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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附體記(1-8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

分卷閱讀57

    不斷有人居中排解,茅山祖庭和全真總教又不發話,已僵持了十多日,難道我們會不知道么?直說罷,這一仗遲早要打的,茅山宗提領天下道門公事,如此畏首畏尾的,還不如魔教來得干脆呢,又是火燒玄都觀,又是夜襲棲霞觀,令全真陣腳大亂,哼,還等明日宣示呢!無非溫水燙雞毛,沒個道道,扯也扯不清楚!」

    我一陣心跳,直至今日,我才首次獲知洞庭子等人的消息。

    吳七郎、胡九等人神情不悅,吳七郎道:「我們的事,就不勞雀使多嘴了!若論畏首畏尾,你們真武教躲在官家身后,啥事也不管,那才是縮頭烏龜呢!」

    京東人語自知魯莽,忙道:「罷了,罷了,怪我多嘴!咦,怎么說呀說的,扯到全真數身上去了?」

    眾人都拿眼瞪著他,京東人語面色一紅,自摑一掌,笑道:「三郎,你往后多照管著我,咱哥倆說話都愛走神,同病相憐,該互相提助才是!」

    宋恣傲然:「病雖同病,境界不同,我為醫道,你為甚么?」

    關西魔冷笑道:「亢總管為女色,他前陣子又納了一妾,難怪近來犯迷糊!」

    京東人語老臉微紅,他與禿鷹恰好鄰坐,兩人皆比眾人高出一頭,此時受眾人目光譏攻,活像難兄難弟,一對罪人。

    幸虧這時,去問陸小漁的那隨從回來了,眾人轉移了注意,皆轉身望向廳口。

    我心知肚明,不動聲色。

    但那隨從帶回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陸小漁承認昨夜見過玉淵閣的人!

    玉淵閣來人受陸幽盟之托,一則來探視陸小漁,二則帶來陸幽盟的話,說是賈似道已回府,讓陸小漁稟過老太君,速回娘家備辦嫁妝,等候數日內西邊府上派人迎娶。

    陸幽盟等同默認丁東府搶親的事實,但對婚嫁違背禮儀之處尤未釋懷,其意是要在西邊府上補全。

    那隨從說完,我留意眾人神色,均認定這潛入府中之人是玉淵閣派來的了。

    對于陸幽盟的這番意思,東府眾人并無異議,均道:「這事請少主自拿主意,稟告老太君?!?/br>
    我點了點頭,暗下尋思:「奇怪!難道如此湊巧,竟同時有兩人潛入府中?」

    待隨從退下,禿鷹憤憤難平:「玉淵閣可惡!那人傳話便傳話罷了,卻惹我作什么,欺人太甚!」

    轅門獸道:「你以心目神通探測人家,那人自然先將你擺平了!」

    京東人語道:「如此高手,玉淵閣從何請來?這樣的人,怎肯替玉淵閣賣力?」

    看情形,眾人平日對玉淵閣并不放在眼里,對憑空多出這么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既好奇又警惕。

    霍姑娘嘴角動了動,終于忍不住道:「昨日與戴面具的人交手,我倒覺得他……有些面熟?!?/br>
    吳七郎面色一震,抬頭道:「十妹……你……你覺得他像誰?」

    霍姑娘神情稍帶扭捏,先是低聲道:「八哥!」說完,環視眾人神色,笑道:「你們不會笑我胡思亂想罷?」

    吳七郎喃喃道:「八弟……真的是你?」

    我想起賈妃說的那句話,也下由沖口而出:「姑姑也說那人看著眼熟呢!」

    「??!」

    眾人動容相視,宋恣面色奇異:「這么說……這么說當真是八弟破誓下山了?」

    轅門獸道:「八弟那般沖動的性子,誓言也敢信么?不過,以昨日交手來看,功法不像他呀?」

    京東人語也道:「確實不像,群玉山功法純屬陰柔一路,真氣直走一線,勁銳如針,那面具人卻攻守合宜、進退有度,有堂堂中正氣象!」

    關西魔道:「可惜沒見他使劍!劍法才是八弟的根本,其他都是鳥談!」

    胡九道:「是啊,八哥運劍能與大哥抗匹千招以上,沒了劍,便像失了魂一般,若他舍劍還能與我們五人的「天羅陣」相斗,那咱們幾個就別混啦!」

    京東人語道:「不能一概而論,天羅陣我們才剛試手,況且在天羅陣中咱們都只是一枚棋子,須守住陣形方位,步法受制,各人所擅長的許多功法都不能使出,像七郎的鷹擊術、轅門獸九轉藍掌、胡九的愚公十八打,還有……」

    轅門獸笑道:「還有你的破口吟,你在「旁誦念,敵方未倒,我們先暈了!」

    關西魔:「有陣不如無陣,這個天羅陣還真是失敗呀!」

    霍姑娘瞋道:「還不是你們嚷嚷,說是此番東府復出,要拿出點新鮮玩意讓人瞧瞧么?」

    紀紅書在一旁冷嘲道:「喲,為撐面子,你們還真是下了大工夫呀!」

    人多嘴雜,說沒幾句就扯出老遠,宋恣未與面具人相斗,插不上嘴,此時倒變的思路最清,道:「那人是不是八弟,七郎與他對過一掌,心底該最有分寸罷?」

    吳七郎道:「他掌力一觸即收,確實像群玉山運劍時的吐勁手法,不過……」

    轅門獸道:「不過什么?」

    「想起這個我就心頭發瘋……」吳七郎搖頭道:「他內勁雄渾豪闊、汪洋態肆,一點也不像八弟,倒像極了大哥當年!」

    「這是什么道理?八弟加上大哥?」轅門獸失笑道:「難怪你要發瘋了!」

    東府眾人苦笑,議論了半日,終究不能判定那面具人是不他們所說的「八弟」,宋恣道:「此事可大可小,不能不加理會。如果是八弟,即便因昔年舊事不愿回東府,為何卻幫玉淵閣做事?」

    「群玉山產玉,玉淵閣做玉器珍玩生意,會不會因此有關聯?」

    「碧家雖湊巧居于產玉的群玉山,向來不涉商貨,只怕扯不上千系!」

    「無論如何,都須弄清那人是不為八弟。這樣罷,勞駕十妹送陸小姐回門,乘機探一

    探,你與八弟走得最近,他對你最無戒備,他若真是八弟,此番出山,有何別情,也最可能向你吐露?!?/br>
    「為何又是我?七郎跟他同吃同睡數年,又同歷過生死,跟他交情更厚!」

    「也同爭過女人呀,笨!十妹你人緣最好,就不要再推托了!」

    我對東府眾人口中的「八弟」,最感興趣的是為何我一提賈妃的話,眾人神色如此怪異,莫非這「八弟」與賈妃有何異樣關系?除此之外,「群玉山」讓我想起了三師嫂,三師嫂入密宗門修練前,老家就在群玉山,卞家乃是群玉山采玉世家。

    眾人一大早眾會,「弄清」潛入府中的不速之客來自何方后,由霍姑娘繼續追查來人身份,而后便安排加強府中戒備。

    散去之際,我叫住了轅門獸:「小白嘴很刁,你們喂食它什么?」

    第四三章 蟄變采丹

    「哇,那畜生什么都吃!都怪它貪嘴,中毒了!」

    「什么?」

    轅門獸面色惶恐:「你也知道,我練九轉藍掌,藥房里有不少含毒藥草,這畜生半夜咬開籠門闖進我的藥房,天知道它吃了什么,如今躺在那里,四腳直抽搐呢!」

    「??!」我慘叫道:「小白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一時半會倒死不了,」轅門獸見我如此在意,拿袖抹著額汗:「幸虧我使的毒草全是慢性的,我這就請三哥幫忙!三哥,三哥!你過來一下!」

    「什么事?」

    宋恣還未走遠,踅回聽了轅門獸的懇請,眼珠直瞪,滿是受辱之色:「什么,你敢再說一遍,讓我堂堂名醫,去救治你的小老鼠?」

    「三哥,」轅門獸見宋恣語意不善,大是著急,頻頻拿眼窺我:「不看我面,須看少主的面呀,麻煩你走上一趟,又有何妨?」

    「何妨?」宋恣失聲道:「讓大伙知曉我宋恣屈尊救鼠,豈不是笑話,弄不好,得個「鼠醫」之稱,臉面往哪擱?」

    「三郎!」我見轅門獸愈拉,宋恣愈退,完全不在道上,插嘴道:「小白一微小寵物,當然不能跟人命相比,我也不在心上,能救治得轉固然很好,救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螻蟻細鼠,命氣極弱,若連這般孱弱的小生命都能醫治,那才叫驚人的本事,傳出去,不僅無損你的醫名,且宣示你的醫能如佛光普照,覆及萬千生靈,可用「奇醫」兩字形容?!?/br>
    「沒錯,沒錯!」轅門獸連聲附和:「名醫誰不能自命?那也尋常,叫他來醫治小鼠試試,定然不知如何下手!」

    「你說我沒這能耐?」宋恣怒道:「日年戰場,傷馬落鷹,我又醫得少了?帶路罷!我讓你見識見識大醫家的手段!」

    到了轅門獸的山居小院,宋恣察看過小白鼠的蹬腳抽搐的可憐情狀,拎著鼠耳,翻來覆去細瞧了一會,又踱到藥房,問轅門首藥房里都有哪幾味毒草,尋思了半晌,忽急急走出藥房,轉身道:「你們等我一會,我去取藥!」

    我與轅門獸在藥房等候,轅門獸在那里咬牙皺眉,心疼他那些被糟蹋的藥草,我怒道:「活該!誰叫你不好生照管,你這些枯葉敗草算個什么,你可知小白大有來歷,不是凡物么……哼哼,花了我多少銀子才買來的?」

    轅門獸大為緊張道:「那白鼠……是何來歷?少主叫我賠,我可賠不起!最近手頭很緊呀!」

    其實我也不知小白從哪弄來的,只不過嚇唬他,以壯聲勢:「你見過有它這么聰明伶俐、遍體毫無雜色……玉雪可愛的白鼠么?這樣的極品,沒有黃金一百兩是買不來的!」

    「黃金一百兩?」轅門獸臉色都白了,舉頭呻吟道:「哎呀!三哥,三哥!上清保佑,你快回來救命呀!」

    我見嚇得他也夠了,便道出此行目的:「他去取藥,怕是沒那么快回來。對了,前幾日中了你毒掌的女孩在哪?可好些了?」

    轅門獸一愣,回過神,憤憤道:「她么,她好得快極了,如今賴在這里,趕都趕不走啦!」

    「是么?」

    他的神色未免奇怪,我又見門外的轅門獸仆從都在那低頭竊笑,更是疑惑:「你帶我去瞧瞧!」

    「那了頭……我懶得理會她……」轅門獸在我目光敦促下,不大情愿地領我過去,走出幾步,指了指前邊露出一角的茅屋:「喏,就在那!」

    茅屋中卻空無一人,轅門獸面有喜色:「莫非那了頭走了?」

    左小瓊離府而去了?我心中失落,轉出茅屋,見屋旁草堆后一閃而過,卻是色彩斑爛的虎紋之身,一只尾巴尤在地面劃掃。我心中一動,道:「大家分頭找找,看她是不是在府中溜跶.」

    轅門獸大聲吆喝仆從,狀似熱心,我卻知道他未必真想找回左小瓊。眾人四散,我獨自一人繞到草堆后,果見巨虎悠閑地趴著,瞇著眼在曬太陽呢。

    轅門獸的山居小院靠近東府的后山,我順著坡地走,一會兒便步入林中,正舉目四尋,忽覺頭頂簌簌落物,果皮零碎,抬頭一望,樹木高大,枝葉繁盛,并不見人影,我卻輕叫道:「左小瓊!」

    「咦,你知道我名字?」

    枝葉瑟瑟而響,一會兒,露出左小瓊笑吟吟的臉兒來。

    我心砰砰直跳,躍身上樹,踏著枝干朝她靠近:「你躲在這干什么,大伙都以為你離去了呢!」

    左小瓊得意道:「我干嘛要走,這府中有人辦婚事,好酒好菜吃不完,何況,轅門獸與我賭棋,欠我的大筆賭債還沒還呢!」

    難怪!我心下好笑。乍與左小瓊重逢,朝面說話,我心下激動,一時倒不知說什么好。

    「喂,你也是這賈府的人么,怎會知道我名字?」左小瓊一邊啃著果子,

    一邊歪著腦袋問。

    我一怔,所謂故人對面不相識,情何以堪?不由陡生悲感,吸了口氣,理了理思緒,道:「你認識神龍門的李丹么?」

    「啊,那是我義兄!」許是我語氣中不自覺地帶著哽咽,她嚇得果子掉落:「他……他怎么啦?」

    「他……很好呀,他從宗陽宮來我家學棋,與我極為相熟,我們倆無所不談。與你結拜的事,他也跟我說了,所以,你在將軍廟二兄棍劍,我就認出你是御劍門的左小瓊啦!」

    「大哥……就在這賈府中?」左小瓊吃驚之下眼兒睜得老大,身子一晃,險些從樹上栽下,忙一手拉住頭旁的樹枝。

    「不是的,這里是東府,李丹學棋是在我們西邊府上?!?/br>
    我便將「李丹」到賈府學棋的緣由告訴了她,又編造出「李丹」其后離開賈府尋同門師兄去了。

    「我聽說你回靈河,是請你師尊下山,結果如何?」

    述完「李丹」的去向,我終于尋機問出這一句,心跳得控不住,尋了一處粗枝坐下!。

    「我回到靈河,師尊已不在靈山上。聽師弟小雷說,有個光頭和尚,法號叫什么曇……曇華?找到山上,與師尊下了二天棋,那和尚下完棋后,飄然下山。師尊靜坐了一日,天色暗得格外快,夕陽照在師尊身上,似乎滿空的光亮均被師尊收去了,次日凌晨,忽然云濤翻滾,山風呼嘯,師弟被異象所驚,來尋師尊,師尊已不見了,靈山本是四季如春,但隨師尊一去、山風過后,已儼然滿山秋色。我與師弟推測,師尊此行,挾劍下山,非同小可,定有一番大戰!」

    「何以見得?」

    「師尊自收我為弟子始,就不再練氣人體,這十年的修為,師尊喚作「十年空渡」,師尊自言道,雖名「空」,實則氣渡」,他的道境如靜波泛舟,直似飛升,只這十年所集的天地元氣,就勝過他此前的畢生修為,不是他rou身所能負擔,因此整座靈山已成他的丹壺:靈山遍地無不是他的一呼一吸,靈山換景,只在他的一念之間。他還說:「你們兩個小畜生在此修練,其實是喝我的血吸我的精華,真是太便宜你們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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