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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瑮抬眼看了看四周,蕭琛會意,揮手叫宮人都退下,蕭瑮才開口:“四哥在紫石街養了個人?” 蕭琛喝茶的手頓住,不知蕭瑮知道幾成,只是干笑:“呵,我還有些防備來著,還是讓你們知道了?!?/br> “瞞得過誰,也瞞不過老九啊,四哥,不是我說你,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那么嚴防死守的,反而招人猜忌,沒人看著,誰能知道是四哥你養在那兒的?!?/br> 蕭琛道:“我也有我的道理,你知道我母親向來有手段,我怕她知道了,反而害了她?!?/br> 蕭琛說到這里,蕭瑮冷了臉,眼帶寒光的看向太子:“你要是真怕害了她,就不該動這份兒心思?!?/br> 蕭琛被蕭瑮這么盯著,心中有些發慌,看來他是心中有數,警告自己來的。蕭琛還想裝作沒有明白他話中深意,但是又有些羞愧難當,一時苦笑道:“老七,四哥心里苦啊。這么多年,沒有幾件事情是順心如意的,在宮里有人看著,在外頭也有人看著,父親不喜歡我,母親事事管制我,就連枕邊人也不好對付。我也不想在外面那般,白白落人口實,但是,老七,你也替四哥想想,我不像你們,不管外邊怎樣,總還有個家能回,身邊有能說話的,你看看我身邊,什么人都沒有,我就是,就是想有個跟人說說話的去處,這樣也不行嗎?” 蕭瑮撫摩著指尖的硬繭,沉默了一會兒:“四哥,咱們兄弟走到今天,誰都不容易,誰都不簡單,我知道你骨子里知道自己姓蕭,所以還愿意叫你一聲四哥,還愿意,這么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我今兒來也不為別的,你想在外面養什么人干什么事,只要不犯著我,多少我都不會管你,但有一句話,我的人,我的事,你最好連一點兒心思都別動,你知道我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有些手段,我不是不會,只是不用,四哥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蕭琛側著耳朵聽著,手扶著桌子,眼睛定定的看著桌角,面無表情,內心一番掙扎之后,輕笑道:“七弟這話,講得再清楚不過了,我自然聽得明白。難怪大哥在世的時候最喜歡你,你的性子和他最像,有什么說什么?!?/br> “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大哥吧?!笔挰棽辉俣嗾f什么,起身便走,太子妃在門口偷聽,一時不防,正好被蕭瑮看見,陳昭華躲之不及,慌張問候:“周王殿下?!?/br> 蕭瑮看看太子妃,又看了看屋內依然坐著的太子,對太子妃說:“娘娘多禮了,太子殿下近來有些心事,娘娘要是真有心,與其在這里躲著,不如多和四哥聊聊,開解開解他?!?/br> 太子妃嘴角抽動,扯著臉皮笑了笑。 蕭瑮出宮,和老九去了醉仙居,蕭瑮是想讓以寧她們好好玩玩,蕭玖就是想見天歌去的,醉仙居的生意比先前好了一些,這樣環境好,酒又香的小眾地方,向來受到文人雅客的喜愛,來喝酒的人多了,卻沒有先前嘈雜,可見主家的用心。 說回王府里,以寧蜷著睡了一會兒,起來只覺得脖子酸疼,腰也疼得厲害,活動了一下,院子里沒什么人,就雪海在一旁守著自己,又看到屋里和卷棚里大桌子都已經擺好,屋里擺了兩張圓桌和一個小方桌,卷棚里也是兩張大桌子和一張小桌子,女眷自然是在屋里,卷棚里就是給男人們準備的,這會兒,想來大家都在廚房忙活呢吧。 天色漸晚,以寧也幫著忙起來,青煙早叫人買了幾壇好酒放著,但還是問以寧說:“小姐,晚上喝什么酒?” 以寧嘗了青煙買的竹葉青:“哪里買的,還挺香?!?/br> “是咱們王府后邊街上的一家店,鋪子雖然不打眼,東西是真好。雪海無意聽人夸過,我就去那兒買了?!?/br> 以寧又舀了一酒勺喝,意猶未盡地放下說:“這酒烈了些,就給他們小子喝吧,咱們篩了之前釀的山楂酒來喝,那個好喝,也不上頭?!?/br> “好嘞?!?/br> 沒到天全黑下來,以寧院里的人和蘊香院里的人差不多就都入了席,還請了吳管家和王府幾位老家人、管事嬤嬤過來吃酒。飯菜是西苑廚房準備的,一應按照林家擺宴的章程來,中間一道膳湯是雞絲燕窩湯,周圍五道熱菜:冬筍燜rou、五香鱖魚、陳皮牛rou、炒時蔬、荷葉雞;再外面又有小碟是幾樣醬菜:麻辣乳瓜片、糖醋嫩姜、酸辣黃瓜、甜醬蘿卜、香辣尖椒;另有干果蜜餞各四樣,每人面前有一碗紅豆黑米粥,小蕎、麥苗兒、湯圓兒還有李嬸四人先沒有入席,待到大家都喝了粥,吃了些東西,她們撤了粥碗上酒,又上了雞絲豆苗、珍珠魚丸、素炒鱔絲、清蒸時鮮、烤山雞等等幾樣菜,菜齊了她們才進屋上桌。 林府的規矩,宴客第一輪菜是不給上酒的,要到吃完了粥才上酒,本來大家忙了一天都餓了,先吃東西沒什么話,到三杯酒下肚,男人女人都開始聊起來。 卷棚里,以寧院里的人和蘊香院里的人混著坐了兩桌,他們老輩的幾個都是上座,小輩兒的左右陪著,大家紛紛給幾位老管事敬酒,喝了幾杯,王府總管車馬的老劉頭感嘆道:“咱們在王府這么多年,也算見過些場面的,這樣的酒席還是頭一次吃到,老李我問你,咱們桌上的這些個菜,真的和主子桌上的一個樣兒?” 李叔笑道:“這還能有假,菜單子是我親手寫的,就是喝的酒不一樣,咱們喝的上好竹葉青,夫人她們喝的是自己釀的山楂甜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