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蕭瑮到蘊香房中,看到她在和丫頭理線,見他進來,蘊香連忙要起來請安,蕭瑮擺手,示意她坐下不必起身,蘊香一邊忙一邊和蕭瑮說話:“王爺今天回來得早?!?/br> “沒什么事情,早點回來歇歇唄?!?/br> “往心檀院里去過了?” “去過了?!?/br> “沐兒最近長得可真快,幾天不見就變個模樣。王爺過去可看過沐兒功課?” “才幾歲,有什么功課可看的,剛認字的歲數?!?/br> “也是。前幾天夫人來過,跟妾身聊了一會兒,我看她還挺孩子氣的,王爺長她幾歲,可要讓著一點兒?!?/br> 蕭瑮不禁笑了:“我這才幾日沒歸家,你們兩個就好到一處了?能聊了多久一會兒,就把脾氣個性都摸透了?” 蘊香一邊把手上青色的繡線編成股一邊笑說:“我們女兒家相處,也講究緣分,不合眼緣呢,多聊無益,合眼緣呢,一見如故,我看她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是沒聊多久,不過一個人值不值得深交,幾句話也就明白了?!?/br> “是嘛…”蕭瑮在屋子里轉悠,看到桌上有幾幅蘊香練的字,拿起來看看,不解道:“我看你寫了好幾張都寫著‘梅’、‘卿’兩個字,也不成句,什么意思?” “是以寧贈我的表字,好聽不?” 蕭瑮點頭道:“好聽,不單好聽,還有神韻,很適合你?!?/br> “我也喜歡得很,本來能識得幾個字就挺高興的,她贈我一字,倒覺得自己風雅起來。你猜猜這兩個字哪里來的?” 蕭瑮想了一下沒想到什么典故:“哪里來的?” “是她小時候見過的一幅畫,畫上有一句詩,詩里有‘梅卿’二字,知道我喜歡梅花,就贈給我了?!?/br> 提到畫,蕭瑮來了興致:“還有這事,什么畫?又是一句什么詩?” 蘊香道:“畫我倒沒細問,總歸是有山有水有花兒的,她只說得空會畫出來給我瞧,等她畫好,王爺向她討來看看就是了。詩我記得,是‘寒夜不得眠,為尋梅卿來’?!?/br> 蕭瑮略回味了一下:“不知道這樣一句配的是什么畫,還真有些引人遐思呢?!?/br> “下次再繡帕子荷包,我就想把這兩字繡在邊角,尋常用的繡樣多是花花草草,有字也就是福壽平安之類的,繡小字上去,不僅別致,還俊氣?!?/br> 蕭瑮腦中還在想畫,口中回:“難怪你喜歡她,一個小字就這樣合你心意?!?/br> “古有一字成師,今有一字定友,我們這樣也算雅趣?!?/br> 蘊香整理完繡線,還是過來親手給蕭瑮沏茶,放在他面前:“晚飯哪里吃?在這兒吃,還是過去?” “和你一起吃,吃完了過去?!?/br> “好,要不要叫人去廚房看看今天吃什么?” “不必了,按定例上吧?!?/br> “好?!?/br> 王府晚飯定例,無客時是四菜一湯一羹,素菜看時令,至于湯羹魚rou全聽廚房主事安排,主子有特別的吩咐另說,有客的時候也另說。這天例菜中有一道蒸青魚,知道王爺在這邊用飯,廚房又加了一道燉牛腩和一道蝦炙,蕭瑮難得和蘊香吃頓飯,怕吃得不高興掃了她的興致,所以吃了很多,吃完了覺得口中腹中腥膩無比,略和蘊香聊了幾句,就從她院中出來,一徑往西苑去。 以寧聽說蕭瑮在方jiejie院里吃的晚飯,以為他今天不過來了,早早收拾停當上床,白天做了好久的針線,她早有些累,躺著沒多時就有睡意,半醒半夢里聽見丫頭給蕭瑮請安的聲音,以為聽錯了,又聽見蕭瑮的聲音說要濃茶,以寧一下子清醒過來,起身出來一看,果然是蕭瑮來了,以寧打簾問道:“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蕭瑮回身:“晚飯吃的太膩,難受得很,想灌杯濃茶解解?!?/br> “這么晚還喝濃茶,要不要睡了?青煙,回來?!币詫幒白∫ヅ莶璧那酂?,問她道:“從家里帶回來的山楂還有嗎?” “沒有了,都搗了釀酒了?!?/br> “我們中午吃的木瓜還有沒有?” “木瓜還剩了一個?!?/br> “你去把那個木瓜弄來給王爺吃,再用涼水化一勺蜂蜜,一起端過來?!?/br> “是?!?/br> 青煙轉身出去,沒多一會兒就端了托盤又回來,把一盤木瓜和一杯蜂蜜茶放下就又出去。 蕭瑮將一杯水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塊木瓜,才覺得心中舒服許多,以寧同他坐下,端起水壺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晚上吃的什么,就這樣難受?” 蕭瑮一邊喝水一邊對她說:“別提了,王府廚房的廚子只怕都是傻子,菜亂上一氣?!?/br> 以寧輕笑:“你家里的廚子用了也有年頭的,以前沒在家吃過飯嘛,怎么今天說人家不好了?” 蕭瑮搖了搖頭,深感無奈,抬頭看見以寧只穿了里衣,問道:“夫人已經睡下了?” “剛要睡著,你就過來了?!?/br> “是我莽撞了,夫人莫怪?!?/br> 以寧覺得他心也太細了,笑說:“是我睡得早,不知者不怪。我以為你就在東邊過夜了呢,都在方jiejie屋里吃晚飯了,還跑過來做什么?” 蕭瑮道:“我明天就得空了,想著就帶你出去逛逛呢,正巧老九昨兒回來,我跟他約好了明天一起出去,晚上過來跟你說好,你心里有個準備,明天一起出去也方便。還有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