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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被她的氣勢震懾,一時間沉默。 一人試探問道:“當真好笑,你是誰?你又是誰的花頭?” 宛云只繼續沉默注視他們。 對方一時倒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又不想放過她。幾人再對視一眼,為首的青年開口,沙啞的聲音:“假若你真正有權勢,我們把你安然無恙的放走,你又能回報我們什么?你能不能讓我們兄弟幾個做成‘棗核’?” 宛云不懂這些行話,她沉默片刻,字斟句酌:“我不能許諾你除了錢以外的任何,你要是有什么要求——” 幾個小流氓突然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你倒滿臉正經,差點被唬??!”叫阿虎的人呸得吐痰在宛云腳下,“我們管條子的臥底叫‘棗核’!你說我們想做‘棗核’,又該找誰?” 為首的青年手牢牢地鉗制宛云,陰晦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他道:“這女人滿腦子彎彎,估計是外街的,瞧這衣著——罷,做完后干掉她好了,大不了再剁下她指頭要點贖金?!?/br> 接著又大力拽著她的手再往小巷中拉。 宛云全身冷汗,張嘴欲呼。正在此刻,眼前突然昏天暗地一片,耳邊傳來拳rou相擊聲,緊拽著手上的力道突松,胳膊卻被另一道力量牽住,猛地往外拉去。 “發什么呆,跟我走!” 熟悉而聲音在耳邊響起。 心提到嗓子眼,在狹隘的小巷穿梭。 長裙割破,高跟鞋咯腳,幾次迷茫地要緩住腳步,然而對方一直緊緊地拉著她的胳膊,逼迫她往前。兩個人的影子映照在鐵門上,快速移動。眼前的燈光在變換的速度中,不斷換成橘色和黃色。 馮簡顯然對這里熟悉,可惜身后的人同樣熟悉,緊跟不放。在一個交叉路口處,他略微沉吟,果斷選擇右邊 宛云喘氣想拉住他:“那里……好像是……死路……” 馮簡答非所問:“差兩分鐘凌晨一點?!?/br> 等他們跑到某個天臺的邊界處,無路口走。宛云只覺喉嚨生疼,追軍的腳步已經可聞,天臺距離地面足足有五米,跳下去恐怕最輕都要骨折。 馮簡面無表情地注視地面,仿佛自言自語:“都多少年了,總要碰碰運氣?!?/br> 此刻門吱地一聲被打開,那群地痞喘息地追上。 “cao他媽,還跑的挺快!” “哪里冒出的王八蛋?” 紅發青年隨后出現,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烏青一片,大概是馮簡之前所擊。 摸著傷口,他陰冷下令:“女的留下,男的——”似乎再冷笑,“也留著,讓他看哥哥我們行事?!?/br> 馮簡眉一皺,順手把身后的宛云拽出來。宛云猝不及防,猛然被推到前方,站穩腳步時聽到那些人哄笑一片,心知隨著之前的奔跑,發型和衣服都凌亂,頗為狼狽。而對面那幫人見識過馮簡的拳腳,原本略有懼意,此刻見他主動拉出宛云,倒也暫時不急,連番叫囂。 “去他媽的,現在怎么那么有眼力!” “英雄救美前也不問問緣由?急拉她過來,是不是想先嘗嘗滋味?” “這個小花頭別看漂亮,厲害得緊,還要許諾別人當棗核!” 馮簡冷笑反駁道:“這么不經打,哪有資格當棗核?” 那幫人還沒反應過來,馮簡箭步上前,一個下勾拳再將為首的紅發青年打倒。身邊的人迅速要反擊,馮簡拽著宛云退后,站到天臺的邊緣。 “是要……跳下去?” 馮簡看她一眼,冷漠道:“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想活命,就要跟著我——” 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手向前伸出去,打算宛云猶豫時,直接把她推下去。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從眼前消失,居然咬著唇干脆跳下天臺。 他愣了愣,暗罵一聲,隨后也跟著跳下。 在小流氓的呼嘯中,先后跳樓的兩人陷入一股惡臭物質當中,全身發疼,幸好毫發無損。 頭頂上的叫罵越來越遠。 凌晨一點,琳瑯街的垃圾卡車路過此處,清掃垃圾。 馮簡隨手摘了自己頭上的爛菜葉,恍惚地想,十年過后,老孫頭居然還那么敬業和準時。居然……還沒有死。 行了足足四五條街,馮簡再拽著宛云從垃圾車上跳下來,此刻垃圾車已經到琳瑯街的邊緣。 宛云在垃圾里悶了三十分鐘,幾欲作嘔,站到地面后才想到自己把坤包落在垃圾車里。馮簡冷哼一聲,轉頭返回垃圾車幫宛云找尋,卻被她拉住。 “算了?!蓖鹪颇樕n白,站到地面才知道自己全身無力,“不要管那些,我們回家——” 對方卻用極其陌生的目光看她,退后一步,冷冰冰地拒絕:“怎么?我剛救了你。你就要做我的生意?” 宛云皺眉:“馮簡?” 馮簡比她更沒好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隨后,從西服內側掏出錢包,數了數,遞給宛云200塊,“你剛才丟了包,這錢就當我給你的。以后拉客時小心點,別惹上那群流氓。下次你的運氣就沒有那么好,還有陌生人傻到救你?!?/br> 宛云再真真正正愣住。 這一晚驚心動魄又荒謬透頂。 轉折似乎不在于她幾乎被屑小所侮辱,不在于他打人,不在于她被人拉著從天臺跳到垃圾車,不在于她和他幾乎同時命懸一線——經歷如此事情,馮簡居然至今都在醉著,而且經過一番冷風吹和劇烈奔跑,他似乎醉得更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