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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蹙眉,不疾不徐道:“聽聞你與定陽縣主交好,子期為了她,辜負朕的美意,將朕賞的美妾轉手贈予田蒙。你可知,她有何過人之處?” 寧氏抬眸,看著皇帝。 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是喜歡自己與孫希交好,還是不喜歡? 周元佐看出她的猶豫,繼續道:“你盡管直言,朕不怪罪?!?/br> 寧氏覷著皇帝的神色,字斟句酌:“臣妾與她,并不算熟識。但幾次會面,臣妾覺得她外表雖看著溫柔和順,內里實則果決剛強?!?/br> 周元佐挑眉:“這么說,崔然是懼內,才不敢接受朕賞賜的美姬?” 寧氏點頭:“臣妾淺見,孫希母親,是范陽盧氏,父親忠勇侯又是當朝參知政事,位同副相。崔然不得不有所……” 周元佐打斷道:“朕上次在齊國公府,聽聞你說她在汴京城里開了個繡坊,叫什么霓裳閣?” “是的,陛下?!?/br> 周元佐嘴角扯出一抹戲謔:“朕記得,你當時說她技藝精湛,勝過宮中的司制?” 寧氏有些不明所以,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心里暗忖:不知道他此話何意? 周元佐唇角微揚,微微一笑,如無聲棲息在荷尖的一只蜻蜓,叫人全然想不到他靜默平和之中,暗藏著怎樣凌厲的機鋒,又將激起怎樣的波瀾層疊? 椒房殿中燈火輝煌,寧氏心中卻如身處暗室,不辨方向。 周元佐慢條斯理地拿起一盞茶湯,抿了抿,皺眉道:“茶苦了?!?/br> “臣妾這就換掉?!?/br> 周元佐又道:“司制負責皇家御制,手藝怎能不及一個臣妻?” “皇后改日有空,宣定陽縣主入宮吧?!?/br> “選一處上好的宮殿,讓她住下,讓她幫著提高一下宮里司制房宮人的手藝?!?/br> 寧氏為難道:“這,這恐怕不合規矩???” “有什么不合規矩的,班暝夫子,在宮內與宮妃宣講經史子集,有時候遲了,不是也留宿宮中?” “可……” 皇帝沉聲:“皇后如此推脫,是怕霓裳閣搶了你錦繡莊的生意?” 寧氏惶然下跪:“臣妾不敢,臣妾明日就宣縣主入宮!” 殿內落針可聞,帝后的呼吸,都清楚地傳達進彼此的耳朵。 皇帝唇邊漸漸有了笑意,溫柔伸手扶起她:“皇后身負管理后宮之責,也當為后妃謀福?!?/br> 皇后不敢起來:“是臣妾愚鈍!” “好了,你不起來,是在怪朕插手后宮之事嗎?” “臣妾萬萬不敢,前朝后宮,都是陛下的!” 定國公府。 迦葉軒。 夜深人靜,正是小兩口濃情蜜意之時。 崔然摟著孫希的身子柔聲問道:“祖母有沒有為難你?” 大手,忍不住促狹,又撓了她腰間一下。 “沒有,我很好!”孫希嚶嚀一聲,扭動腰肢,止不住咯咯直笑。 他雙手輕輕地開始解扣子,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緩緩的,慢慢的,在偏昏暗的光線下,散發出旖旎的氣息。 孫希的小rou手終究抵擋不住崔然溫暖如太陽的大手。 扣子,一粒,一粒,悄然間開解。 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房間里跳躍的光芒撫上這柔弱肩膀。 其中一縷,從下巴處略過,停在她的鎖骨處。 那里像是一彎新月,又像是陡峭高崖下被瀑布沖擊形成的深潭,很是美麗。 崔然伸出食指,在她鎖骨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得高聳起肩膀,渾身也忍不住顫一下,鎖骨上的凹陷更深了。 她輕咬著下唇,優雅的下巴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雖是老夫老妻,崔然還是不由看呆了。 他探手過去,不多時,帷幔上便是一片狼藉。 次日一早。 大約因昨晚太累了,她吃早飯的時候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眼惺忪,不時的,頭似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而另一個當事人卻還是生龍活虎的,看著妻子有趣的模樣,他忽然起了玩心,夾了一個滿是湯汁的湯包放入她的口里。 孫希耷拉著腦袋,迷迷糊糊中咬了一口,湯水四濺,眼睛里似乎都濺到了。 眼睛里一下冒出了淚花。 孫希咋舌,抱夏趕緊送上熱帕子給她擦拭。 崔然一邊笑,一邊遞上茶盞給她漱口,還假惺惺地過去給她拍背。 孫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罪魁禍首,崔然露出潔白的牙齒,清澈的黑眸亮得發光。 他一把摟過她的纖腰,低頭咬了一口她的唇瓣,笑得氣蕩山河。 盧敏這時候進來,看到這一幕,瞠目結舌之余,忙轉身捂上了眼。 身旁服侍的抱夏和秋香見慣了這個場面,絲毫不臉紅,只暗暗為盧敏汗顏。 孫希很快發現站在門口的盧敏,一把推開崔然,雙頰是真的紅透了。 這,這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啊…… 外面的小丫鬟怎么也不通稟一聲? 另一個肇事者卻臉皮厚得很,露出一口白牙,笑著對盧敏道:“岳母大人,您來啦,一起用早飯吧?” 盧敏轉過身,尷尬極了:“我用過了,子期今日休沐?” 崔然道:“是的。不過我過會兒也該出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