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嬌甜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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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夜晚更是冷,這時候在外頭候著的人已是不多,顧言靳尋著偏僻無人的路朝阮白白日說的方向摸索著走去。 “小乖姑娘,這是二王子為你準備的一套新褥子,奴抱著都覺得又暖和又舒服呢?!?/br> 安靜的帳中,燭火跳動著溫暖的明亮,阮白抬頭便看見烏拉抱了一床被褥進來,將其放在榻上。 “小乖姑娘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的話奴便在外頭候著了?!?/br> 聞言阮白愣了下,心里有些為難。若是烏拉一直在外面等著,要是顧言靳來的話怎么進來。 “今晚就不用守夜了,你守了這么久也累了,不妨歇一晚罷?!彼缡堑?,烏拉卻固執地搖了搖頭。 “二王子擔憂晚上會有別的賊人偷入營帳,小乖姑娘生的貌美,多的是覬覦的人呢,可不能大意了。奴早已經習慣了,并不覺得累?!闭Z罷她也不再等阮白說什么,徑自出了帳子。 只要是與拓跋圭隼有關的事,烏拉都頑固的像一塊不開竅的老石頭,無論阮白說的口干舌燥,也堅決不肯退讓一步。 阮白也是深知她的這個脾性,只好作罷讓她離開的打算,耷拉著腦袋熄了火打算入睡。 新褥子很厚,只是帶著她不熟悉的味道。阮白在上面嗅得到草原的氣息,嗅得到混雜著泥土的氣息,卻唯獨嗅不到任何她熟悉的家鄉氣息。 夜逐漸深了,她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蓋著被子,腦海卻特別清醒。 嘆了口氣,阮白正想起身去點亮燭火尋點事做,忽然間一只手掌蒙上她的嘴,旋即下一刻整個人便被拉進了那人的懷里,溫暖緊實的懷抱,熟悉的讓她一瞬間差點落淚。 “噓?!鳖櫻越滦」媚镆詾槭莿e的人呼叫,才偷摸著進來后第一時間捂上她的嘴,卻沒料到從始至終小姑娘都安安靜靜的,絲毫沒有慌亂。 阮白伸手反抱住他,狠狠地在他懷里蹭了蹭,又埋在他的胸前安靜下來不動,只手上抱的緊,鼻子和腦海中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 “我知道是子霽哥哥?!彼裰回垉核频妮p輕的,又小心翼翼地出聲,如獲珍寶地抱著他悶聲喃喃細語,“這不是夢吧?我還沒睡著呢?!?/br> 顧言靳瞳孔微縮,翻身將小姑娘壓在身下,她蓋著被褥,衣服與被子間的摩挲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烏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小乖姑娘?” 沒有傳來回應聲,烏拉又聽了會兒,想著也許是阮白睡著了翻身無意識發出的聲音,便沒再多心。 帳內阮白正屏氣凝神,唯恐被烏拉發現了,聽到她沒有再出聲也沒有進來的舉動,松了口氣,回過神來就對上顧言靳從上方望著她的眼睛。 皓月當空,清光萬里,不及他眼中所藏星辰大海。阮白一直都知道,她最無法抵抗的就是顧言靳這樣子看她,像他的整片夜空里只有她,所有的星光都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陪襯,唯有她才是最耀眼最無法媲美的亮色。 而在她恍神的時候,顧言靳已然俯身近到她的眼前,唇與唇之間緊緊相貼,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呼吸間,彌漫開難言的曖昧。 唇齒糾纏,不同于往日的溫柔繾綣,而是充斥著掠奪性和占有,像在屬于自己的領土上打好標記,想她全身上下都浸染著他的氣息,再不會走丟。 分明是寒冷入骨的冬日,也沒有火爐暖屋,阮白卻覺得被他撫過的寸寸肌膚都在發燙,被褥里暖烘烘的,連帶著熱意的火苗蔓延至腦中,燒的一片恍惚完全無法思考。 她沉溺在這樣抵死纏綿的愛意中,分不清到底這一切是她思念過度的臆想還是真的現實,而唯一清晰的是顧言靳深邃地凝視著她的眼神,那樣深情的灼目。 阮白到底是嬌養的女兒家,又正是來葵水時期懶散脆弱,這樣一番溫存后依偎著顧言靳嗅著他的氣息就睡了過去。 顧言靳愛憐地撫著她的一頭烏黑的發絲,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今夜小姑娘這樣脆弱敏感,又患得患失,他也沒機會說些什么,等明兒吧,還有時間。 今天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他看著阮白靠著他睡的香甜,臉上粉撲撲的,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唇角染上一抹柔軟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一天假 準備回家的事 后天就回去了 國慶補回來qwq 第65章 一切有他 翌日阮白醒來時, 身邊空無一人, 唯有新褥子上還殘存著顧言靳的氣息,彰顯出昨夜的一切不是夢。她閉著眼眼, 將臉埋進被子里,動了動鼻翼,心里頓時平靜下來。 烏拉照往常一樣進屋伺候阮白, 進來見她眉眼彎彎恬靜笑著的模樣,不由也訝異道。 “小乖姑娘今日心情似乎不錯?!?/br> 阮白沒有回應她, 烏拉也習慣了她的冷淡, 自顧自說的起勁。洗漱過后見阮白抬步要出去, 也忙跟出去。 “小乖姑娘又要出去嗎?” “出去散心?!?/br> 她隨口回了一句,烏拉心底忽然升上一種不好的預感。直到看到阮白去的方向果真是昨日去的馬棚,臉色登時變幻幾番,很不好看。 阮白去馬棚自然是才隔了一會兒便又想見顧言靳,只是也知道不能讓烏拉懷疑, 因此她過去時便裝作是對馬匹感興趣, 余光卻始終看向那個在一旁打理馬棚沉默寡語的男人。 —— “她最近常去那邊的小馬棚?” 拓跋圭隼垂眸若有所思, “我記著你應當很厭惡那個馬棚?” 烏拉聞言猛然驚喜抬頭看去, 下一刻察覺到自己越距了,忙不迭乖順低頭垂下眼點頭應到,只是眼底仍掩不住欣喜。 她在拓跋圭隼手下伺候前便是在大王子那兒做活,后來也是拓跋圭隼從大王子手下救出她于水火之中。她本就將拓跋圭隼視為神袛,自那以后,烏拉更是從心底發誓, 這一生都愿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二王子。 而她之所以如此排斥那個馬棚,亦是因為每當大王子懲罰她時都是在那馬棚處極盡折磨。 這些事雖已過去許久,但那種陰影仍縈繞在心底??啥踝舆€記得這些事! 拓跋圭隼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的女人一副受寵若驚又欣喜若狂的模樣,嘴角微勾。 “小乖對你似乎很有敵意?!?/br> 烏拉聽他這樣一說,立刻表明態度,“奴是全心全意伺候著小乖姑娘的,絕無半點分心?!?/br> 拓跋圭隼卻搖了搖頭,意不在此。他知道烏拉對他有多迷戀推崇,這是他最忠心的一枚棋子。又念及阮白此時對他的排斥,稍加思索便能想的到為何阮白會不喜烏拉。 他自認為想明白了阮白常去馬棚的原因,對這野性未馴還愛咬人的小動物的報復手段不免失笑覺著有趣,揮了揮手,沒說什么,任由張牙舞爪的小乖鬧去了。 阮白在這之前便想到過這一層遮掩的理由,只是也不太確定拓跋圭隼當真不會懷疑,因此心中一直提著不敢松懈半分,只等他有一絲懷疑的動作便決定不再去馬棚,而卻始終遲遲沒有下一步。 拓跋圭隼信了。阮白露出笑容,心情越發愉悅。 自上回顧言靳晚上偷偷摸摸著來帳中,也過去了幾日。 阮白本在那天的第二天睜眼等了許久,但直到最后終于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也沒等到顧言靳。她便是猜子霽哥哥喬裝打扮還扮作下人進來不僅是為了尋她,也是為了打探情報以便布局。 念及至此便放平心態,也不執著于一定要等他再來,總歸白日也是能夠看見他的,還是光明正大無須遮掩。 雖是這么說,然而等到某一夜顧言靳再次突如其來地又進了帳子摟住她時,阮白還是心里一顫,笑的眼兒如彎月似的鉆到他懷里,揪著衣袍依戀地蹭了蹭。 顧言靳對小姑娘的黏人雖然無奈,但顯然也是很受用,邊順著毛邊聲音低柔的能滴水似的。 “這幾日沒能過來,前線的戰事一觸即發,岳父大人也帶領著虎兵營的人駐扎在附近不遠處我須動作快些打亂他們的計劃,才沒能過來?!?/br> 阮白乖巧地點點頭不作聲,只靜靜靠著他,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安寧。 她不知道顧言靳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在烏拉的看守下進來,還敢這樣說話不怕驚動到外頭的人,想來烏拉要么此時被引開不在外頭,要么是出了別的事,總歸與她無關。她只要好好地待在顧言靳的羽翼下,感受他的保護和溫柔就好了。 她又不是什么能人異士,在自己心悅的人面前嬌氣柔弱又有什么關系,她樂意。 顧言靳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白嫩嫩的臉,在她不滿嗔怒的眼神下勾唇輕笑,一手圈住她低聲同她說著屆時離開的計劃。 他說的輕巧,直接來說便是等那日開戰,后方營帳這一塊自然人數就少了,也便能趁亂離開。 只是聽起來簡單,若真實施起來卻很難。畢竟拓跋圭隼在草原當權,縱使那時混亂,他也是能令人看守住阮白,更何況還有顧言靳。 但是阮白只安靜乖順地聽著,滿臉信賴地彎唇時不時應答一聲。 反正啊,有什么事還有她的子霽哥哥頂著,那也便沒什么可怕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 等明天好吧! 第66章 被人盯上 日子漸漸過去, 平淡無奇, 但也有過一兩段小插曲。 譬如阮白常出帳子去馬棚的事,有許多人都見著了, 有的人也便按捺不住,起了心思。 她是一塊香餑餑,同時也是所有愛慕二王子的女子的眼中釘。 原先阮白總在帳中沒有心思出去, 拓跋圭隼命人照看她,就連二王子妃都沒能出手對其下手, 足以見拓跋圭隼有多重視她。 她在帳中不易動手, 但近些日子阮白常出來, 拓跋圭隼又忙于備戰一事,定然沒有多余的心力來管阮白,有的人便心思活絡起來了。 阮白正聚精會神看著馬匹,實則注意力一直在遠處顧言靳身上,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談話聲, 尋聲回頭望去, 便見幾個高挑一身小麥色膚色的女子正不悅地蹙眉朝烏拉說著什么, 而烏拉只低著頭喏喏應是, 卻半點不肯讓步。 “不過是王子手下的一個賤奴而已,竟然也敢攔我們的路?” 為首一臉傲慢開口說話的是前段日子頗為受寵的拓跋圭隼的妾室之一,她自聽聞拓跋圭隼帶回一個女子并且還命人好好看護后,妒火叢生。更在之后察覺二王子妃都未出手時,更是詫異。 但薩多姆身為王子妃哪怕是不出手,她有阿伏干族為后盾支撐著, 王子也不會廢除她的地位,但她們這些以拓跋圭隼的寵愛為生的妾室和女奴就不同了。 自阮白來后,拓跋圭隼就幾乎不曾再尋過她們,其中固然有忙于政事的緣由,但她可聽聞好幾次二王子得空時去的都是這大夏女子的帳子里,要說沒發生什么說出去誰信啊。 但之前機會難尋,她們無從下手,這會兒獵物自個主動跑出來,豈不是明擺的好機會。因此待打聽清楚后,一行人便過來了,卻又被烏拉給攔下。 同為侍奉拓跋圭隼的女人,但她們是有過寵的房中人,而烏拉只是一個伺候的女奴,又有什么資格命令她們離開。 幾個女人如沸騰開的熱水一般,咕嚕咕嚕地你一言我一句盛氣凌人地沖著烏拉說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阮白遠遠瞧著本是不想管的,然雖烏拉總勸誡她歸順拓跋圭隼,但在伺候照顧上亦是費心費力。再者等烏拉沒能攔住,讓那群女人們過來了,她一個人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這樣想著,阮白轉過身朝烏拉那兒走去,腦海里思索了一堆既不退讓又不是特別咄咄逼人的言辭,可等到她站在人面前聽見她們說話后,頓時傻了眼。 這些女子各個說的都是柔然語,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只是之前站在遠處看見她們神色傲慢不屑,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模樣,方才清楚地明白是在指責烏拉。 為首的女人看見阮白自個跑到面前,愣了一下,下一刻冷笑一聲,旋即開口就是一陣嘰里呱啦阮白聽不懂的話,只能從她的神色和語氣中感覺出不是什么好話。 阮白回過頭茫然地看向烏拉,烏拉顯然是在極力維護她,同樣語氣堅決地說著什么,但阮白仍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許是自來到柔然后,拓跋圭隼同她說話以及派在她身邊的人都是懂的大夏語的,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忘記平常的柔然人是不懂大夏語的。 原本做好迎敵準備的小兔子茫然地收起了爪子,默默退了回去。 哪怕就是和小狗兒交流都尚且能明白意思,況且小狗兒的叫聲比這些尖細的聲音要好聽的多。 那站在前頭的女人眼見著阮白要退開,頓時惱火,也顧不上烏拉話里說的拓跋圭隼的威脅,一把推開她直直走向阮白。 阮白感受的出那女人的不善,自然不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她過來,提起裙擺就往顧言靳那兒跑。 高挑女人被她這么一折騰,頓時也起了貓捉老鼠的興致,慢下步子邁向她,正要讓這只獵物好好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圖迷惑二王子時,忽然聽見身后和自己一同來的那些女人的喚聲,愕然回頭看去,幾只馬匹發了瘋似的朝她奔來,帶起凜冽的寒風襲來。 她當機立斷靠著在草原生活多年來的下意識防備,往一旁滾去躲過馬匹,身上沾染了一身灰塵,地上有近日風雪夾帶來的碎石子,劃破衣服,看起來狼狽不堪。 女人咬牙切齒地看過去是誰做的,卻什么也沒看到,正半伏在地上警惕巡視四周,下一刻那馬匹從先前奔去的方向又朝著她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