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里逃生
很多人都以為陳耀東就是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這座大山倒了大家也就自由了,郵輪又可以恢復往日的平靜了,大家又能井然有序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每天釣釣魚喝喝茶,安心等待救援的到來。 然而事與愿違,大家的確是自由了,可是換來的卻是完全失控的局面,陳耀東的存在就是一種威懾,他是規則的制定者也是維護者,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他就是法,就是一切,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但他一死,那些早就蠢蠢欲動的壞家伙毫不猶豫的出手了,他們毫無顧忌的毆打他人,搶奪物資,為所欲為。 喊殺聲此起彼伏,搖曳的燈火之中刀刃閃爍著寒光,血腥味在郵輪上蔓延,因為沒有燈光大家都亂作一團,不斷的有人被踩踏倒地,相對比較寬闊的甲板理所當然的成了避難所,不少人都退了出來。 很多人都掛彩了,躲在甲板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場面極其混亂,誰也顧不上誰。 有人在絕望中呼喊的波仔的名字,波仔猶如癡呆一樣緊貼著艙墻站著一動也不動,他害怕了,害怕這些人會報復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回手槍,可這會兒阮浩已經消失不見了,多半是帶著小船撤到了其他地方。 更多的人把希望寄托在了蘇瑪麗的身上,她的這些信徒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剛剛的搶奪戰他們都吃了虧,不少人被打的頭破血流哀嚎不斷。 “教母,現在怎么辦啊,你救救我們?!?/br> “你說句話啊?!?/br> 大家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蘇瑪麗。 蘇瑪麗并沒有多么的著急,她還是老一套,讓大家不要驚慌,主會保佑他們的。 然而這時候說這種話根本就沒用,大家需要的是更加有明確性的手段方法,平復亂局,而不是這種安慰他們的鬼話。 可事實上蘇瑪麗現在什么都做不了,波仔的人都跟著阮浩走了,余成萬的人這會兒也不見了,她身邊就是一群老弱病殘根本就沒有話語權,這會兒也不會有人聽她的。 信仰和生存怎么選答案不言而喻。 胡軍見此情形連忙上前解開了舒美娜的繩子。 早就嚇的雙腿發軟的舒美娜撲進胡軍的懷里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淚水不停的沖刷臉龐。 看著亂哄哄的甲板韓雪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別怕,我來了?!崩畛柾蝗怀霈F在了韓雪的身邊,他低著頭麻利的解開了韓雪的繩子。 韓雪有些吃驚,她一直都在擔心李朝陽,正當她絕望的時候李朝陽居然就出現了,她的心里一陣的驚喜,說不出的興奮。 救下韓雪之后李朝陽又把童菲救了下來。 發現李朝陽后胡軍的表情有些難看,站在不遠處不敢吭聲,他再度出賣了李朝陽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快走,跟我來?!崩畛枎еn雪和童菲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胡軍是什么人他早就看透了,和他合作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這會兒他可沒打算帶上這兩個人。 三個人迅速穿過混亂的大廳跑到了船員艙里,然后將安全隔離門放了下來。 當厚重的隔離門落下以后李朝陽靠著艙墻長呼了一口氣。 “這里安全嗎?”童菲問。 “不知道,但最起碼的比外面要安全的多?!崩畛栒f道。 韓雪緊緊的抓著李朝陽的胳膊,身體貼在了李朝陽的胸膛上,她的呼吸紊亂急促,全身都在顫抖,幽幽的香水味里摻雜著一股血腥味。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幾天的經歷就像是在地獄里走了一回,終日都生活在恐懼不安之中,精神幾近崩潰,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李朝陽抱著韓雪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希望自己的體溫能夠稍微平復一下韓雪的緊張情緒,給她一點安全感。韓雪抱的更緊了,手指甲在李朝陽的胳膊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突然里面傳來了腳步聲,李朝陽連忙將手電對準了船員艙的深處。 就見盧小偉正一臉愕然的站在不遠處,他的手里拿著一把餐刀,全身都是血污,在他的腳下還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那居然是白松林。 “你把他殺了?”李朝陽舉著手電照著盧小偉的雙眼步步逼近,同時從腰上摸出了匕首。 “我沒事?!?/br> 白松林撐著艙墻吃力的站了起來:“剛剛進門的時候摔了一跤腳扭了,外面怎么樣了?” “亂糟糟的,說不清楚,這里面還有誰?”李朝陽停在了幾米開外,一臉警惕的看著白松林和盧小偉。 現在他誰都不相信,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在這種場合。 “還有我們?!?/br> 郭照明帶著郭瑜夫婦走了出來,老兩口這會兒同樣是驚恐萬狀,剛剛他們一直躲在通道盡頭的暗處,發現是李朝陽來了這才從里面冒出來,兩個人都拿著木棍一臉緊張的看著李朝陽。 之所以現身并不是為了打招呼,而是打探虛實,所有人一起露面就給了李朝陽一個明確的信號,他們人多,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候黃毛張建軍雪梨三個人也冒了出來。 連續關了好幾天了黃毛胡子拉碴全身臟兮兮的,精神萎靡了不少,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跋扈,眼神閃爍怯懦的所在張建軍的身后甚至都不敢直視李朝陽。 “我們不是敵人,都把武器放下吧?!崩畛栒f道。 郭照明由于了下放下了手里的消防斧,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武器。 燈光相繼熄滅,彼此隔著幾米的距離坐了下來。 船員艙里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經歷了剛剛的血腥場面這會兒誰也不愿意說話,一來是無話可說彼此沒有信任的基礎,二來是害怕暴露自己。 “轟??!” 一聲驚雷炸響。 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暴雨傾瀉而下,打在人身上猶如針扎一般的生疼。 甲板上的蘇瑪麗等人誰也不敢進門只能任由雨水沖刷,轉眼就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雨水血水很快就匯集成了小溪在甲板上肆意的流淌。 嘩啦啦的雨聲淹沒了哭喊聲,漆黑的夜空下幾十個人或坐或在甲板上,猶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塑,還真有一種置身復活節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