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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深垂眸笑一笑:“嚇得夠嗆,二叔,先上去吧?!?/br> 周澤康點了點頭,兩人走入住院部:“這事兒還沒跟你爸說吧?“ “沒來得及通知?!?/br> 周澤康道:“那就別給你爸說了,老太太現在也沒事了,你爸又回不來,在基地難免會瞎著急?!?/br> 何冬錦經過今晚這么一遭,向來格外重視外容的她,當真是又狼狽又憔悴。周澤康進了病房里,叮囑周慕深先送何冬錦和周堯青回去。 到了家門口,何冬錦支開周堯青:“慕深,媽也不多說什么了,老太太今晚這一遭,你心里也清楚。老太太向來盼著你結婚生子,媽對你也沒什么要求。你要是實在還放不下,要不就帶那女孩回來,媽也不反對?!?/br> 周慕深失笑:“媽,您扯哪兒去了?!?/br> 何冬錦也不再勸了,只語重心長地說了句:“你自個想想吧?!?/br> 周慕深看著周母進了門,臉上的神情依舊疏懶淡然。他找出煙盒,抖了根煙出來,剛咬在嘴里點火,藍色小火苗竄起的那一刻,他忽地啪的一聲按滅了,將煙盒跟打火機扔到副駕駛座上。 他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周慕深在打這通電話之前,對時琦的反應也做了兩種預測,一是這姑娘該是會拒絕,二這姑娘興許會被他給嚇跑了。然而時琦只是怔愣了幾秒,就沒心沒肺道:“你想好了嗎?我這人沒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又或者說并非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我廚藝不好,也愛玩兒,有起床氣,睡覺會打呼嚕,會抽煙,也喜歡去夜場......“ 周慕深輕笑,抬手揉了揉眉頭,打斷她的話:“我知道?!?/br> 時琦沒深想周慕深的這句話的意思,她被周慕深這么一打斷,腦袋當機了幾秒,然后才飛快小聲的嘟噥了句:“你要對我好啊?!?/br> 像不遮掩的小孩子,稚氣但也真。 兩人這通電話,時琦自始至終沒問周慕深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兒,而周慕深也默契般沒提起周老太太的住院的事兒。 兩人悄不聲息,都不動聲色地維持著表面上的平和,直至掛了電話。 周慕深沖完澡換了件衣服,從臥室出來,經過周堯青的房門口,臥室的門忽地被拉開,周堯青探出顆小腦袋:“哥,你是要去醫院嗎?‘ 周慕深腳步微頓,周堯青小心翼翼地望著周慕深,聲音澀?。骸案?,奶奶會沒事對吧?“ 周堯青今晚真是被嚇著了,到現在兩只眼睛還紅的跟兔子似的,周慕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瞎擔心,去睡吧?!?/br> 時琦這廂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發呆,忽地外頭煙花聲炸起,深色的窗戶玻璃上映襯著絢爛的火花。外頭有人在喊新年快樂,聲音里透著一股傻樂勁兒。 時琦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這才發現已經零點了,又進入新的一年了。手機上有輕微的震動,是一條短信,四個簡短的字新年快樂,沒有備注名。 時琦知道周老夫人住院的消息,還是曾倩打來電話告訴她。曾倩今年過年倒是沒休假,在那端和時琦插科打諢了幾句,旋即神秘兮兮道:“跟你說件事兒,前天兒大晚上,周老夫人被送進院來搶救?!?/br> 時琦倒水的手一頓,壺口移出杯沿,熱水順著壺口灑了一小灘,她忙把熱水壺擱到流理臺上:“人沒事兒吧?“ 曾倩心有余悸道:“現在沒事兒,不過那天晚上差點可就去了,醫生還下了一回病危通知單哩?!?/br> 時琦拿起邊上的抹布擦干凈水漬,那端曾倩又自顧自地說起這幾天住院部里發生的事兒,兩人聊二十來分鐘,直到聽到那端護士長叫曾倩的聲音,兩人才掛了電話。 周老夫人住院的消息傳了出去,上門來探望的人算是絡繹不絕,有的沖著過世的老頭的面兒來得,也有沖著周慕深的來著。老太太通通一概不見,唯有喬三兒這伙人來了,老太太才愿意見。 喬三兒和沈二這伙人,打小就和周慕深一塊玩。幾個臭小子年歲相仿,兩人成伙,三人成幫。又都是男孩,性子淘,常常聚堆惹事。氣的周老夫人,常常拿著竹條兒,揚言要抽他們的屁股。 喬三兒來得時候,手上還捧了一束紅玫瑰,人來醫院探望病人都是送些康乃馨百合這類的,唯獨他不按常理出牌,捧著一大束紅艷艷的玫瑰,不知道還以為是看上這醫院里某個小護士獻殷勤來著呢。 周老夫人看著床頭那一大捧嬌艷的玫瑰,笑道:“我說你這混小子,該不會給哪個姑娘的花,人沒收,給擱我這兒來了吧?“ 喬三兒從茶幾上拿了顆蘋果,削著皮:“周奶奶,這您可是誤會我了,我哪能做這檔子沒良心的事兒。這玫瑰花,可是我特意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城郊那片玫瑰種植園,一支支給剪下來的,讓人給包裝好,又開車親自護送回來的?!?/br> 周老夫人笑瞇瞇:“怎么著,那這花我可得好好養著?!?/br> “可不是,我追女人都沒這么上心?!?/br> 周老夫人道:“今早,沈二那小子也來了一回。你說你們這些人,這眼看著都要到而立之年了,該找個好姑娘穩定下來了?!?/br> 喬三兒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周老夫人,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拭著刀鋒上頭沾的梨汁,擦完,擱到水果盤里,拿手撓撓了眉頭:“我這也犯愁呢,就是沒好姑娘愿意跟咱,要不您老人家給介紹幾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