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愛我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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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眸光一凜,語聲微沉:“我見你郁郁寡歡,因那衛家小娘子在,甚至不敢去和舒家的大公子和兩位小娘子打招呼,便想去為你討個公道說法?!?/br> 誰知道被自己的meimei騙得好狠。 “衛家小娘子說是馮家的四小姐提議讓你們比試投壺,為何你不曾說?還有,雖然那衛家小娘子門第不高,但你怎能因此而言語挖苦?這般做派,何來貴女風度?我見她淑雅嫻靜,性子溫和,應不會是難相處的人。何況她是父母遇難,才不得不來投奔自己姨父姨母的!我這一次真在舒家大公子面前丟臉丟得狠了……” 林盛不停數落著林薇,林薇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想到此時的舒瑾可能如何看待她,她挺直的背脊垮下來,神色落寞。 林盛說得半天,見林薇在發呆,不由惱道:“五妹你在聽嗎?” 林薇垂下眼,沒有應聲,只覺得欲哭無淚,欲惱無言。 …… 林盛離開之后不久,眼瞧空地上人少了些,衛靈兒便帶著衛昭去放風箏。舒靜怡想邀請舒瑾一起去騎馬,但舒瑾以身體不適為由拒了,讓舒靜怡和舒靜柔去玩,她們兩姐妹遺憾中相攜去而去。 舒瑾獨自留在桃樹下。 他慵懶坐于案幾旁,修長的手指,指節分明,閑閑執白釉杯盞,陣陣清風吹拂而過,吹得他身上一襲寬大衣袍衣袂飄飄。如是郎君,本便面如冠玉,朗目疏眉,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越認為舒家大公子若清風朗月,乃天人之姿。 然而舒瑾能得那么多世家公子哥兒的擁簇自不會是因為他生得好看。 也不會單純因他的國公府世子身份。 實際上,他年少時便因寫得一篇篇炳炳烺烺的文章而才名在外,鄴京皆知舒家大公子文采斐然。 何況其又師從明鏡門的主官徐闊,武藝高強。 舒瑾這些年雖然在鄴京沉寂了下去,但無人輕視于他,不提今上似乎對他頗為青睞。外人眼瞧皇帝陛下欲他入明鏡門,被拒卻不惱,連今上都是如此態度,有腦子的當然也就只盼著與他交好。 可惜“天人”此時一門心思忙于觀摩衛靈兒和衛昭放風箏。 小馬風箏高高飛上天,與四周的“孔雀”、“燕子”、“蝴蝶”之類的風箏相比可謂獨具一格。 舒瑾也不知她為何挑了這么個風箏給“衛棗兒”。 難道是因為今天新得的那兩匹馬? 不過,舒瑾覺得衛靈兒確實一直都有意不把“衛棗兒”培養成世人眼中的大家閨秀。他從程夫子口中了解到,“衛棗兒”去學堂上課,課上總是十分認真,布置的背書、練字等課業,也常常要比一同上課的少爺們都完成得更好。 除去“衛棗兒”勤奮好學,與衛靈兒的督促定是分不開的。 衛靈兒也費盡心思讓“衛棗兒”習武。 不是隨便學些拳腳功夫,而是盼著“衛棗兒”武藝高強。 所以在他養傷期間,也一日不歇讓“衛棗兒”按他教過的那些自己練習。 和“衛棗兒”年齡相當的孩童里,如她的只怕沒有幾個。 但并非不能理解。 她們一對姐妹,無依無靠,又不能事事指望姨母,唯有自己努力立起來。 一時又想,衛靈兒的父母大約也從不曾非要她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因而她才能有那般堅韌的性子,能抗得住那么多事情。 舒瑾想著這些,不緊不慢端起茶杯。 白釉茶杯遞至唇邊,一口熱茶下肚,聽見一道怯怯弱弱的聲音,喊他:“舒、舒公子……” 舒瑾抬眸,一名小娘子正站在他面前不遠處。 位置挑得極好,恰把本在他視線中的衛靈兒和衛昭擋住了。 “有事?” 舒瑾擱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問。 林薇逆光而立,有一些看不清舒瑾臉上的表情,她也不敢仔細去看。 光是要站到舒瑾面前,她便覺得被什么抽光身上力氣。 可不來解釋怎么辦呢? 舒瑾已經知道賞花宴上發生的事了,又或者衛靈兒早便告訴他。 總之,他目下大概很看不上她。 她不愿意被他那樣看。 林薇暗自咬唇,鼓足勇氣開口:“我想道個歉?!?/br> “那一日在沛國公府的賞花宴,我確實有不對之處,但我并非有意,望舒公子見諒?!?/br> 賞花宴? 聽她提及此事,舒瑾終于正眼看林薇,辨認出她是林家的五娘子,林盛口中的五meimei,以及,賞花宴上故意刁難衛靈兒但在投壺比試中慘敗輸給了衛靈兒的人。 但這所謂的道歉。 她是不對,不該無緣無故刁難人,叫人難堪,更不該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可誠心道歉也不是對著他一個無關的人道歉。 舒瑾手指輕敲了下案幾,似笑非笑:“林五小姐是說,想要為那一日賞花宴上的事道歉?” 林薇點點頭,聲若蚊吶:“是?!?/br> 舒瑾輕唔一聲,微微偏過頭吩咐夏梔:“去請靈兒表妹過來?!?/br> 林薇聽言驚恐抬起頭。 舒瑾笑問:“怎么了?不是要道歉嗎?” 林薇飛快垂下眼去,因心里覺得羞恥而臉頰微紅,更說不出話。 她道歉,是希望舒瑾不要誤會她,是希望能以此挽回她在他心里的印象。 至于那個衛靈兒……她怎么可能去向衛靈兒低頭說對不起? 林薇眸中浮現淡淡的懊惱。 舒瑾為何如此的偏袒衛靈兒?就因為衛靈兒是他的表妹?可她往日見他與舒靜怡、舒靜柔都不太親近的。 夏梔得了舒瑾吩咐,正準備去找衛靈兒。 可沒走出去兩步,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吵鬧的動靜,只見原先放風箏的人四散避走,似有事發生。 “爺,好像出事了!” 夏梔回頭與舒瑾說得一聲,而幾乎與她同時注意到動靜的舒瑾已然起身。 林薇站在原地,感覺身邊有一陣風掠過。 扭頭去看,只見舒瑾逆著四散人群,朝動靜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 異動出現的時候,衛靈兒正在教衛昭放風箏。 才指點衛昭領悟到該如何扯風箏線才能讓風箏飛得高一些,不遠處本同樣在放風箏的人忽然往不同的方向跑。 海棠驚愕道:“小姐,前邊好像是出事了!” 衛靈兒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卻沒有多少時間確認情況。 他們周圍的人都因異動而變得慌亂,一心想離開,將手里的風箏直接扔了。 衛靈兒也把風箏扔了,海棠當下抱起衛昭,他們幾個人和其他人一樣,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避走時耳邊卻也捕捉到一些聲音。 “是明鏡門在抓人!” “那幾個惡徒手里的刀上都滴著血,實在叫人膽戰心驚?!?/br> “我剛剛好像看見徐大人都親自來抓人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竟需要徐大人親自出馬?!?/br> “罷了罷了,快些走,留下沒得一個不小心就遭殃!” 衛靈兒和海棠聽見有惡徒持著刀劍,腳下的步子變得更快一些。 她又對衛昭說:“棗兒,閉眼睛?!?/br> 衛昭聽話雙眼緊閉。 衛靈兒緊抿著唇,回頭看去一眼,視線穿過重重人群,望見一個中年男人被兩個穿玄色衣袍的人鉗制住。 雖然離得遠,但她認得那衣裳是明鏡門專屬的官袍,非明鏡門的人不可穿。 衛靈兒只一眼已收回視線。 身后又有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說著些令人心驚rou跳的話。 “你們明鏡門說到底不過都是劉雍的走狗?!?/br> “別以為沒人知道,劉雍為了趕盡殺絕,這些年一直讓你們借著查案名義在大周境內四處搜尋太子妃和太子舊臣的下落!” 那人聲音粗獷且聲如洪鐘。 說著大笑起來,笑聲癲狂,似瘋癲笑得一陣之后,猛然斂笑,厲聲開口。 “可惜劉雍得位不正,心狠手辣謀害親兄,必遭天譴!” “你們這些唯利是圖、道貌岸然的走狗敗類也絕不會有好什么好下場!” 字字句句都可謂大逆不道。 不但衛靈兒聽見這些話,遠遠近近不少人都聽清楚這些話。 許多事,不是尋常人可以隨便議論的。 尤其是牽扯皇家秘辛。 一如衛靈兒曾從薛念蘭口中聽說有關紀家的事情里,提到過的紀家有過一位女兒乃是太子妃。后來太子出事,太子妃也出事,今上繼承大統,紀家則一落千丈。 此人口中的劉雍,是如今的皇帝陛下的大名。 而他提到的得位不正、謀害親兄在劉雍登基之前確有過類似的傳言。 然那時太子劉朗早已不在人世。 劉雍成為新帝是定局,且至今已有八載年歲,大周承平已久,那些事是真是假,對大多數人已不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