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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早就聽聞過沈實這位帝卿之子,京中美色的巔峰,此時直面這樣堪稱傾城的姿容,哪怕自知即將大禍臨頭,也依舊移不開目光。 一位身著青色官服的錦衣衛進來,將當前這位京兆尹的履歷,包括生平事跡的檔案交在他手上。 沈實慢慢翻閱著,間或者會掃視京兆尹一眼。 但他笑著,就是不說話。 京兆尹也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才道:“不知大人將本官叫來,所謂何事?” 沈實笑道:“趙大人,今日我代圣人辦事,就不拘禮了,大人能理解吧?” 京兆尹能說什么,誰不知道沈千戶是圣人親侄兒,簡在帝心?她只能拱手道:“沈大人自便?!?/br> 哪怕京兆尹是三品官,而沈實則是五品官,官階之差有如天塹,但錦衣衛拿人是不看官階的,她依舊是低沈實一頭。 沈實:“我沒記錯的話,趙大人兒時,約摸是四五歲時,曾也與家人失散過?” 京兆尹冷汗頓下。 一時間,她心頭叫囂著危險,他知道了!錦衣衛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但她很快壓下了情緒,京兆尹道:“不知大人提及此事是何意?莫非這與當年拐我那一波賊人,是同一波人?” 沈實低下頭,手下人還帶來了幾十年前的宗卷,其中就有趙家六子失蹤一案。 當年失蹤了不少孩子,都是相貌姣好的權貴人家的孩子,有男也有女。 幾年后,這些人販子被捕,陸續交代了孩子的去處,有些孩子被找著,有些孩子卻早已去世。 這些被找回的孩子都被家人如珠似玉的寵愛著,不然這京兆尹本不是家里的嫡長女,而是幼女,也不該這般年紀就位及三品大員。 要知道,她的嫡長姐比她年長,如今也還是五品,這就是父母和族里長輩偏心之故了。 沈實笑笑:“沒什么意思?!?/br> 京兆尹早已跳到嗓子眼的心,終于稍稍落回了心口。 沈實可能沒什么意思。 他可能只是因為本次案件,也是被拐案,所以稍有提及,她不必自己嚇唬自己。 她下意識的忽視了當朝錦衣衛的主要職責,或者說是潛意識里不愿意去思考這些。 京兆尹:“那大人叫本官過來是……” 沈實:“你不是趙蕓霞吧?” 京兆尹瞪大了眼睛。 沈實言笑晏晏,他看著眼前的京兆尹,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從進來京兆府看到他的那一刻,究竟有多心虛? 京兆尹結結巴巴道:“沈……沈大人這是何意?” 沈實笑得很溫柔:“我想,你該是知道我的意思的?!?/br> 說著他跟玩兒變臉一般,冷下神情:“拿下?!?/br> 他話音剛落,早就備在一旁的錦衣衛毫不猶豫,將這三品大員拿下。 京兆尹此時的神情才是真的驚慌恐懼,卻又強做鎮定,色厲內荏道:“我可是朝中三品官員,你有什么權利越過三司拿我?” 沈實:“圣人給的?!闭f著他接著道,“算起來,這敬安縣的知縣大人,也是你的族人吧?”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她完了…… 京兆尹眼前發黑。 沈實:“你安心,你那些族人,我都會帶他們來見你的?!?/br> 他在京兆府將人家的一把手拿下,卻一點都不在乎,接著對手下道:“孩子先不急著讓各家帶回,先好好看好了,讓各家貼身的下人,父母親人長輩確認無誤,再讓人帶走?!?/br> 他站起身,松了松骨頭道:“該去各家逮人了,多帶點人,今天少不得要跟好幾家的府兵對上,誰要是給我丟了人……”他笑得眉眼彎彎,“我會讓誰知道,丟人絕對不是最可怕的事情?!?/br> 沈實帶著屬下走出京兆府,迎面卻和身著青色常服的木析打了個照面。 他玩世不恭的神色剎那間變了,昨日跟著他們家大人出任務的錦衣衛也神情怪異。 木析是想先親自去京兆府銷案,京兆尹是三品大員,就算是在職的京兆少尹也是四品官員,她隨便叫個下人,哪怕是她的族人,可在這些官員眼里這就是下人過來,那才是不長腦子得罪人。 所以她親自過來銷案。 她本是準備先去京兆府銷案,再去鎮國公府遞交拜帖,備些謝禮上門道謝,最好是去北鎮撫司跟人親自道謝。 畢竟眾所周知,沈實沈大人,跟他族人的關系并不好。 沒想到剛剛來京兆尹,就迎面看到了自己要道謝的人。 她顧不得昨日相見的尷尬,忙拱手道:“昨日多謝沈大人相救了,下官感激不盡,若不是大人搭救,下官恐怕就無緣為父母盡孝了?!?/br> 沈實要說的話頓在口中。 他此時看著眼前,昨日還被迫跟他假做夫妻的女人,神色仍是轉不過來。 想到昨日與眼前少女肌膚相近,抱攬起來溫香軟玉的感覺,他神情極為不自然,甚至是堪稱溫柔的道:“都是職務在身,大人不必言謝?!?/br> 沈實不知道的是,他此話一出,他身后不少在他手下當值的錦衣衛神情就古怪了起來。 這是沈實?…… 這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吧? 沈實什么時候對女孩子這么溫柔了?這位不是一向對女人不耐煩,以血腥手段相嚇,言辭犀利堪稱毒舌,憑實力單身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