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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云略微提起嘴角。 ——能把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說得那么甜蜜和如意,大概只有家里這位天使般的小meimei吧。 宛云猜馮簡當初選擇宛今的原因只是因為meimei性格好,不似宛靈處事過于鋒芒。不料居然有這段前事——倒也算是緣分。如果馮簡到現在還記得meimei十年前的舉手之勞,這證明知恩。 男人也許并沒有外界商場傳得理智無情,過于計較得失。 宛今似乎已經全面接收自己的婚姻,她低著頭,輕輕對馮簡說:“以后,請你多多指教?!?/br> 馮簡回過神,顯然不太知道說什么好,便繼續用那種平靜的聲音敷衍道:“我會對你好的?!?/br> 宛今低下頭:“其實,我現在的身高大概已經能到你肩膀……” 馮簡不由再愣住,又尷尬站在原地一會,才勉強理解這是眼前的少女正邀請自己去擁抱她的信號。 男人顯然沒什么柔情蜜意和被女孩主動表白的經驗,隨后面對這種親近而很不自在起來。他微微皺起眉,有些抗拒。但面對眼前期待的少女,遲疑片刻,到底還是走上前去,動作僵硬地擁住女孩。 然后觸上一雙眼睛。 宛云原本的位置是緊緊貼得墻,沙發將身軀隱藏得極好,無人能看清她在房內——只要馮簡不再走上前一步,去擁抱宛今。 此刻,男人的身高使馮簡居高臨下地看著聽墻角的自己,于是宛云眼睜睜地看著馮簡的臉色由震驚轉惱怒轉思索最終卻又恢復了如常。 ——何瀧對他的評語是什么來著?好像是,好像是記仇吧?宛云迎著他黑色無光的眸子,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馮簡已經從她藏身的角落里收回目光。 他再抱了宛今一會,隨即禮貌松開,若無其事道:“你母親正在找你?!?/br> 宛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你不和我一起下去?” 馮簡只說:“我待會去找你?!?/br> 目光冷冷向宛云躲避的位置一瞥。 宛今離去,馮簡隨手把房間門反鎖住,動作停頓片刻后才沉著臉回頭,不由一愣。 宛云已經從藏身處走出來。 她做的第一件事依舊是費力地去摸圍巾。但手臂長度有限,只好轉頭求助道:“馮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沙發挪一挪,我的圍巾掉到后面去,實在取不出來?!?/br> 馮簡看了宛云明艷到若無其事的臉一會,嘴角微微一抿,倒也依言走過去。 男人力氣大,輕易地就推動沙發,伸長臂準備把圍巾撿起來。 宛云嘴里客氣:“多謝妹夫?!?/br> 馮簡依舊彎著腰,單手撐著沙發背借力,露出手腕處一道紅色的疤痕。 ——很大的一塊,如今成了是鍺紅色,沉淀在皮膚紋理的深層處。原本是接近靜脈處的醒目位置,此刻被名貴的手表遮住并不顯露,但隨著馮簡俯身,便順著袖口的滑落而展露人前。 馮簡如有所感,回頭觸到她好奇地視線。他眸光變了變,直起身來,倒是利落把袖口往上撩開,索性讓她把那道疤痕看個仔細。 ——從手腕處一直延伸到手肘,巴掌大小,表面不平,現在看來仍然可怖,似乎是多年前留下的印記。 應該是燙傷……吧,她不太了解醫學。 宛云也只再看了一眼,隨后收回目光,禮貌道:“男人在外打拼,總會受一些傷?!?/br> 馮簡起先還面無表情地看著宛云,似乎等待她發表高見。聽聞此言,不由愣住。 宛云再溫和道:“幸好現在馮先生功成名就,也算對得起曾經擁有過的疼痛。這便足夠?!?/br> 馮簡眉頭更皺,各種不得其意。 宛云也不希望他得其意。 實際上,宛云只是尷尬,只是在漫無邊際地扯著閑話,若馮簡此刻能認真思考她說的人生大道理,她也好趁著他發怔的時候離開。 最好是馮簡認為她是莫名其妙之人,別和自己計較。 馮簡下意識地按了按額角,一張口,卻問了句和剛才的烏龍完全不相干的話題。 他淡淡說:“敢問李大小姐,十年前你多少歲?” 這次,換宛云一愣。 馮簡替她回答:“如果我沒記錯,十年前,李大小姐也剛好和令妹一邊歲數,也是十八歲?” 宛云恍惚了下。 ☆、1.3 的確啊。 已經過去十年。 宛云惆悵地想著自己的十八歲,當時她還是高中的小姑娘,當時她的臉鮮嫩得掐出水來,當時她還富有那么多春韭般的感情,她還擁有那么多時間、熱情地愛過人——再聯想起現在,只覺得往事如煙。 十年簡直是一晃的事。 馮簡沒有繼續給宛云思索的時間,他意有所指:“可惜十年過去,李大小姐這性子倒是還沒怎么變?!?/br> 宛云不由皺眉,但對上馮簡那雙諷刺的眸子時,她突然心頭一跳。 等等,等等。 有什么事情不對頭。 十年前,宛云十八歲,馮簡說他曾經工作在錦繡,還有馮簡所說的燙傷—— 十年前,李家長小姐在城中的錦繡會所,舉辦她十八歲的成人宴。 外人看起來鮮花錦繡的東西擺設,實際沒那么有趣。宛云穿著比自己腰小了兩號的晚裝,踩著高跟鞋,百無聊賴地擺弄自己的手指,還被遠處地何瀧狠狠瞪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