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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才考得如何?”突然,身后響起一道男子禮貌的詢問聲。 楚恒轉頭看去,見是林華的堂兄林世君,他笑著回道:“還行,林秀才你呢?” “我也還行?!绷质谰Υ?。 他笑起來十分溫文爾雅,讓人有種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舒適,楚恒覺得考試的疲累都散了不少。 第一次近距離看他,楚恒發現他長得十分俊秀,而且有一種不凡的氣度,在貢院待了九天,他除了臉色有些憔悴外,半點狼狽也不見,相對于其它考生頭發凌亂,衣衫全是折皺,身上陣陣汗臭,他卻頭發整齊,衣衫平靜,整個人干凈清爽。 果然是久住京城的人,比這些鄉下的考生要強多了。 “依我看,楚秀才這次中舉一定不成問題?!绷质谰?。 這幾日他見楚恒作答的時候神情都十分輕松,想來是真的考得不錯。 楚恒揖了揖,“多謝林秀才吉言?!?/br> 前面的隊伍開始松動,楚恒和他邊說邊走出考場,一番交談下來,已看出林世君幾分心性,是個實在的性子,一點也不虛偽矯情,值得一交。 “世君哥!楚秀才,我在這!”考場外,林華揚手大喊。 楚恒和林世君對視一笑,順著涌動的人群朝他走去。 林華提著水壺和吃食,在他們過來后趕緊遞給他們,笑呵呵道:“我給楚秀才也準備了一份,我是不是很細心?” “是,你總算細心了一回?!绷质谰攘它c水后道。 林華呆呆的撓了撓頭,“哥,我怎么聽著你這話不像在夸我?” 林世君便笑了,“我當然是在夸你?!?/br> 林華就傻呼呼的樂了起來。 “謝謝你,小林?!背愫攘诵┧?,又吃了點好克化的糕餅,覺得恢復了些力氣,朝林華感激道。 林華搖頭,“不用不用,我們是同鄉,互相照顧是應該的?!?/br> 楚恒心中溫暖,這兄弟二人都是良善之人,這兩個朋友,他交了。 這場考生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大家都不愿多待,紛紛離開貢院,回客棧休息去了。 楚恒和林世君兄弟一并回客棧,路上,林華道:“楚秀才,與你一道來的那位耿秀才出事了?!?/br> “出事?出什么事了?”楚恒一臉吃驚,似乎突然才想起什么來,“難怪我一直沒看到他,以為他還沒有出來,或者是先回去了,竟是出事了嗎?” 林華道:“他剛進去就被抬了出來,聽說是對什么東西過敏,起了一身的疹子?!?/br> “過敏起疹子?他沒事吧?”楚恒急問。 林世君算是明白貢院這次為什么不燃驅蚊蟲的香了,原來是因為有考生過敏。 林華見他著急,趕緊道:“楚秀才你別著急,好在送醫館及時,耿秀才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受了些苦罷了?!?/br>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聽說了過敏有多危險,搞不好還會出人命?!背愦笏闪丝跉?,一臉都是為耿良擔憂的神情。 林世君見他如此重情義,更打定了主意要結交,溫聲安撫道:“既然華弟說你的朋友沒事了,楚兄不必太過擔憂?!?/br> 楚恒點點頭,不再多說,急匆匆回了客棧。 來到耿良的房間,楚恒見他正躺在床上,臉色十分憔悴,而且還有一些結了痂的抓痕,想來是因為太癢沒忍住撓的。 除了臉上,手背上胳膊上也有,不用看也知道,他估計全身上下都是抓痕。 這幾日可見他有多癢,竟連自己的儀容也不顧,把臉都撓花了。 楚恒一點也不同情耿良,要不是他有所防備,一進考場就被抬出來,憔悴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了。 “恒弟,你考完回來了?” 耿良在睡覺,但睡得并不沉,聽到響動便睜開了眼睛,見是楚恒,眸中先涌出一股怒恨,但稍縱即逝。 楚恒將耿良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耿良此時定是恨極了自己,他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布上關切問:“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過敏了?” 既然耿良裝,那他就配合他裝,演戲,好像誰不會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進去之前都好好的,準備答題的時候身上就突然癢了起來,我……”他痛苦得說不下去。 耿良是真的很痛苦,明明過敏被抬出來的人不該是他,他應該在貢院順利考完鄉試才對,可是他卻錯失了考試,經受了數日生不如死的奇癢。 這幾日,他每天癢得想死的心都有,太痛苦,太折磨了,他這輩子都不曾遭過這種罪? 楚恒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可是按理說不應該啊,考前我們都是吃的一樣的飯食,我都沒事,你怎么會過敏?” 他思索了一會兒,再道:“或者說不是吃食上出的問題,是用的東西?衣衫鞋襪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或者是……” “你別亂猜了,也許是在貢院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所以才過敏的?!惫⒘家娝R上就要猜到香囊上了,趕緊打斷他的話道。 楚恒假裝沒看出他的緊張,嘆息一聲,“耿兄你跟我一樣運氣不好,我上次也是,明明很小心卻還是出了事,不過你別難過,這次沒考成還有下次,等回去了,我帶你去南峰寺拜拜菩薩,保準你下次考試順利,你看我,拜了菩薩后就順利考完了,可見求神拜佛真的有用,可以除害人的邪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