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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將心一橫,索性講心里打算全倒了出來:“我想著經過這事,徐二公子也未必愿意再與寧斐成婚了?!?/br> “即便娶了,他也不會待她好的。我,我想娶寧斐過門?!?/br> 孫希冷笑:“呵,你倒是有些擔當了?!?/br> 孫曉一臉慚色,盯著她的眸,有著少年的澄澈。 孫希厲聲斥責,毫不客氣:“幼稚,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做,阻力有多大?你覺得父親會同意你這么胡鬧嗎?” “你訂婚尚且自己做不得主,和離?虧你說的出口!”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孫曉低下頭,語氣頹喪:“我知道難辦,父親母親都不會同意,所以我想請jiejie姐夫幫忙,之前,你們不是說有辦法的嗎?” 孫希被他氣了個絕倒,差點昏厥:“你快二十了,竟還這么天真?!此一時彼一時,能一樣嗎?” “你當我和你姐夫是無所不能的嗎?” “你知道你現在若與秦悅和離,無異于直接往靖海侯臉上吐唾沫?!?/br> “你認為,以靖海侯的個性,會輕易饒了你?饒了孫府?” “他那暴烈性子,不揍你就不錯了,你還能指望他像仁宗皇帝那樣,有唾面自干的胸懷?” “我們幾家積年的情誼,都會被你破壞殆盡?!?/br> 孫曉被她這一連串的追問斥責,弄得惱羞成了怒。 他撇了撇嘴,十足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的口氣:“可我現在根本不想再與秦悅過下去,她就是個不講理的潑婦?!?/br> 孫希怒極反笑,嘲諷道:“呵,你好意思說這話?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的不對?!?/br> “你既然準備要與她過一輩子,又干嘛要與寧斐藕斷絲連?” “這大婚之夜,也不知道瓜田李下,避一下嫌?” “這么多年的圣賢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br> 她此刻真恨不能指著他腦門,把他罵醒,說他自私。 私會前女友,還怪現女友無理取鬧,這不管放古代現代,全是渣男行徑。 孫曉被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也知道自己出爾反爾,現在又來求自己jiejie姐夫,很無賴也很強人所難。 可周寧斐,畢竟是自己心里珍愛的女孩。 她柔弱又家世單薄,作為庶女,在淮山侯府一路小心翼翼著長大。 如今鬧出這種事,她的處境就更是艱難。 輕則被徐家退親,遭人非議,日后難許人家,一輩子被人瞧不起。 重則被人傳行止不端,這種流言,對于未出閣的女孩子來說,是致命的。 反正,不管是哪條,對于秉性敏感,處境艱難的周寧斐來說,都是絕路。 而秦悅,她彪悍又無禮,性子粗。 即便和離,想必一段時間之后,流言散去,她一個靖海侯寵愛的嫡女,一定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哎,早知道,當初自己就該堅持娶寧斐! 屋內的燭火原本便不甚明亮,孫曉的臉在明滅灰暗間,愈加暗沉。 孫希卻覺得此刻的燭火很是刺眼,腦子里一直想著對策。 隨著月色的升高,她內心愈發地慍怒和無助。 她好想崔然,如果此時他在,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現在竟如此依賴于他了。 孫曉見她這樣,緊蹙的眉宇愈發地舒展不開了。 他拭了拭額頭的細汗,終是忍不住問道:“剛才jiejie說讓我安撫秦悅,我該如何安撫?” 孫希陷入掙扎,若按著崔夫人的意思,孫曉說過那些話后,就要趁熱打鐵,將生米煮成熟飯。 這樣,忠勇侯府、定國公府和靖海侯府三家的情誼就會很好的得以維持。 可是,孫曉又說想娶周寧斐了,那這一波cao作,顯然是不行了。 孫希想了想:“你可有跟你姐夫說過你想娶寧斐?” 孫曉搖頭,囁嚅道:“我哪敢?!?/br> 孫希簡直無語了:“呵,你還真是我的好弟弟?!?/br> 旋即沉下臉道:“但我實話告訴你,你說要娶寧斐,那我還真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安撫秦悅了?!?/br> “等你姐夫回來吧?!?/br> “還有,母親也就算了,刀子嘴豆腐心?!?/br> “但父親定不會饒了你,你若還是像之前那樣沒有擔當,反復無常,我和你姐夫,也不會再理你!” 孫曉怔了怔,下咒賭誓:“這次不會變了,我只想娶寧斐為妻?!?/br> 孫希氣得發抖:“你想,你想,你就只想著你自己!” 話音剛落,房門一下開了。 崔然披著一身風霜進門了。 孫希迎上前大喜:“你終于回來了?!?/br> “我見到秦將軍了?!贝奕缓喍痰?,瞪著孫曉的眼神,有惱怒,有無奈。 “孫曉不是說你去攔人了?沒攔???” 崔然點頭,眸光冷冽:“慢了一步,所以我只好臨時改變決定去見另一個人,秦府里,恐怕也就只有她,才能壓得住秦將軍了?!?/br> 孫希瞪了一眼幼弟,這沒斷奶的家伙,出了事,一點擔當沒有,只會讓子期去給他奔走。 她心疼得看了眼自家男人,第一次,覺得他可憐。 很奇怪,為什么是可憐? 孫曉驚慌地看向他的姐夫,眼里滿是焦慮不安。 汴京城誰不知道,靖海侯最寵愛的女兒便是秦悅,恨不能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