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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公以為陳殊不曉得剝削這個詞的意思,笑著解釋道:“是一位德國人寫了一本書里面的,都督讀得多,說得多,連帶著我也學了幾句。都督說,這本書就相當于咱們的《論語》,讀之可治天下。還說,北邊的老毛子就是用這本書立國的?!?/br> 廖俊波似乎與陳殊格外投緣,不自覺便多說了幾句。 陳殊笑,這本書大名鼎鼎,何止用來立國?簡直是持續影響了未來幾百年的世界,改變了世界的格局。 陳殊點頭:“是,馬克思的《資本論》,對于蘇聯建立的影響是無與倫比的?!?/br> 廖俊波驚訝之情毫不掩飾:“你也讀過這書?” 陳殊如實回答,搖搖頭:“沒有,只是這本書大名鼎鼎,耳聞罷了?!薄顿Y本論》這種大部頭,即便是陳殊最無聊的時候,也啃不下來,看起來容易頭痛。 廖俊波哈哈大笑:“好呀,倘若國家的年輕人都像你一樣,我們這些老朽還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br> 陳殊笑:“廖公是革命軍的擎天柱!” 說到革命軍,出乎陳殊意料的是,這位廖公并沒有詢問陳殊對于西洋各國的看法,不過提了這么一句,便轉了話題:“不知道你對于我們軍政府有什么看法?” 陳殊眼皮跳了跳,還是如實回答:“將來中國將會是革命軍的天下?!?/br> 雖然民國的歷史已經被時空蝴蝶所擾動,面目全非,但是對照那些成功取得政權的軍隊,革命軍無疑是最有可能同意中國的。 廖公本來以為陳殊會?;^,聽見她這樣說:“怎么講?” 雖然革命軍勢頭很足,但是看好的人卻不多,在知識分子之中聲譽也不太好?,F今中國,大概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肯定——將來中國將會是革命軍的天下。 陳殊吐出兩個字:“紀律!對于一支軍隊來說,紀律是很重要的?!?/br> 廖公了然:“打仗自然是要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的?!?/br> 陳殊接著道:“除了這個之外,政治紀律也是很重要的。軍隊的士兵要明白自己為什么打仗,是為誰在作戰?!?/br> 政治紀律?廖公后仰,頭靠在沙發上,心里慢慢思索開來。政治紀律是都督一直強調的,整個軍隊只能有一個中心,只能服從軍委的命令。 但是對于這種高度集權,過于倚重軍隊的做法,廖俊波不是不擔心的…… 不知過了多久,廖俊波回過神兒來,心里笑,這些問題還是統一中國,取得政權之后再來想吧! 陳殊只靜靜坐著,突然門口有人敲門。 廖公答:“進來?!?/br> 馮秘書長推門進來:“廖公,尚明他們都到了!” 廖公哼一聲:“都叫進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陳殊可不想成為被殃及的池魚,連忙站起來:“廖公,我下去忙了?!备T秘書長,出了廖公的辦公室。 尚明、富樂幾個人進了廖公辦公室,陳殊在隔壁房間都可以聽見廖公的咆哮聲:“散漫無知,毫無紀律,毫無組織,你們還配是革命軍軍政府的人嗎?剛剛才有了一點成績,便驕奢散漫起來?看你一身的酒氣,昨天莫不是喝酒去了……” 大抵是隔音不太好,廖公的一字一句,陳殊都清晰可聞。 倒是馮秘書長對此見怪不怪,邊寫邊道:“廖公要求是嚴苛了一點,不過要是不犯錯,廖公還是很好相處的?!?/br> 在整個中國,無論是政府還是軍隊,都整體都散漫的氛圍,廖公的正常要求便顯得十分之嚴苛了。 馮秘書長把手頭的信件拿了一份交給陳殊:“這是給浙江商界的回復信,一共要謄抄三十份兒,寫好之后,交給廖公簽字?!?/br> 左右也無事,陳殊便拿筆來謄抄。廖公足足罵了半個鐘頭,才把尚明他們放出來,還特地寫了條子,交代馮秘書長去財務處交接,扣掉他們半個月的工資,以此作為懲戒。 那個肥皂廠出售的日期就是今天,而且下午三點就開始了。要是廖公沒回來,陳殊還可以溜號??煽船F在的情況,陳殊是絕對不敢自己悄悄走了的。 陳殊還沒想好怎么辦,廖公中午就急匆匆離開了。 陳殊暗嘆一句,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寫了請假條去向馮秘書長請假。 馮秘書長無疑比廖公要好說話許多,看了看請假條:“家里的長輩住院了?那你趕緊去吧!” 陳殊問:“廖公那里?” 馮秘書長推推自己的金絲眼鏡,很自信:“放心,廖公問起來,我去說。廖公為人很好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br> 陳殊謝過了,把謄抄好的信件,對照名單放好,一一交付給馮秘書長,背了包,就趕著出了門。 富樂追著出來,叫住她:“陳殊!” 第26章 第 26 章 陳殊立足, 回頭問:“富秘書, 你還有事兒嗎?” 富樂笑笑:“說了讓你叫名字, 你還總是叫我富秘書?!?/br> 陳殊不是傻子, 這話語中的曖昧與情愫還是能夠聽出來的,她笑笑, 避而不答:“對了,上次燕婉小姐教我跳舞, 你替我謝謝她?!?/br> 富樂干笑兩聲:“她是個瘋丫頭, 沒有冒犯到你吧?” 陳殊搖頭:“怎么會?燕婉小姐是一位很有趣的姑娘?!?/br> 富樂呆愣愣,終是不死心, 裝作漫不經心的語氣道:“燕婉是我的表妹,家里人總把我兩往一塊攏, 都不問問我們自己愿意還是不愿意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