的夫子們真的猛。 這兩句詩從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可稍微了解一點歷史,就知道這是對那一位皇帝被兵變之前的諷刺。但是后續又表達了對帝妃愛情的同情和肯定。 諷意是真的,斥責是真的,憐憫也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