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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微微頷首,看著崔然的臉,越看越喜歡。 “哦,什么笑話這么好笑?也說與我們樂呵樂呵?!贝薹蛉诵Φ?。 奶奶的,隨口一句就給我出難題,笑話你個頭,難道我要跟崔夫人說你有斷袖之癖?盧老娘非把我撕了。 “我說了一遍,再說就沒那意境了,怕不好笑。子期哥哥覺得好笑,那就復述一下唄?”哼,敢陰我,我把皮球踢回給你。 崔然卻不急不忙,說:“剛才meimei講了個前朝節度使徐子達府里的趣事?!?/br> “徐子達有個兒子叫徐涇,平時極愛品茗,為了喝茶,他每日派遣府里小廝去挑惠泉水?!?/br> “惠泉水號稱天下第二泉,他研究了一種新的茶,將核桃rou、松子仁等東西捏成小石頭狀,再放進惠泉水烹制的茶湯,取名‘清泉白石’?!?/br> “有一日,秦獻帝慕名去他家府上要喝這‘清泉白石’?!?/br> “徐涇便吩咐小廝去挑水,徐涇卻只取前一桶水來煎茶,后一桶水,他和秦獻帝一道洗腳?!?/br> “秦獻帝問這是為何?他解釋道:“小廝一路上會放屁,后一桶水難免被臭氣污染,只配用來洗腳?!?/br> 秦獻帝笑得前仰后伏,于是讓宮奴把徐涇和他的洗腳水一塊倒入一個大盆子,說要與他共享這臭屁水?!?/br> 聽到最后,盧敏和崔夫人都忍不住掩嘴大笑。 旁邊的丫鬟mama們憋笑憋出了內傷。 孫希面上訕訕地笑著,心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崔然這故事,怕是意有所指啊。 他這般隨口就說出來,怕是早在家里想好,要說給我聽的吧? 男人,臭味相投的兄弟之誼,豈能是一個無憑無據的流言典故能傷得了的? 可惡的是,關于她的婚事,宮里沒有一個明確的旨意下下來,雖說太后默認首肯了她和寧北侯的婚約。 但外祖父說皇帝并未召見他回復這件事,他讓允良先‘按兵不動’,以等待更明確的圣意。 孫希原本平靜樂呵的生活,被崔然一個笑話攪亂了一池春水。 盧氏還很開心的跟崔然母子倆聊天逗趣,孫希的一張臉,黑如鍋底,她都渾然不覺。 她抓緊手上的帕子,未知的恐懼,漸漸浮上心頭。 第51章 情深不壽慧必傷 日子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孫希擔憂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發生。 她漸漸放下了心頭大石,心想也許很多事情,她把崔然想象得太可怕,太無所不能了。 畢竟,他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鮮rou。 人的心態一旦放松下來,就會開始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前階段一直忙于繡南安郡王妃的百壽圖,這些天又忙著為自己的婚事奔忙,夢里芳華,已經落下了好幾期沒看了。 從十三歲開始,她就已經不從崔然那兒借閱夢里芳華和洞見了,她想著自己遲早要及笄嫁人,到時候總不能還每周打發小丫鬟去崔府拿書吧? 她想了想,孫府最疼她,最可信,最能替她隱瞞,又有能力辦到這件事的,只有自己的嫡親大哥孫云了。 孫云比崔然年長,比孫寧小,他作為嫡長子,原本不必科舉出仕,自有蔭封和爵位承襲。 但為了不負這么多年苦讀,他還是參加了科舉,第一次沒考中,第二次終于中了二榜七十六名,成績雖不拔尖,但怎么也是進士出身了。 允良高興地大擺流水席,宴請同僚和親朋好友到家。慶賀孫云榜上有名, 東京最有名的慶喜班,在忠勇伯爵府戲臺唱足七天大戲。 老太太頭天還很高興地點了戲,與子孫同樂。 第二天開始便托身體累了,在壽安堂歇著不出來了。 盧敏和孫希等人去請安的時候,老太太皺眉:“勸著老爺些,最多熱鬧三天,不可再多了?!?/br> 允良卻和盧敏道:“如今不比從前,現在一切塵埃落定,若我們家還前怕狼后怕虎的,反而叫人看輕了?!?/br> 申老太太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孫云考中進士后,入了翰林院當庶吉士。原本他這個名次,是入不了的。 其中,自然少不了盧僧固和允良等人的助益。 孫泊聽了老太太的吩咐,去了國子監。如今外任六合縣縣令。 孫維、孫曉和孫弗都還讀著書,除了孫弗,另外二人都已過了童試,尤其孫曉,夫子夸他天資聰穎,有三甲及第之才。允良聽了不禁大喜過望。 允良私心,還是想讓他們以科舉入仕,因此對于三人學業督教得甚嚴。 這最近一期的夢里芳華小報,最大版面寫了一個官家千金的嫁娶故事。 話說本朝一官家小姐,其父是某節度使,本家姓穆。 穆小姐年輕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早年便與京城某李姓高官定親。 李高官的上司不忿他家有這么好的姻緣,但又苦于自己沒有適齡的兒子可以迎娶穆家小姐。于是便慫恿一個跟李高官家有隙的王姓高官的兒子,名王朗的,去勾引穆家小姐。 王朗外表風流倜儻,又極通音律,一曲《武陵春》名動天下,穆小姐在閨中便聽過他的大名,心中思慕已久。 某日,穆家小姐與母親前往龍慶寺燒香歸來,中途餓了在慶春樓雅間吃飯。 慶春樓二樓大廳熙熙攘攘,眾人圍著一個少年,要他吹奏成名曲,少年推搪不過,只好勉為其難吹了半首《武陵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