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管事的,是小的疏忽了,小的這就去打掃! 明山有了他哥的例子做樣子,趕忙cao起掃把就去了自己的崗位。 王青野看管事的接連著不帶喘氣的訓了廚子,又訓了伙計,一幫人叫苦不迭。 眼瞧了一波雞飛狗跳,王青野心中更是煩悶,管事的猴精兒,手底下的人都訓斥了,連忙自個兒又請了罪,深深的把自己檢討了一番。 是我管教手底下的人不周,還讓郎君親自來訓斥,實在是我的疏忽。郎君放心,我今兒往后定然細細盯著這些蹄子,省得又有人偷jian?;?!管事的給王青野遞茶:還請郎君切勿傷了神,那可就不值當了。 好話歹話都讓他給說了個盡,王青野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心里的氣悶之處未得排解,反而更堵,他沒接茶,拂袖揚長而去。 今兒個是不是黃歷不好,東家冷著張臉好嚇人,管事的又拿咱們開刀。 伙計委屈巴巴道:我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郎君這般,素日里雖然也冷著張臉,但也并非那么唬人啊。 就是苦了他們這些替人做事兒的,主子心中不愉,他們挨了好一通罵。 王青野出了鋪子,自知也沒心情教廚娘做吃食,索性扭身去了街上的攬月酒肆。 一杯炙口的酒下肚,心里倒是平和了些。 郎君,可要叫個姑娘同您倒酒? 王青野不耐煩的掃了掃手,伙計識趣的退了出去。 他心里煩悶的很,窩了一肚子的不愉,綿舒回來后就不對勁,人還是那人,可是心思卻不是曾經的心思了,讓他捉摸不透。 以前綿舒單純可愛,什么都會表現在臉上,現在的小魚崽不一樣了,什么都憋在心里,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是最惱讓他去猜心思了,可又是自己心尖兒上頭的人,也沒法子不耐著性子去猜。 左右是沒猜出哪里不對,倒是明顯的察覺到小魚崽手不讓牽了、頭發不讓摸了、魚也不讓抱了,哪哪兒躲著他,當真是處處不如意,他恨不得回去拿了麻繩把那小崽子給綁了! 他撐著臉,難不成是到了青春期? 幾杯酒下去不解愁,索性提了一壺灌,倒是舒坦了些。 郎君,這酒烈,要不跟您上點小菜就著?可別傷了脾胃。 這話說的王青野傷心,連個不相干的小伙計都會關心他,綿舒卻只會跟他板著臉,他垂著眼皮從錢袋里摸了一把碎銀子丟給小伙計:給你的賞錢,別來打擾我。 是,是。 伙計高興的接過賞錢,這不比他干一個月的工錢多嗎。 * 綿舒直播了兩個時辰,說給直播間的人看尾巴,到底是故意氣王青野的話,最后也沒讓直播間的人看到,作為補償,于是便多直播了會兒,東西也吃了一大堆,許是王青野出門前叫了管家和小廝別去打擾他,院子里一直靜悄悄的,眼瞧著天已擦黑,卻是遲遲不見人回來。 他心里有些著急,故意氣王青野說了重話,不知人有沒有往心里去。 其實他就是氣王青野什么都不同他解釋,自己心里也憋的難受,也是王青野太慣著他了,無端生出些恃寵而驕的性子來。 他眼睛有點紅,分明走的時候說很快就回來的,明面兒上他是假裝不跟王青野親近,實際還是很粘他的。 九叔。 關了直播,他叫老管家進來,問了問人:準備了晚飯沒? 已經在準備了。 綿舒眸子微動:你做的? 九叔笑了笑:老奴不會做,是外頭請的廚子,往日里郎君繁忙的時候便叫的廚子在家做飯。 今天他不做??? 老管家瞧著小哥兒關切詢問的眼神,會意道:郎君有些日子沒有去處理生意了,許是鋪子的事兒千頭萬緒,郎君耽擱了回來,免得郎君餓著肚子,我便讓阿忠去叫了廚子來準備晚飯。 嗯。 綿舒吶吶應了一聲,面上早寫滿了憂慮。 那老奴便先下去了,若是小郎君有事再喚老奴。 綿舒沒有答話,人走了幾步遠后,他又把人叫?。壕攀逵袥]有覺得我做的很過分? 老管家頓了腳步,看向直直看向他的小哥兒,道:小郎君何出此言。 綿舒輕笑:你們日日伺候著,見我這般對他,恐怕早就不滿了。 老管家誠惶誠恐道:老奴不敢。 別的不敢說,但是郎君對小郎君是極好的,老奴雖然只跟了郎君不過半年余,但還是頭次見郎君如此對一個人。 綿舒忍著眼眶里濕潤:他以前也對我這么好的。 老奴不知郎君舊事,原小郎君和郎君是舊識。 綿舒抬了抬手:天黑了,在門前多點兩盞燈吧。 是。 晚飯做好的時候王青野也還沒有回來,綿舒也吃不進去東西,幾次到門口轉悠,卻是不見人回來。 郎君不在鋪子里,管事說下午些時候去了鋪子一趟便走了。 綿舒聽阿忠的話,垂下眸子,面上沒有太大情緒,手指卻曲了個緊。 小郎君別著急,許是哪位老爺叫了郎君去談生意,往日里也有回來晚的時候,皇城腳下不會出事兒的。老奴再叫阿忠去幾處熟識的地方找找看。 話音剛落,一股酒氣隨著晚風從門口撲了進來,綿舒眼里頓時有了光,旋即又疊起眉頭。 看著讓人攙扶著回來的酒鬼,他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一把拖過被小伙計攙著的男人,拽著進了屋。 小伙計傻乎乎的看著兩人,老管家連忙去善后,又給了伙計一些賞錢。 綿舒扯著一身酒味的人進屋,男人許是醉的厲害,整個兒壓在了他身上,重的很,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他心里生氣,怕是這人醉糊涂了還在方才那眉清目秀的小伙計身上蹭來著,進屋他便把人扔在了地上。 王青野摔到傷口,嘶了一聲:你就不知道心疼我一下嗎?這么晚了我不回來你也不出來找找,還是那小伙計,實在看不下了才把我送回來,若是我走丟了你不擔心? 誰要擔心你,最好是醉死在外頭,省的丟人現眼。綿舒瞧著方才還跟個死豬一樣的人,時下雙手撐地還能好好說話呢:還不滾去洗一洗你那一身酒味。 王青野眸光變弱,突然站了起來,砰的一聲,把人推到了門板上,單手撐著門板將綿舒困在狹小的空間里。 ..........所以回來發現我讓你失望了,已經嫌棄厭倦我了嗎? 綿舒怔?。何液螘r有這樣說過! 王青野長嘆了口氣,目光晦暗。 綿舒見到王青野如此頹唐,心中悶疼,他眼睛紅了一圈,伸手去拉王青野的手:我真沒有這樣想過。 王青野眸光如火,像是要把人燃盡了一般:綿舒,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綿舒心中動容,但尚未反應過來,忽的被掐住了下巴,眼前的男人突然偏頭吻了上來,不同于曾經他淺嘗輒止的吻,男人一路侵池掠地,咬了他的唇,甚至還撬開了他的牙縫,一股酒味滑進了嘴里........ 他哪里招架的住人這樣,不多時便呼吸困難,想要把身前的人推開,反而被吻的更緊,直到他腿軟站不穩,才被人摟住腰松開了嘴,末了,竟還留戀的在他唇角舔了一下。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許是被剝脫了空氣人傻了,也許是酒精作祟,他腦子尚未清醒過來,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眼睛和臉頰涼涼的。 王青野回過神來,看見綿舒哭的一臉淚水,卻又沒有做聲,心下慌,酒也醒了大半,手忙腳亂的給綿舒擦眼淚:怎么哭了,你別哭啊,是我不好。 綿舒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著王青野,人都傻了。 男人垂首試著去抱綿舒,好在少年并沒有拒絕,好一會兒后才在他懷里抽泣起來。 你打我罵我吧,是我嚇到你了,我喝醉酒神志不清,你就當被狗咬了一下。 綿舒拽著王青野腰間的衣裳:誰家的狗這么討人嫌,竟然咬人的嘴。 王青野吐了口氣,緊緊抱住了人,良久后,聲音沙啞道:明明好好的,你怎么學始亂終棄那一套呢。 我何時始亂終棄了! 王青野順著小魚的逆鱗:你說讓我喜歡你,讓我等你,讓我同你在一起,我信了,可你又一走了之。我等了近四年,好不易等到你回來,以為我們能好好在一起了,可你回來便同我使性子發脾氣,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錯了,若是你真的嫌棄我不喜歡我了,那你也告訴我,別在這樣讓我難過了。亦或是還要我等,那你也給我個期限,讓我也有個盼頭。 綿舒覺得這人有點惡人先告狀,可又實在可憐,那么一大只抱著他語氣委屈,讓他心里堵的難受,像真是自己任性做錯了事情讓他傷心了。 我不是有意要走的,我想和你告別,可是人魚宮的人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帶走。我也想著逃走早些回來找你,可是他們把我看的緊,我沒有辦法回來。 綿舒反手抱住了王青野:我......我也沒有不喜歡你了。 那你為什么要躲著我?也不讓我親近了。 我何時躲著你了。同在一個屋檐下,我能躲到哪里去。 王青野抬起頭看著綿舒:為何不解釋不同我親近? 綿舒斜開眸子,氣鼓鼓道:你不是都有家室了嗎。 王青野失笑:所以你便是為了這事兒再跟我置氣? 綿舒不答他的話,王青野捏著他的下巴看向自己:霞城的宅子你回來便去瞧了,時下又住在京城的宅子里,我有沒有家室,你不是該比誰都清楚嗎?如何還信了我哄騙小姑娘的話?嗯? 誰知道王郎君有沒有在別處置家宅金屋藏嬌,左右我是還未見到人便聽說郎君早有了家室。 王青野無奈的抱著人:我若真有家室那也合該是日日同我住在一起的,有誰娶了媳婦兒會置在別處,讓人獨守空房的? 綿舒自知理虧,可之前確實是為這事給氣到了,王青野又不曾給他解釋,他到底是心里沒有底,且以前遇了秦家書生一事,怎么可能不害怕,今下兩人把話說開倒也沒什么了。 若是因為這事兒我同你道歉。王青見人不說話,又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還打算讓我等多久? 綿舒抿了抿唇:我不是回來了嗎,心思跟以前也一樣。 王青野眉眼有了笑,湊上去又在綿舒的唇上親了一口,少年的唇軟軟的,又很清涼,總而言之就是讓人親不夠:君心似我心,那便夠了。 綿舒有點臉紅不好意思看王青野,心里又高興,想要躲起來,連忙推王青野:你一身酒味,快去洗洗。 王青野抱著人卻不肯撒手,埋頭在綿舒脖子上蹭了蹭:我喝醉了,你今晚留下來照顧照顧我,好不好? 我讓阿忠給你煮醒酒湯。 我不要,我就要你。王青野拉著綿舒的手:我保證,肯定不會亂來。 綿舒哼哼:你保證?不知道之前是誰信誓旦旦說不喜歡親魚嘴的。 王青野臉不紅心不跳:那人多少是不知好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綿舒:有些人不要臉起來連自己都罵。 第46章 王青野抖了抖被子, 讓薄被變得更加蓬松一些,他躺下朝著綿舒拍了拍手彎,示意他睡過來。 綿舒抿嘴沒說話, 身體卻很實誠的爬過去枕到了手彎彎上。王青野一收胳膊便將人摟到了懷里,一只腳還勾著小魚崽的小腿, 崽子變大了很多, 以前這樣是可以把小魚崽整個兒圈住的, 但現在不行了。 魚崽很喜歡王青野這樣抱著他睡, 以前就愛爬到王青野的床上, 但是王青野總是不讓,得好一番撒潑賣乖才能得到許可,雖嘴上說著嫌棄他身上冷, 可鉆進被窩里還是會抱著他。 他在王青野懷里拱了拱, 從被子里探出腦袋,湊到王青野耳朵前, 輕輕道:謝謝你還在等我。 王青野偏頭,看著一臉溫和笑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綿舒,伸手將人拉到自己懷里, 讓他覆在自己胸前:怎么說起這些傻話了? 幾年前我讓小江過來給你帶信, 他回去后被潛伯發現了, 雖說沒有懲罰他,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和母親還有哥哥, 但是此后卻把小江看的很緊,我找不到可信的人魚回來給你傳信, 不知道你這幾年究竟怎么樣。綿舒眸光閃爍,眼睛有點紅:我回來以后聽到了不少傳言,又親口聽你說有了家室, 心里很擔心。 王青野皺眉: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呢? 我想問,可是我又害怕問,我怕是真的,怕問了反而更難受。 聽到綿舒的聲音變得哽咽,王青野慢慢順著魚崽的背安撫著魚崽:是我沒有同你說明白,看著你回來心里高興便什么都忘了。 說著,他忽然起身從身旁的柜子里取出了個小錦盒遞給綿舒:打開看看。 綿舒坐起身,疑惑的接過錦盒打開,里頭竟然放著兩個銀質小鈴鐺,正是當初王青野給他買的那兩枚。 王青野坐在床邊,拾起其中的一枚,讓綿舒把手腕伸出來,重新將鈴鐺給他系在了手腕上,紅繩銀鈴白膚,很襯小魚崽。 綿舒晃了晃手腕,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我把另一個的繩子也改過,時下能系在手腕上了。 王青野把另一個鈴鐺也交給了綿舒,遂又挽起自己的褻衣袖子,一并遞到了綿舒身前。 綿舒小心的把鈴鐺系在了王青野的左手腕上:你把這個帶手上出門不怕別人看到了笑話你嗎? 比以前栓在腰帶上要低調多了,再者跟你的是一對,別人看到了只會羨慕。 綿舒斂著笑意系好鈴鐺,如今一切又和往昔再無不同,他心里踏實,伸手抱住王青野的脖子,撒嬌道:你再親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