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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嚇得低下頭,好似又想起什么:“奴奴……奴婢分明……” 孫希毫不猶豫地截斷她的話頭:“你還想砌詞為自己狡辯嗎?” 丫鬟撲通一聲跪地,此事鬧成這樣,她剛才就已經很害怕了。 這時候若再惹了這位縣主貴人,怕是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侯爺,侯爺夫人來了!” 人群中自動讓開了一條道,孫允良和盧敏從空隙中走出來。 兩人俱面有慍色,眉頭緊皺。 允良瞪著孫曉夫婦倆,沉聲呵斥道:“你們在這做什么,還不給我滾回去,丟人現眼!” 盧敏怒目圓睜,瞪了允良一眼,心里冷哼:還不是你自己選的兒媳婦。非不聽我的話,若今日娶的是溫柔賢惠的盧家女,會發生這樣的鬧??? 允良久居高位,威勢逼人,愣是秦悅氣焰再跋扈囂張,也不免敗下陣來。 但她生來驕傲,臉上還是帶著不忿之色,身形絲毫不動。 她才不回去,哼,是你兒子新婚之夜做出丑事,我沒錯。 盧敏氣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立馬昂首挺步,快速走到秦悅身邊,冷著臉沉聲威脅:“即便你不要嫁入我們孫府,你今日這般行事,你我兩家顏面,還要也不要?” “哼,你若不即刻回房,我便是拼著得罪你父親,也要將你休棄出門,你永遠別想著和離!” 秦悅氣噎,但她知道,休妻這種事,虎名在外的盧敏會做,她也敢做。 她蹬了蹬腳,朝身邊的丫鬟冷哼了一聲:“走,我們回房!” 第211章 酒宴起危機蟄伏 一場鬧劇終落幕。 孫府上下顏面盡失,盧敏氣得跟孫希崔夫人不住抱怨:“真是家門不幸。明天,我們孫府肯定成了全京城的笑話?!?/br> 她拿手帕拭了拭眼角,繼續哭訴:“這件事就怪你父親,我就說秦悅是個野丫頭,她母親更是出身商賈,上不得臺面?!?/br> “你父親偏不聽我的話,非要與秦家結親,這下好了,親家結不成,反倒結了門冤家!” “你們說,明日靖海侯肯定會得了消息,不定怎么鬧上門來呢?!?/br> 孫希也很頭疼,心里暗怪孫曉處事不周。 新婚之夜,竟搞出這種鬧劇,讓全家丟臉人前。 崔然此時也不知道在哪里,出事之后就沒看見他的人影。 要是他在,他鬼主意多,也許有辦法,解決眼下的危機。 崔夫人蹙著眉心,一臉尷尬和不安,畢竟孫崔是親家,孫家被人笑話,崔府臉上也無光。 何況她與靖海侯太夫人素來交好,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會傷了兩家積年的交情。 眾人回到正廳宴席,戲已開鑼。 底下雖不乏還有人竊竊私語,但到底聽眾有限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戲臺上,頗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 畢竟,孫允良怎么說也是朝中大員,再揪著剛才的鬧劇不放,那也是自尋難堪。 今晚孫府請的來喜班,進京不過半年,便成了汴京城最紅的戲班子之一。 他們戲班子最紅的曲目莫過于《紅線牽》。 紅線牽講的是一個宰相千金李金玲,從小與吏部尚書之子唐寅之定下婚約。 奈何吏部尚書英年早逝,留下唐寅之母子相依為命著長大。 好在吏部尚書家資豐厚,倒不曾潦倒,但權勢卻大不如前。 郡王爺在一次宴席上看中了宰相千金,想娶她為郡王妃。 宰相兩相對比,心思自然活動開了,就想著要同唐寅之毀了這門婚約。 宰相千金卻因為從小訂親,和唐寅之有過數面之緣而對他魂牽夢縈。 她命丫鬟將自己手寫的一封書信交于唐寅之,里面將自家父親為了攀上郡王,要設計與他悔婚一事,如實相告。 唐寅之心有傲氣,覺得宰相既然看不上自己,自己也不必非要上趕著強人所難,便賭氣說要退婚。 李金玲的丫鬟花紅線卻是個有主意的人,她對唐寅之說,自家小姐都比你有勇氣,去對抗自己父親的背信棄義,你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唐寅之被激發了斗志,稱大丈夫自當先立業后成家,宰相數次刁難奚落,他都堅不退婚。 后潛心苦讀,考進士科,終于高中了探花。 金鑾殿上,他親自向皇帝陳情。 最終,皇帝賜婚成全了這對佳偶。 李金玲和唐寅之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團圓結局! 因丫鬟名字花紅線,所以這個曲名就叫做《紅線牽》。 這臺戲在汴京城久唱不衰,此次孫秦大婚,唱這臺戲倒也應景。 看著臺上婉轉吟唱的戲子們,孫希有些出神。 秦悅剛才雖被自己一番說辭給唬住了,但等她回過神來,又加上那個丫鬟的補充說明,這件事,怕是沒法善了。 剛才那個丫鬟,分明還有話含在嘴里沒說完,她是懾于自己的威勢,這才將話咽回去。 她是秦悅陪嫁,跟秦悅回到新房,未必不會對秦悅和盤托出。 靖海侯軍功起家,雖是寒族出身,但在軍中威望極高。 外界皆傳,靖海侯是個女兒奴,是以秦悅才被寵成這樣莽撞沖動的性格。 自己父親到底是個男人,以為再野的女孩子,能野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