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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 她依舊坐在他腿上,渾身的重量只賴他支持,兩人的姿勢明明曖昧至極,呼吸交錯,然而彼此氣氛已經漸漸冷下來。 窗外開始燃放春節煙火,門口開始有小聲的喧鬧,然而并沒有人進入客廳。 馮簡的臉火辣辣,卻不再是不只是因為□。 他一眼不眨地望著宛云,過了會,很平靜地說:“是因為你媽和宛靈的事,你厭惡我了?”他說,“但我并不會改變主意,即使損壞你的利益?!?/br> “什么?”宛云不解。 馮簡繼續平靜地說:“你很委屈?但李宛云,我也很委屈。我承認我開始有所圖,但你家當初答應和我聯姻,也不是因為認為我有那份做事能力?商場的確爾虞我詐,但也強調愿打愿挨。 我已經如你們愿娶你,為你家作出承擔。然而,我不是你們家族企業斗爭的棋子。我不是你媽的棋子,不是你meimei的棋子,更不是你的棋子。我只做好份內的事情,你們別想控制我——” 宛云撐在他肩上,明知對方誤會卻又不想解釋。心非常紛亂,身體倍感無力而下滑,又在漸漸而緩慢著容納著全部的馮簡。 剛剛周愈問為什么不肯回頭? 為什么? 十年前自己給出的答案,是她已經決定不再愛他,是無聊的自尊作祟,是她決心徹底改變自己生活的軌跡。 然而十年后,似乎又出現了一個嶄新而更強大的理由。那個理由讓她生氣,讓她焦躁,讓她推開情動的馮簡。 “——所以現在才討厭我?生我氣?不覺得晚了?我從沒變過,以后也不會為你改變?!瘪T簡強硬抬起她的下顎,他真恨她,也真恨自己,恨兩人極度的親密,更恨是她讓自己開始恨自己,“我對你家,對你,不夠仁至義盡?抑或我又有什么做錯的地方,我已經足夠忍耐。你以為我就喜歡這種——” “啪”。 宛云突然再打了他巴掌,盡管這次力氣極輕似瘙癢,但馮簡難以相信他被女人打了兩次。 “說了不是因為小事生氣,也并不是每個人都惦記你的保險箱?!彼只謴湍欠N平靜的語調,宛云特有的嗓音,清淡平靜又帶有些微微的戲謔。 馮簡身體和頭腦都怒極:“李宛云,你現在到底發什么瘋——” “我真的很后悔,十年前怎么沒燙死你這種無聊之極的男人,馮簡?!?/br> 馮簡惡毒道:“很好,想必燙死我,你就能帶著有趣的周愈,還有你更有趣的家人去周游世——” 然后,他聽到宛云清晰地說:“我已經愛上你了,馮簡?!?/br> ☆、97 13.8.2 馮簡面如土色。 他一直皺眉,臉色異常陰沉地瞪著她,不發一言,宛云再瞪回去。 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回應,然而這也不是需要避而不談的感情。 半晌后,馮簡終于開口打破沉默。 他艱難地說:“……你先上下動一動?!?/br> 再醒來,宛云發現她已經身躺二樓臥室的闊床上。 簾幕低低垂下,往外看去是清晨。宛云的意識略微猶豫,緩慢地往身邊看去。不出所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她瞇起眼睛,克制住心中巨大失望,起身時不由一愣。 宛云尚記得昨夜被馮簡褪去半邊衣衫,在她反應過來準備再賞馮簡第三個巴掌時,被男人輕松架住手,隨后長裙就空空吊在腳踝被扯落。但此刻,她那身昂貴而繁復桃紅晚衫是好好穿在身上,衣衫整齊,只腰間的衣帶略松。 床單干凈,□并無酸痛腫脹。再略微檢查身體,渾身也無之前被馮簡所摩擦出的印跡。 若不是因為某人之前的回答還蕩在腦海里,宛云幾乎懷疑她在大年三十遭遇場漫長而又劇烈的春情。 在此之前,她又再做了場無用告白。 然而起身走了沒幾步,突然感到有粘液從身體深處源源涌出,不受控制。宛云在洗手間重換衣裝,瞥到指尖沾染的淡淡腥白之物,立時用熱水良久洗手,雙頰guntang又恨得咬牙——不是那混蛋對她做的好事還能是誰?!虧他居然還替她穿上衣服! 宛云煩悶地往手臂涂抹潤膚霜,其實她也失態了。 倒并不是非要逼迫馮簡接受自己的感情。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曾經她多么看輕誓言,然而此刻卻又需要這些——誓言并不當真,但說出來的那一秒,至少表明對方愿意帶給她某種生活。 但馮簡不是。 他不說他做不到的話,不許諾不存在的東西,只要見勢不妙便沉默為金。 這種誠實曾經令人心安,如今卻誠實的令人不安。 馮簡有原則,然而始終不肯為她表態。再加上周愈之前說過的話,總讓宛云心中隱隱有不好預感。 下樓吃早飯,宛云接受別人的“新年快樂”時都缺乏心情。 在餐桌前坐下,她覺得今日腹中格外饑餓,但打起精神:“大家還沒起?不是今日要去迎財神?!?/br> 傭人為她端來熱粥,慢吞吞地說:“早已經迎完了,大小姐?!?/br> 宛云不解看著她。 對方字斟句酌:“小姐,今日已經是大年初二?!?/br> 宛云開始沒明白,隨后玉般的臉突然染紅,忽地把筷子往桌面一放。 傭人繼續耷拉眼皮,說:“姑爺不要我們吵醒小姐?!狈路鹪俾唤浶牡?,“噢,小姐昨日在房間睡的時候,姑爺和太太二小姐似乎有什么爭論,聲音弄得很大,后來又都出去,半夜才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