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宋淮南笑笑:“就不怕她這么走了,在外頭被老外給拐走了?” 周慕深哼笑一聲,自信道:“她不會?!?/br> 周慕深打量了眼這間包廂,墻角立著蘇繡屏風,墻上掛著國畫,陳淳的《牡丹湖石圖》,明朝的玩意兒,仔細瞅瞅上頭的落款,倒覺得不大對勁兒。 宋淮南也順著周慕深的視線看去,淡淡開口:“甭看了,這玩意兒就是假的,純撐門面用?!?/br> 周慕深不禁笑道:“這春姨也是個奇人?!?/br> 宋淮南拿過煙碟,將煙灰磕到里頭:“別看她現在這樣,人過去也苦的。年輕的時候被人騙了,沒了孩子,這才一個人拉扯這家飯館?!?/br> 兩人說著閑話,春姨推門進來,身后跟著端著餐盤的服務員。 春姨指喚人將菜肴端上桌,邊道:“這鱸魚是新鮮的,今早剛讓人去碼頭買來,你來得倒是湊巧?!?/br> 春姨看了眼周慕深,笑瞇瞇:“唉,周先生有對象了沒?” 宋淮南一聽春姨提起這茬兒,忙說:“春姨,你可別戳人傷口了?!?/br> 春姨不解:“南子,你這說哪兒的話,我哪戳周先生的傷口,這不是看著周先生相貌端正,想給人介紹對象來著么?” 宋淮南喝了口茶,笑:“這位周先生呢,剛和前妻扯了離婚證。你這會子問人有沒有對象,不是戳人傷口?” 春姨歉疚:“哎呦,對不住了?!?/br> 周慕深倒是不以為然,笑笑:“春姨,你怎么不給淮南介紹呢?” 春姨嘆了一聲氣:“這小子死心眼著呢?!?/br> 春姨又和兩人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時琦到了當地城市,已是凌晨三點。 夜晚溫度偏低,她和同行的同事神色都透著風塵仆仆的倦意。 好在,當地的醫院有派人來接他們,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穿著灰色連帽衫,一看到他們,就笑瞇瞇地沖他們揮揮手。 兩人上了車,車子開出一小段后,卻下起了大雨。 雨勢如注,密密匝匝打在玻璃窗上。 同事看向窗外,道:“這雨可真大?!?/br> 時琦應聲附和,也扭頭看著窗外。 街景朦朧,光影斑斕。 車廂里,是同事和那位小伙子時不時的搭話聲。 時琦聽著,有些心不在焉,忽地聽到同事嘆了一句:“唉,才離開一天,就想念祖國的大好河山呢?!?/br> 同事抬手碰了碰時琦的手肘:“你呢?” 時琦偏頭看他:“什么?” “想不想家里人?” 時琦有些遲鈍,良久才模棱兩可的回了句:“還好?!?/br> 同事也不深究,靠著車窗,闔眼休息:“我瞇一會兒,到了,你喊我一聲?!?/br> “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司說的那四個字,反正意思就是“等你唄”,就是覺得沒有合適的詞匯可以表達,所以干脆就不明寫了。 第51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 圣誕節。 時琦來這邊,不知不覺已有半年多。 落地窗外飄揚的雪絮,對街的商店門外擱著翠綠的圣誕樹, 上頭掛滿了鈴鐺, 以及各色的小彩燈,圣誕氣味濃厚。 同事換好衣服, 推門出來,再次詢問:“你今天真不出去過圣誕節嗎?” 時琦捧著杯子,喝了口水:“不了,你去吧,玩的愉快?!?/br> 同事又湊到她面前:“你看看我今天的妝容怎樣?” 時琦笑笑:“很漂亮?!?/br> 同事聞言眉開眼笑, 她推門出去:“晚上,我就不回來了哈?!?/br> “嗯,拜拜?!?/br> 時琦獨自坐了會兒, 想著下午要做什么吃。來這邊半年多,對這邊的飲食,時琦胃叼,倒是吃不太習慣。 每次吃完,總覺的腸胃不大舒適。如此幾次, 便開始嘗試著下廚,好在, 漸漸也能做出幾道像模像樣的菜肴來。 外頭有人叩門。 時琦只當同事忘了什么東西, 她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外的人, 吃了一驚。 “你怎么來了?” 程亦迦一手扶著門框,道:“來陪你過圣誕節?!?/br> 時琦自然不信,但還是把人先讓了進來。 程亦迦打量了眼環境,問:“一個人???” 時琦搖搖頭:“還有一個同事?!?/br> 說罷,進了廚房,給他倒了杯水,出來后,還是疑惑:“你怎么會來這兒?” 程亦迦在沙發上坐下,拿過茶幾上的小擺件,瞅了眼:“過來看看你?!?/br> 時琦半信半疑,不過能在這兒看到個熟人,心情到底愉悅了幾分。 她問:“你吃過了沒?” 程亦迦:“還沒?!?/br> 廚房是開放式的。 程亦迦靠著沙發,摸出煙來抽,眼神落在那抹纖瘦的身影上。 他來這兒不是為了看她這么簡單,早在得知她和周慕深離婚的那一刻,他就生了念頭,有些心思一旦存了,便如同蟄伏在骨髓里的隱疾,時不時發作,令他輾轉難眠。 時琦心無旁騖,將土豆削了皮,便切絲。 程亦迦漫不經心開口:“你和周慕深離婚了?” 時琦晃了神,險些切到手指,她靜了一瞬,才說:“嗯?!?/br> 程亦迦點點頭,拖過來紙簍桶,將煙灰磕在里頭,灰色的煙蒂撲簌簌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