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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等依禮推辭了幾句,太夫人皺眉:“好了,都坐下吧,別讓我再說一遍?!?/br> 她們這才謝了太夫人,依序落了座。 崔毅今天精神顯得尤為振奮,朗聲道:“然兒封了永寧伯,又擔著歸德將軍,手里掌了兵,我們家,總算是文武相濟了?!?/br> “可是我們長房,終究是人丁寥落了些,如今,只然兒媳婦生了承哥兒,廷兒繼室還沒入門,琰兒嘛,還是個孩子。然兒媳婦這胎,若還是個哥兒,那我就更開心了?!贝尢蛉苏f完,笑吟吟地看著孫希。 崔凝芝眉毛一動,笑道:“呵,要我說,姐兒也挺好,長房多少年沒見過女娃娃了?嫂子,你說是吧?” 崔夫人笑著打哈哈:“都好,都好……” 孫希對此倒毫不介意,笑得眉眼彎彎。 崔凝芝以為她是故作姿態,心下高興,臉上更是笑容可掬。 孫希感慨,其實像崔凝芝這樣,喜歡當面給人難堪,使絆子,喜怒形于色,背后其實做不出什么惡毒事的,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崔毅生性豪邁,大手一揮,笑道:“只要是個好孩子,哥兒姐兒什么要緊?!?/br> 崔廷聞言,心虛地低下了頭。 崔凝芝眼尖,嗤笑著譏諷:“可不是,若是姐兒生的像廷兒媳婦李妍還有她娘那樣的,還不如不生!” 崔姑媽這般當眾打他的臉,崔廷是始料未及的,心下不由暗恨,腹誹當初,你崔姑媽還一度和李妍‘狼狽為jian’呢,那時候你怎么不覺得她不堪為友,如今還敢說這話???! 但是崔毅在場,他又不敢反駁,只氣得臉紫脹。 崔然心里疑惑,低聲問孫希:“李妍母親怎么了?” “死了?!睂O希小聲道。 “哦……”崔然聲音淡定,好似李夫人的死,理所應當。 “你好像并不意外?” “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什么好意外的?!贝奕焕淅涞?。 崔凝芝見崔廷一臉不自在,接著道:“要我說,廷哥兒真該學學你岳父李升李我大人,懂得斷尾求生,休妻另娶?!?/br> 崔廷再忍不住,冷哼一聲:“崔姑媽也不必再冷言譏諷,人都死了,你嘴上積點德?!?/br> “你這會兒跟我裝什么情義男兒,李妍在時,也沒見你們多恩愛,見天兒的爭吵不休?!贝弈ハ騺砜邶X伶俐,又怎么肯在言語上落於下風。 唐敘之聽不下去,朝崔凝芝道:“今兒大喜日子,你就少說幾句?!?/br> 崔凝芝不甘心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崔夫人笑著打圓場:“再說下去,飯菜都涼了,大家先用膳吧?!?/br> 陳氏也跟著道:“可不是,自然兒媳婦管理府上四司六局以來,我們可是大飽嘴福,很多菜式,都新奇有趣,樣式又好看,味道更好?!?/br> 許氏湊興:“是呢,然兒媳婦真是心思精巧?!?/br> 孫希被夸得不好意思,自慚道:“都是我祖母的心思,我不過蕭規曹隨?!?/br> “那也是你家學淵源?!标愂闲χ?。 眾人又寒暄說笑了幾句,便開始用膳。 待吃了一會兒,崔太夫人忽然道:“前幾日,淮山侯夫人來我這兒,說了件宮里的趣事,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br> 崔淵見太夫人說得饒有興致,便問:“什么事?” 太夫人笑道:“前些日子皇后得了風痃,有個宮女說,她善于用符水治病,無論什么病,只要喝了她的符水,水到病除?;屎舐犃舜笈?,說后宮中居然還有這樣的蠢人,便將那宮女趕出了宮?!?/br> 陳氏笑了:“這事我聽我娘家嫂子也講過,原是有些前情,皇后才這般生氣?!?/br> 孫希笑而不語,其實這件事她也知道,是母親跟她說的。 崔太夫人卻似乎真不知,便問:“什么前情?” 陳氏笑著道:“當初皇后還是三皇子妃的時候,有次染了風寒,太醫開了藥,吃了一個多月,也不見好?;屎笮牧淮?,急了。這時候皇子府里有個老嬤嬤,說她老家有座寺廟里的符水,能醫治百病?;屎笳嫘帕?,便派人去她老家取了符水喝了,誰知不但病沒見好,反而鬧肚子鬧了三天。這事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成了京中勛貴之家茶余飯后的笑柄?!?/br> 崔太夫人似是有些沮喪,喃喃道:“既是京中笑話,我竟不知?!?/br> 陳氏忙道:“太夫人,您那年正在鄉下農莊養病呢?!?/br> 崔凝芝道:“這宮女還真是個蠢貨,這種老黃歷,居然也敢翻出來用,哪怕行騙,也來點兒新鮮的?;屎笠策蚀?,只把她趕出宮了事?!?/br> 許氏道:“那宮女不過十五六歲,想來是不知道之前的事?!?/br> 孫希卻瞧出了陰謀的味道,做局之人,真實目的,大概是想看看皇后會如何處置吧。 皇后跟著皇帝多年沉浮,到底成長了。 這件事處理得頗為高明。 第131章 觀朝中潮起潮落 , 皇后初聽建議,大怒,表明了她對于旁人翻舊賬的厭惡,顯了她作為皇后的威勢。 只將人趕出宮,又顯示了仁德。表明自己不會清算舊賬,安了往日里曾嘲笑過她的人的心。 如今她已貴為一國之后,也未必權勢熏天,能收拾了全京城嘲笑她的勛貴。 時移世易,人心也是。 孫希朝崔然抿嘴一笑,崔然眨了眨眼,表示心有靈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