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
不過一只白鶴。 是她師父的信鶴,通人性,懂人語。 “少谷主?!绷⒃谠鹤又?,清澈的男音,莞爾少年模樣,很是恭敬。 聞言,莊亦軒垂眸,咬著她耳朵,吞氣吐息,“少谷主?” 有些個咬牙切齒? “鶴云,師父有什么吩咐?”躲開男人,逃到了院中石椅上,示意鶴云坐下。 頗有人樣,甚至倒了叁杯茶,恭敬遞給夏之墨,還有不認識的滿身戾氣的男人。 “回少谷主,谷主收到邊城發生瘟疫,源頭不知,特讓奴來帶少谷主前往?!?/br> 茶香四溢,莊亦軒丟了顆糖進去。 夏之墨:黑暗料理…… 鶴云品嘗了茶后,又緩緩說,“此次少谷主出來已經大半年了,谷主吩咐,這個冬天過完,就讓少谷主回來,瘟疫之事是谷主給您最后的任務?!?/br> “瘟疫可是很嚴重?”天災人禍,無論哪個世道都是無法避免的。 鶴云搖頭,“邊城在東部海邊,奴從谷中趕來,并未見到城中具體情形?!?/br> 鶴眼瞧了下莊亦軒,思考下還是提醒,“谷主還吩咐,谷中已經為您大婚做準備了?!?/br> “什么、大婚?”夏之墨下意識看向旁邊男人,迎來他的戲謔憤郁。 “您在谷中一直醉心制藥,不知谷中事物,其實谷主從您出生就為您定下了一位童養夫,就待您游歷回來,完婚?!柄Q云大概能猜到面前男人身份,說到底,少谷主身上的問題都怪他,如今解了饞,定是離不得男人,只是不知道主子會不會怪罪少谷主。 唉,他多少護著點吧。 況且谷中那位童養夫也是不安分,面前這位,無論長相、修行皆在眾人之上,比那位從小嬌生慣養的童養夫好上千萬倍,大概谷主也不會生氣。 那狹長的黑眸里的憤怒都快承不住了,夏之墨左右為難,她自己都沒弄清呢。 “咳,這事回去我會和師父說明白的?!贝蠡樵趺纯赡?,她不敢,就是為了谷中十二個村落的人口活命,也不能結。 “瘟疫之事叁日后出發,我也好備些藥?!倍掖謇锏氖逻€需要調查清楚。 “呵!”茶杯化為粉末,抱著劍消失在竹林。 頭有點大。 捏著手里剛剛扯住男人衣擺被他一個劍光就撕開的碎衣,無奈,“鶴云,你先歇著,廚房還溫著湯,餓了可以喝點?!?/br> 立刻追了上去。 人呢,似乎天生就是會藏起來,而莊亦軒可能就是最會的那種。 找了大半時辰,夏之墨著急了,眼眶已經泛紅,腳底都是藤蔓也沒注意到,一個不慎,直直就要摔向尖刺上。 大概是打獵的農民放的吧。 不過一瞬間,腰際熟悉的手臂攬住,臉還是輕微擦過了竹尖。 劍纏著樹上藤蔓,輕踩地面,帶她離開了這片危險。 還沒摸上那道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女人就緊緊抱住他,生怕他再一次不見。 其實,他哪兒也沒去,就待在竹林上,放空自己。 然后,一直跟著慌里慌張的她身后。 淚水含鹽,劃過傷口,帶來刺痛。 哭腔中帶著異樣的抽泣,莊亦軒蹙眉。 “先擦一下傷口?!毕霗z查一下她臉上劃痕,好歹擦干凈涂點藥,女人家最珍貴的莫不過面容和貞潔。 似乎,這兩樣現在都和他有關。 眼淚都抹到了男人黑色外衫上,撇著嘴還上手擦了擦,帶著哭腔,“擦不掉,不過,反正黑色衣服也看不見?!?/br> “疼么?”指腹擦過淤血,斂聲問。 還好,夏之墨不覺得多疼,有點癢,“剛開始一點點疼,現在癢癢的?!?/br> 抱在他腰間的手就要去摸,被男人抓住,“別動,我看看?!?/br> 拿出一塊青色方巾,輕柔為她擦拭,血跡都沒了后,可以看清傷口在快速愈合。 方巾上繡著“之”字。 神奇又可怕。 饒是修習之人也無法做到,何況面前女人根本不修習術法。 據說向西去,叢林深處有一座谷,狹長蔓延,谷中人神秘不外出,外界傳有藥王谷的名號,只為凡人醫治。 “嗯,已經好了?!眗ou眼可見地恢復原樣,皮rou更加粉嫩,莊亦軒心里有底,他還聽過另一個版本。 夏侯是稱號,家族中歷代女子只能姓夏,其夫君才是夏侯。 “莊亦軒?!弊煊悬c紅艷。 “嗯?!?/br> “我不嫁人?!毖眉毢密?。 “嗯?!蓖nD,“不行?!?/br> “嗯?”不是因為她要嫁人,才氣走了? “你喚我什么?”抬起女人下巴,低頭便可以交頸相吻。 夫君呀。叫的乖順,自然。 “夫君?!?/br> “對?!北豁樅妹哪腥撕苡鋹?,抬起頭收了劍,也不知從哪兒拿出個籃子,里面都是山菌野菇,“晚上,我要吃蝦仁菌菇雞蛋湯,以及脆香茶樹菇?!?/br> 食指勾著她下巴,“小娘子,可為夫君做?” “做!”被撩撥地不知身處何方的夏之墨重重點頭,聲音太過酥麻。 原來他也是喜歡菌菇的,香酥可口。 鶴云還坐著,面前一只大碗,還依稀看得出是她熬了叁個時辰的雞湯。 昨夜自然沒空,還是前日白日里熬制的。 鶴云:這男人看著煞氣難處,沒想到也是個如此好哄的。 莊亦軒對著鶴云沒啥好氣,轉身回了房間,坐在窗沿上,眼神不離夏之墨,包裹著女人全部。 這眼神早就沒了殺氣,帶著濃郁的占有。 “少谷主,您這是作何?”鶴云瞧著洗手備菜的夏之墨,驚訝,看了眼面前的大碗,“難道這是少谷主您做的?” 少谷主十八年來從未離開過藥王谷,吃喝自有人伺候,除了制藥什么也不用做,汝七自會幫她搞定一切。 竟然不知道少谷主有如此的廚藝。 “是的,好喝吧!”對于做菜,她很在行。 現實中夏之墨也不過十八,跳級研究生一枚,平生愛好吃喝背書。 現世穿來書中,可能就是黃粱一夢,何不盡情享受這一場夢,夢里有現實里得不到的男人,不是么? “好喝……”沉默,閉了嘴。 晚飯用的比較早,天還未暗下來。 鶴云盯著一桌子佳肴,翅膀夾著筷子,竟然不知從何處下手。 糖醋排骨、東坡rou、rou末茄子、還有脆香茶樹菇和菌菇湯。 色香味俱全,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 都是莊亦軒愛吃的,他先夾了一塊排骨放入夏之墨碗里,才開始吃自己的。 鶴云:不錯,少谷主的調教手法比谷主高明多了。 飯后,莊亦軒牽著少谷主向外走去,鶴云甩甩手上刷碗留下的水漬,叫停了兩人,“少谷主要去哪里?” “村里發生了點事情,我和阿軒去看看?!?/br> “這位鶴仙一起吧?!笔执钤谙闹绨蛏?,痞笑。 “正好,這地方頗有點熟悉,正好看看是否能想起?!柄Q云雖是少年聲音,可他們一族生命長久,按照人類的算法,已經兩百四十叁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