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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木析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能少遇到一點山匪。 這些地方實在是太窮了,越窮,山匪越多,也不一定是地方官員不想作為,想做,跟有沒有能力做到是兩回事。 木析坐在門檻上,這客棧是建在地勢高的地方的,對面就是承安府的地界,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森林,木析終于是理解為什么那么多朝廷派過來的官員居然折損在路上了:“別想了,還是希望這不是一家黑店吧?!?/br> 其實木析路上住的好幾家客棧,還真的有黑店。 不過人家黑店一看,這一波人人數太多,也沒什么貨物,看起來也沒什么錢,關鍵那幾個人一看手里頭就沾過血,所以始終安安分分的,沒變店為匪。 他們在進入承安府之前,木析翻出來了來之前弄來的地方,還問了本地很久,勘察了地勢,最后陸陸續續才補上了地圖。 足足休整了小半個月。 芳姐很焦急:“不是說朝廷要我們一年內必須到嗎?這才走了一半啊,后面的路又難走,真的不會逾期嗎?” 木析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森林,那哪里是難走,那是要命啊。 等木析的地圖畫完,最后選擇了多繞點路,走水路。 趕得巧,這條水路是汛期河,也就是汛期的時候是河,非汛期的時候是路,他們到的這段時間就是夏汛期。 買足了藥品等東西后,他們搭上了唯一的商船,最后才安安穩穩的到了北嶺州境內。 落地的時候所有人都昏昏沉沉的,那些商家手底下的人很不客氣,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的東西丟了下船。 木析沒有吭聲,畢竟他們并沒有上報身份。 怕走漏消息帶來危險。 而且木析也不擔心沒機會找回場子,哪怕她這個孟西州同知沒有實權,她也是文嶺縣的知縣,怎么說呢,要想在她轄下經商的話,總會跟她碰面的。 她和周圍的人撿起地上的東西,然后就直奔北嶺州的軍事重地,后面又重新走水路到達孟西州境內。 住的第一家客棧就遇到了砸場子的。 準確的說,是砸客棧的場子,殃及木析這條池魚。 “你知道孟西州的孟是哪個孟嗎?我孟家的孟,你居然敢在我孟家的地界,拖欠我孟家的債銀,你是不想在這地頭混了是嗎?” 幾十個看起來極為壯碩的男男女女把客棧圍了起來。 客棧的掌柜出來求饒,那伙人進去把店砸能砸的都砸了,店里的客人被嚇跑的嚇跑,沒被嚇跑的,例如木析一伙人,也被這群人“客客氣氣”的請走了。 為首的女子個兒高,身材壯實,不過皮膚很白,五官也不錯。 她眼神陰涼的看著被請出來的木析一伙人,尤其是木析身后十幾個男男女女,嘴里嗤笑一聲,對身后的女人們道:“聽說手底下好幾個姐妹都還沒娶到夫郎小侍,看,這不是好多男人嗎?” 那眼神看著他們,哪怕焦點不在木析身上,她還是覺得那眼神看起來很讓人不舒服。 為首的女子看了他們幾眼,最后還是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接著專心搞客棧里的人去了。 木析也沒辦法要回住店的銀子,只好自認倒霉,重新換了一家客棧住。 隨后打聽了一下這里的事。 客棧的小二是個很活潑的小伙子,聽她打聽這個,就低聲道:“你得罪誰,可千萬別得罪他們口里的孟家” 話兒帶了一點當地人的口音,木析的語言學習能力很強,畢竟是過目不忘的記性,學同一個母系語言的方言還是快的。 像剛剛那女子說的話,他們這一行人,估計就只有木析聽懂了,哪怕是走南闖北這么多年的鏢師可能都是聽個半懂不懂的。 第51章 縣衙 之后從店小二口里,木析這才大概知道孟家是個什么存在。 原來那句“孟西州的孟,是孟家的孟?!币稽c都沒夸張。 孟西州正六品同知,叫孟明雅, 這邊有個說法,是鐵打的同知,流水的知州,其實說的就是孟西州的知州隔一段時間換一次,只有這位孟同知,這么多年了,一直都沒換過。 懂一點官場常識的都知道,這種事情會造成什么后果,簡單來說,孟同知現在可以說是這塊地方的土皇帝也不為過了。 整個承安府,你要是排除北林省總兵盧霞的話,唯一能與她孟家的勢力旗鼓相當的,就是北林省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林河,背后的林家。 林家是承安府本地的第一大士族。 唯有這兩家能在勢力上旗鼓相當。 剛剛那位自稱“我孟家”的當然不可能是孟家嫡系。 她是孟氏宗族旁系的人,專門放高利貸,那客棧老板就是因為唯一的獨子在賭場欠了高利貸,最后才被她帶人找上門來。 在這地方,誰敢招惹孟家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孟家旁系而已。 稍微了解一點的,都知道前一任知縣是怎么沒的,誰不怕啊。 木析:“……” 開局就是地獄級難度,這樣真的好嗎? 下到地方當官,難道不應該是煩惱該怎么審案子,帶領老百姓發家致富,提升GDP,教化百姓嗎? 怎么她上任,上演的就是生死奪命呢? 木析拿著身份文書,任職文書先去承安府后,見到的是和藹可親的上司孟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