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老師之間也許是消息共通的,早課的教員對她贊不絕口,之后授課的老師也個個對她考核了起來,一些關于科舉考試的考核木析還過得去,其他的…… 可能是女尊特色吧,畢竟女子是主流,一些女子的愛好也成了主流,比如插花? 木析的審美自覺還算可以的,她也是信息大轟炸年代過來的,結果遇到了這個把美學當成一門課程來學的古代才知道厲害了。 簡直把美學發揮到了極致,從詩詞歌賦之優美,到文章的華麗之美,再到聲樂音律之美,書畫之美,妝容,服飾,發冠頭飾,禮儀,舞蹈…… 而且她們推崇的是華美,木析則更欣賞極簡美學,清淡,雅致,靜美。 所以那些女學子雖然也認同木析的美學觀念,但還是更喜歡華美的東西,木析慢慢被她們帶的也越來越能欣賞華麗之美,但欣賞歸欣賞,要讓她改變自己的審美…… 對不起,做不到。 在順帶著學這些的時候,木析剩余的時間除了用來做功課外,就是泡在了書院里。 南林的書院在戰亂時候損壞了一部分,但畢竟是曾經的天下第一書院,即使是還沒損壞的那部分也依舊夠木析開拓視野了。 她在看那些在正統讀書人看來的“雜書”,里面天南地北的包括了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看似對她讀書科舉沒有幫助,但那些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木析認為眼界和格局同樣非常重要。既然現如今她前世的那些見聞幫助不了她太多,那她就多看看這些“雜書”,加深一下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和改變一些自己可能都沒發現的錯誤認知。 時間就這么慢慢過去了。 隨著授課的老師對她越來越關注,那些學子也慢慢發現了木析的課業做的極好。 哪怕只是個童生,也依舊不比她們這些秀才舉人差到哪去,甚至年底考試的時候力壓了不少她們學院的知名天才,排面前幾。 開什么玩笑,這還是個九歲的童生啊,在她們秀才的考核里排名前幾,她們這些秀才可都是準備考鄉試的。 就這樣,木析的名字再一次在書生之間聲名遠揚。 這一次就不像年初的質疑了,而是感慨長江后浪推前浪,都快把她們這些前浪拍死在岸上了。 木析過年的時候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明安府城。 文府的人在明安省有宅子,木析直接就入住了文府的宅子。 期間不少學子都找她交談赴會,她只選了一個人最多最大的宴會參加了,把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了一遍,之后就閉門不出,老老實實在房間溫習功課。 院試的時候驗身的衙役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木析嚴重懷疑這些女人該不會是在吃她豆腐吧?她還這么小…… 入考場木析發現,她和好幾個縣案首都坐在第一排。 主持考試的學政已經目光溫和的在她身上掃了好多遍。 木析來考試之前就聽許老說過,她們這次這位明安省的學政務實,是實干派,最不喜學子的文章花團錦簇,外表華麗,實則空洞無物。 這其實和現在的主流文風是相駁的,木析去過南林學院就不難發現,她們推崇文風華麗,善用典故,她們的文章就做的極其文字之華美,詩詞歌賦尤為如此。 作為文風最盛的江南一省的學政,她不喜文風華美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木析后面又慢慢想通了,秀才這個層次不高不低,她們只是讀書,并沒有真正接觸到過多的政務和時政知識,以她們的學識和閱歷,你即使是讓這些秀才寫出多么行之有效的策論……也不太可能。 她們只能花團錦簇的寫,表達自己的忠君愛國之情,表達一下對民生疾苦的惆悵感慨,表達一下對朝廷的贊美,不然她們還能寫什么?總不能因為主考官的喜好就交白卷吧? 所以明安省的學政這一喜好一直都沒能被人發現,因為她錄取的學子依舊都是文風華美的,只不過你在好文筆之外能稍微言之有物些,也能入學政大人的眼。 木析寫策論的時候就笑了,誰說詞藻華麗就一定與言之有物沖突了?她就不能用華麗的詞藻表達出自己要說的嗎? 別以為木析曾經是現代人,她就不會文風華麗了,就算是現代人也不是沒有文學素養極好的學生,那些中考高考的滿分作文,總有一些文風又華美又言之有物的作文。 讀起來又是一種享受,又有所心得。 而且這樣的文風,也正好掩蓋一下她的鋒芒。有些話,說話方式的不同區別是真的大。 九天以后,就連木析的身體素質,出來時都差點癱軟在地。 她被木家人帶回宅子,足足休息了兩天才養足了精神。 那廂學政大人已經帶著幾個副考官在批改卷子了。 卷面不整潔,有污跡,錯字,甚至犯忌諱的第一批就被打了下去。 然后她們再慢慢改卷子,有些前面的錯的太多了,學政甚至看都不看就放在一邊。 有的副官會在一旁撿一些卷子翻看后面,如果你后面的策論雜文寫的好,也不是不可能復起的,但這些都需要運氣。 這里面字寫的好的真的非常亮眼,誠然,木析的字寫的不錯,但要和這些讀了十幾年書寫了十幾年毛筆字的學子比字……算了吧。 木析的字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端正,清楚,看著舒服。至少學政在看到她的字的時候不說有多欣賞她的書法,至少是不煩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