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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析沒有那么挑食,所以有時候她也會吃基礎餐食,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有一次她聽到了樓下學子的爭執,甚至還提到了她。 “我們祭酒都吃這些‘嗟來之食’,難得你是想說祭酒大人也吃不起飯嗎?明明這是祭酒大人照顧我等學生才給的照顧,在你嘴里成什么了?” 木析剛剛跟監丞下樓就聽到了這句話。 那些爭執的學生看到她紛紛行學子禮。 “見過祭酒?!?/br> 木析看了監丞一眼,管理學生的紀律,以及維護校規校紀的事主要是監丞在做,所以她沒有詳細問,只是讓這些學生好好學習。 監丞把事情弄清楚后就回來給她解釋了。 木析撐著下巴看她:“看來是功課還不夠多,所以還有時間吵架……那些家境好的學子們的功課也要嚴抓,不能辜負她們父母的期望?!?/br> 監丞一邊點頭,一邊心里覺得有點詭異……從她們家祭酒嘴里聽到“孩子”這兩個字……咋就那么怪呢? 比她還大的“孩子”嗎? 監丞暗自腹誹著,一邊親自找到給學生的夫子們,讓她們給學生多加功課。 懲罰學生最好的方式當然不是罵或者打,再說了,國子監的貢生們年紀也不小了,這些法子可能真的沒什么用,木析還是支持給這些鬧騰的學子加功課作為懲罰的。 沒幾天,木析又給國子監的學子們每人發了三套“校服”。 盡管被不少貢生吐糟丑,但也沒辦法,只能穿上。 寒門出身的學子是沒那么多講究的,學子服在她們看來就是給她們添置新衣,畢竟她們一年到頭也不容易買新衣服。 當然,隨后她們也確實發現穿學子服的隱形好處,之前國子監內學子的寒門弟子跟權貴弟子是涇渭分明的,只要看服飾就能一眼分出,但等大家都穿學子服后,哪怕頭飾上還是能看出差別,但到底沒有那么明顯的差距了。 加上木析由于上次的事件后,一直在嚴抓學生的紀律和功課,還帶了幾個武夫子抓到了幾個翻墻的學子,國子監內的學風一下就煥然一新。 就學子服這事,朝中一開始還有不少官員參她鋪張浪費,后來這些官員也沉默了,因為之后無論是寒門學子還是權貴學子,最后都支持這個做法。 權貴弟子嫌棄學子服歸嫌棄,但當“學子服”成為百姓跟天下學子羨慕的對象后,她們也能感受到那種來源于學識的榮譽感。 哪怕國子監的權貴弟子從小到大從來不缺光環和榮譽,但也不代表她們就不喜歡了。更別說前者的榮譽其實是來自于家族,而后者則是她們自己的榮譽。 所以哪怕學子服在這些權貴眼里不好看,她們依舊沒有太多的抵觸情緒。 當然,清楚在國子監內,跟祭酒大人對著干是討不了好的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木析也對那些權貴學子偷偷改造升級學子服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改造的傷風敗俗,她都可以當成沒看到。 不過發放學子服后,木析在國子監內就更醒目了,畢竟現在在國子監內,不穿學子服的除了國子監內的吏役外,基本上都是國子監內的老師。 哪怕不認識木析,看到了行一個學子禮,喊一聲夫子好也準沒錯。 “今年有多少學生下場會試?” 距離會試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國子監內氣氛非常緊張,木析還讓食堂內給學子偷偷加餐,就怕有哪個學生讀書太刻苦了,身體扛不住。 “有八十多個貢監生要參加這次會試?!?/br> 木析拿到名單一看,不少都是拔貢生,拔貢是國子監內的學生里最優秀的生員,她們會下場會試很正常,實際上這批人也是最有希望考上貢士的。 她仔細看了一眼,隨和與孔司業道:“這些拔貢生,除非她們有把握能中二甲,否則盡量多給她們做做思想工作,讓她們多積累沉淀幾年再下場,咱們的拔貢生起碼都有二甲進士的資質,萬一最后落到三甲同進士的話,那就太可惜了?!?/br> “如果有什么困難的地方,可以跟夫子講,國子監能照顧的一定會照顧,有什么問題也會盡量幫忙解決?!?/br> 孔司業一邊心里腹誹祭酒大人也太好說話了吧,一邊應承了下來。 當成孔司業暫代祭酒之位的時候,可沒關注過這些。 不過沒辦法,司業暫代祭酒接手國子監,跟祭酒大人親自接手國子監那肯定不一樣,司業要做什么事肯定是沒有祭酒那樣底氣足的,阻力還不小。 司業往下仔細一查,果然查出了一些學生的問題,勸退了一批天資極好的學子后,木析就在國子監內組織了一次模擬考。 完全參照會試的考試,考題難度相比會試只會更難,木析和一眾夫子一起監考。 幾天下來考完后,國子監內的夫子抓緊時間批改出來,得出來的結果讓不少學子驚訝到了。 國子監內的考試其實不算少,但像這種完全比照科舉考試的考試卻沒有,不少學子都有點不適應,但與此同時也確實是暴露了不少問題。 木析跟博士以及助教開了好幾次會,總算是把問題和處理方法商談定了,之后她就準備離開國子監。 遠遠的看見大門時,她就看見了守在大門旁邊的沈實。 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起來,腳步也加快了點,要不是這里是國子監,她要保持住自己作為祭酒的形象,說不定都小跑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