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曾倩見到時琦,搖著頭,低聲啜泣:“時琦,我根本就沒有勾引她老公,是她老公給我發的信息,我都沒理睬。 短發女人吐了口唾沫:“你放屁!你沒勾引他,你沒勾引他,他是怎么知道你號碼的?!“短發女人不屈不撓,邊拿手指戳點著曾倩的腦門,”小狐貍精,還跟這兒裝白蓮花呢?老娘今兒就扒了你這身衣服,看你往后還有什么臉去勾引男人!“ 短發女人說著,動手就要去剝曾倩的護士服。 場面又鬧了起來,直到保安人員前來,才結束了這場糾紛。 那女人臨走時,還拿手指了指時琦,趾高氣揚的:“你,時琦是吧?我記住了?!?/br> 剛才這么一陣胡攪蠻纏,時琦原本拿發繩綁的頭發也散成一團,黑色發繩也不知跑到那去。曾倩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肩,垂著頭,無聲的啜泣著,地上扔著她的護士服,。 幾個小護士七嘴八舌的地安慰著曾倩,時琦看了眼周遭還站著的三三兩兩不肯散去的病人,將散落在頰側的幾縷發絲撥到耳后,說:“都散了吧?!?/br> 她長吁一口氣,直走幾步,撿取地上的護士服,起身時,余光掃到電梯處站著的人,一身剪裁服帖的黑色西裝,身形顯眼,卓爾不凡。 是一周沒見的周慕深。 時琦愣怔了幾秒,便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曾倩坐在凳子上,時琦拿著棉花棒給她處理傷口。 一張好好的臉,硬是被那女人給抓花了。 曾倩嗤牙咧嘴:“疼....哎....時琦,疼?!?/br> 時琦給她上完藥,這才問:“究竟怎么一回事?” 曾倩也覺的冤死了:“我哪知道啊,她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說我勾引她老公,她老公確實是有給我發一些信息,但我都沒回啊,也沒給過她老公我的電話。她這么一鬧,我可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br> 時琦對曾倩雖說不是百分百了解,但這兩年的朝夕相處,也足以看出一個人的秉性。這姑娘雖然性子大大咧咧的,平時做事也粗神經,但行事還是有底線的,是決不會做這種有違原則性的事兒。 曾倩見時琦神色嚴肅,可憐巴巴地問:“時琦,你該不會不相信我吧?” 時琦斜了她一眼,擰上藥水蓋子:“你沒那個膽子的?!?/br> 曾倩嘻嘻笑,目光瞥到時琦臉頰處的一道抓痕說:“那女的九陰白骨爪可真夠厲害的,你臉上要不要擦些藥???“ 時琦抬手摸了摸左臉頰處的一道劃痕,不是很深,但還是有輕微的刺痛,她搖頭:“沒事,過幾天就好了?!?/br> 時琦連接上了幾天的夜班,今天倒是可以早些回去。 幾日的雨水漣漣,在臨下班之際卻停了。 然而溫度還是偏低,冷風一吹,時琦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徒步到醫院門口,后邊又有鳴笛聲,時琦回頭匆匆瞥了眼,便又往邊上讓了讓。 車子開出來,卻在她的身邊停下。 車窗搖下,露出男人的清雋的側臉。 “我送你回去?!?/br>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些鼻音,與那日她在開水房偷聽他打電話時,有些不同。低沉暗啞,卻又透著輕微的性感之意。 時琦面上毫無波瀾,然而揣在外側大衣口袋的里手卻悄悄的捏成一團。她搖頭,目光微動,余光瞥到車子身后幾百米走來的人,她愣了下,微微瞇起眼睛,等看清那人。原本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卻在嘴邊打了個彎,改為接受,她說:“謝謝?!?/br> 繼而拉開副駕駛座車門,一矮身坐了進去。 等上了車,車子駛出一段距離。 時琦又后悔了,剛剛怎么沒坐在后座。 此刻坐在副駕駛上,她不敢動彈萬分,一直維持著從上車時就開始的坐姿,后脊背微微有些僵硬發酸。 時琦離開醫院時,忘了帶手套,原本冰冰涼涼的手心,這會兒因車里開著暖氣,倒是稍稍暖了不少。 車里的氣氛有些靜謐,又或者說從上車伊始,他向她問了住址后,兩人便沒再交流過。 她咬唇,心想是不是試圖和他扯些話題來說,就聽到邊上幾聲輕微的咳嗽。 時琦不由抬眼看去,男人一手掌著方向盤,因為手臂伸縮的緣故,黑色西服袖口下露出一小截挺括潔凈的襯衣袖口,層次分明。另一只手蜷縮成拳頭,輕抵著唇瓣,待咳嗽止了,這才搭落在膝頭上。 落在上頭的手,手指修長,不大粗也不大細,恰到好處,骨rou均勻,指甲干凈圓潤。 時琦覺得他這一雙手倒可以和外科醫生的手媲美了。 時琦不大清楚周慕深是否還記得她,畢竟她離開B市已有九年了。 時琦微垂著頭,兩只指頭揪在一起,愣愣地發著呆。 邊上的人一直很安靜,恰逢紅燈,周慕深停下車子,不由側頭看去,只見那姑娘頭抵著玻璃窗,闔著眼,睡熟了。 周慕深不禁搖頭失笑,剛才上車時,她還挺著脊背一副如臨大敵般正襟危坐的神情,卻沒想到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時琦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還在B市時,在周宅的客廳,和周堯青一起打忍者神龜。 那時還是盛夏,窗外的梧桐樹的枝椏落在墻上,一片樹影婆娑。 她和周堯青兩人盤腿坐在貼著瓷磚的地板上,一人抓著只游戲柄,按的嗒嗒直響,時不時伴隨著周堯青哇哇大叫的嗓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