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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錚回頭看了她眼:“又不怕了?” “我信你?!彼f。 很輕的三個字。 路錚勾唇,眼角微挑:“抱緊我,不然出事情我可不負責任?!?/br> 徐念抓著他外套兩側,摩托開了出去,風從耳邊刮過,她在后面緊緊抓著少年腰際的衣服,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逞能,上了這輛車。 只是因為刺激,因為不一樣,因為想這么做,就這么做了。 速度并不快,不像他的性格,她以為他應該會開得起飛,類似電視劇里漂移加上非常拉風轟隆隆的聲音,但都沒有,車開的很穩,聲音也不是震天炮那樣的響聲。 悶悶的發動機聲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她覺得露在外面的手凍得失去了知覺,等紅燈的時候。 路錚打開頭盔:“你不冷嗎?” 徐念不知道他怎么察覺自己冷的。 他拍了拍兩側:“口袋可以借給你?!?/br> 紅燈跳了,徐念握緊了手指,溫暖近在咫尺,她想了想還是把手塞進了他的口袋。 呢子大衣口袋是絨布的,不暖和但足矣抵御風寒,她摸到了他口袋里一個堅硬的鐵塊,應該是打火機。 所有與這個年紀相悖的行為他都干,好像一切在他這里都不足為奇。 公交車從身后慢慢靠了過來,徐念想她本來應該坐在公交車里的。 紅燈剛跳,摩托啟動,猛地剎車,一個背著公文包的男人看到是紅燈還飛闖過去,一路響起不滿的喇叭聲。 徐念因為剎車,撞到了他的后背,略微有點疼,擰了眉退開一些,聽見他罵了一句粗話。 “沒事吧?”她下意識去問。 他沒聽見,只看到她張張合合的小嘴兒:“什么?” 徐念大著聲問了句:“你沒事吧?” “沒事?!?/br> 背后火辣辣的燒著,剛剛她撞到了他,那一撞挺大力的,他感受到了女孩的胸脯,隔著很厚的衣服,微不足道,卻驚起了一片駭浪。 車速不由快了,聲音也在放肆,像砰砰而動的一顆心,她抓著他口袋里的衣服。 后視鏡里看見她緊張的臉,路錚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態,速度漸漸慢下來,徐念舒了一口氣。 陽光透過頭盔的玻璃罩安靜落在長睫毛上,這是徐念第一次坐在摩托車上看這座城市,路兩邊高大的梧桐已經凋零,有些蕭瑟,冬天把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車彎到了老市中心人民醫院門口。 他問她:“你到哪里?” “可以把我放到前面那個路口嗎?”徐念指了指醫院對面的大型超市。 路錚停下車:“不大行?!?/br> 這話有點兒其他意思,他問,她答,他不允。 很奇怪的感覺,但她看見光落在他冷硬的頭盔上,這人的鼻梁骨是真的傲人。 “那行?!毙炷畎咽謴乃目诖贸鰜?。 “前面那個路口有警察值班室?!彼f。 徐念一愣,沒忍住,嘴角揚了揚:“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br> 她跨下車。 摘下頭盔,兩側的頭發被壓扁,有幾根頭發因為靜電的原因豎在頭上,有種凌亂朦朧的美感,她的好看在特定的意境下會讓人沉醉,比如下了雨的夜晚、被風吹亂的摩托車后座、還有現在… 徐念遞給他頭盔:“今天謝謝了?!?/br> “不客氣?!彼?。 路錚把那個頭盔掛到車把手上,覺得有點煩,他想他該抽根煙,摸了打火機,發現鐵質的表面被她捂得很熱。 他握著打火機又塞回了口袋。 徐念想她應該告訴他遵紀守法等長大了再騎摩托車,應該告訴他未成年不要抽煙,可是她最終什么都沒說。 她去超市看了兩袋貓糧,真不曉得貓糧怎么比飯還貴,買了一袋不算便宜的,想起來薛凝雪說何靜生日,總不能兩手空空去,決定買一本書。 她拎著貓糧去了昨天買書的書店,何靜平時喜歡追星也喜歡路錚,應該會喜歡青春類的小說,挑了兩本。 在青少年書架上看見一本《讓青少年懂得遵紀守法的故事》,遲疑了兩秒,拿了一本。 結賬的時候又花了她一百多。 買完書她走到公交站,準備回家,看著人民醫院門口的岔路,莫名想起來路錚戴著頭盔的模樣,腿還真長,她又想起楊沁手里那張他和尹瀟靠在一起的照片。 放浪形骸、離經叛道,是她以前不會接觸的一類人。 趙艷茹曾經在她書包里搜到過一份情書,她并不知道對方是在什么時候塞進去的,也許是體育課或者是下課,結果那天她被罰跪在客廳整整一夜,她記得是個冬天,客廳潮濕陰冷,房間里是電視劇的聲音,趙艷茹沒有理她,她也沒有回趙艷茹。 兩個人互相較勁,第二天徐念暈在了客廳,重感冒吊了兩天水,哪怕病了趙艷茹還在問她知沒知道錯。 她沒有認錯,趙艷茹喋喋不休教訓起她只有不三不四不知檢點的人才會早戀。 公交車來了,人群蜂擁而上,徐念拎著貓糧和書被擠到了最后,陽光灑在車內,亮堂明媚。 手機震了。 路錚:什么時候回? 徐念看著他的短信,她忽然想早戀是什么感覺,是何靜對見到路錚感到喜悅的那種情感,還是薛凝雪說起尹瀟時候的憤憤眼神…楊沁問她喜歡誰,徐念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總覺得還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