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愛我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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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治一治呂姨娘,也會被老爺攔下,或是隨便處罰一下就揭過去了。 徐嬤嬤知呂姨娘算是薛念蘭的一塊心病。 她壓低點兒聲音說:“晚些表小姐不是要去給老夫人磕頭么?” “夫人做不了這個主,老夫人還做不得嗎?” “這些年,老夫人雖不怎么理事,但對呂姨娘也沒有不知道的,一樣心里不喜,只不愿傷了和老爺的感情?!?/br> 薛念蘭眸光微閃:“可靈兒到底不是舒家正經的表小姐?!?/br> “不妨事的?!毙鞁邒邉裰?,聲音很低,繼而湊到薛念蘭耳邊低語起來。 …… 雪梅院雖然談不上多么寬敞,但給他們姐弟住足夠了。 一路趕到京城,直到此時才有片刻喘息,衛靈兒見衛昭直打哈欠,讓他稍微睡上一會,晚些才好去見人。 他們在雪梅院休息得差不多一個時辰,薛念蘭遣徐嬤嬤過來請他們。 徐嬤嬤是直接將衛靈兒和衛昭帶到老夫人那去的。 老夫人住在福壽院。 衛靈兒和衛昭到的時候,薛念蘭已經在這兒了,他們一被丫鬟領進去房中,薛念蘭當即笑著招呼他們到近前。 “母親,這便是我同你提過的那兩個孩子?!?/br> “大的是靈兒,小的是棗兒?!?/br> 衛靈兒牽著衛昭上前去見禮,恭敬又乖巧:“靈兒(棗兒)見過老夫人?!?/br> 老夫人慈眉善目,臉上有淡淡的笑:“好孩子,起來吧?!?/br> “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都是可憐孩子,既來了便安心的住下。說來你們娘親,我也是見過的,不過那會子她才同棗兒一般大,轉眼這么多年,她的孩子都已長得花一樣了,我也是老了?!?/br> 那么遠的一件事薛念蘭從不曾聽老夫人提過。 衛靈兒更不知情,心下不無錯愕,但老夫人愿意提起來,對她卻是好事。 “娘親若曉得老夫人這般掛念,定也開心,可惜娘親已再不能來給老夫人請安?!?/br> 衛靈兒幾分哀戚悵然。 老夫人握住衛靈兒的手拍一拍,寬慰:“你們姊妹要好好的?!?/br> 衛靈兒應是,謝了老夫人,甫一抬頭又聽老夫人問,“靈兒,你這臉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腫了?” “是今日不小心弄的一點小傷,不敢叫老夫人記掛?!?/br> 衛靈兒對老夫人笑了笑道,“已擦過藥了,想是過幾天能消下去?!?/br> 薛念蘭驚訝:“靈兒受傷了?如何受傷的?” “下午在我那兒不還好好的嗎?” 她忙將衛靈兒拉過去看,看清楚衛靈兒臉上的紅腫,言語間越發心疼:“我叫徐嬤嬤去取些上好的膏藥,你要記得擦,這么漂亮的小娘子,可不能留下傷痕?!?/br> 薛念蘭揚聲喊徐嬤嬤進來,吩咐她此事。 徐嬤嬤聽過吩咐,卻當即磕頭請罪:“夫人,是奴婢疏忽,請夫人責罰?!?/br> 薛念蘭看一看徐嬤嬤,又悄悄觀察老夫人的神色,蹙眉問:“嬤嬤這話是何意?難道是嬤嬤早知靈兒受傷?” 徐嬤嬤再磕頭:“是奴婢擅專,以為不礙事,才沒有和夫人說,且……” 她欲言又止。 薛念蘭見老夫人沒有不耐,才問:“嬤嬤想說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衛靈兒大約明白過來。 她柔聲說:“姨母,只是一點兒小事,小表弟是無意,也與徐嬤嬤無關?!睆蛯π鞁邒叩?,“嬤嬤,我無事,你別自責?!?/br> 薛念蘭卻柳眉倒豎:“靈兒怎得還有事瞞著我?” 便指著徐嬤嬤,要她說個明白。 徐嬤嬤方道:“回稟老夫人、夫人,是奴婢引兩位表小姐去雪梅院的路上,遇到了小少爺。小少爺他……他拿彈弓打了表小姐,表小姐這才會受傷的……” 說話間,外頭一道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喲,可真是不巧,竟然一來便聽見有人在背后編排霖哥兒?!?/br> “徐嬤嬤,說話是要講證據的,霖哥兒那樣乖巧懂事,怎會無故傷人?” 第3章 表哥 芝蘭玉樹,霽月光風。 衛靈兒同屋子里其他人一樣不動聲色望過去。 只見一個年輕漂亮的娘子進來,對方生得一張鵝蛋臉,一對柳葉眉,瓊鼻朱唇,又一雙秋水明眸,眸光瀲滟,薄施粉黛,便端得是光彩照人。 進來的人正是呂姨娘。 她左手牽著八歲的舒霖,右手牽著五歲的舒靜欣邁步入內,臉上盈盈笑意,分別與老夫人和薛念蘭請安。 舒霖和舒靜欣同樣與老夫人和薛念蘭問好,喊“祖母”和“母親”。 老夫人微微皺眉看一眼呂姨娘,薛念蘭也攏一攏衣袖。 呂姨娘但笑,首先望向了衛靈兒和衛昭。 “這便是衛家的兩位表小姐罷?”她看一看衛靈兒臉上的傷,握住衛靈兒的手親親熱熱說,“小娘子傷著臉可不行,我那兒有極好的傷藥,是老爺前些時候拿給我用的,晚些我命人給你送去,保證過幾日臉上什么痕跡都沒有?!?/br> 衛靈兒微笑抽回手:“多謝呂姨娘,只是姨母已命人送傷藥與我,也用不了那么多?!?/br> 呂姨娘笑容不改,遺憾道:“那是我來得遲了?!?/br> “但這刁奴說是霖哥兒打傷人卻很沒道理?!?/br> 她話鋒一轉,看著衛靈兒,“衛小娘子,你且說一說,當真是霖哥兒將你給打傷的?” 舒霖聽言立刻叫嚷起來:“我沒有!我才沒打過她!” 呂姨娘便柔聲哄他:“好孩子,姨娘自然曉得你不會做那等子無禮之事,然現下有刁奴在背后編排你,總得分說清楚,好還你個清白?!?/br> 舒霖一跺腳,又叫:“反正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說話間揉起眼睛,似委屈無比,大哭起來,呂姨娘連忙把人摟在懷里哄。 至此,衛靈兒將這一幕幕看得明明白白。 呂姨娘想來也知曉了舒霖用彈弓將她打傷的事情,但呂姨娘顯然不準備承認,且要拿這件事讓她姨母下不來臺、吃了這啞巴虧。特地問她是否確有其事,是打量她沒證據,或料定她不敢多嘴,怕一來鄭國公府就生事,遭人厭煩。 面對言語似客氣,實則咄咄逼人的呂姨娘,衛靈兒只微微而笑。 她含笑走到舒霖面前,彎腰伸手揉一揉他的發頂,隨之沖他攤開掌心:“這個是霖哥兒的嗎?” 舒霖到底才八歲而已。 不高興衛靈兒碰他,他當即皺著臉抬手拂開衛靈兒的手:“不要碰我!” 又瞥見衛靈兒掌心是他最喜歡的琉璃彈珠,立時蠻橫將東西搶過去。 “這可是我的寶貝!” 舒霖態度如此,衛靈兒面上笑容不改,直起身子。 呂姨娘眸光微閃看向她,她只轉過身與老夫人和薛念蘭福身說:“霖哥兒正是調皮的年紀,想來不是有心,也只疼得了那么一下便無礙了,應不會留下傷痕,萬萬不敢讓老夫人和姨母為我cao心?!?/br> 言語之間將這件事坐實了。 偏衛靈兒臉上帶笑,語聲溫柔,像當真不往心里去,可門第高貴的鄭國公府豈能這樣待客? 客人剛到,發生這種事,是他們的失禮。 呂姨娘見老夫人當即沉下臉,心中暗道不妙,想要辯駁,又知無用。 “妾也不知霖哥兒竟然這樣頑皮,還以為是徐嬤嬤胡亂編排,霖哥兒傷了衛家表小姐,妾心里也實在過意不去!”先前還理直氣壯的呂姨娘立時軟下身段,把舒霖拉到衛靈兒跟前,對舒霖說,“霖哥兒,快給你衛家表姐道歉?!?/br> 舒霖自不樂意。 呂姨娘暗暗在舒霖胳膊上扭了下說:“做錯事自然是要道歉的,否則老爺該不喜歡你了?!?/br> 舒霖吃痛,淚眼汪汪,磕磕絆絆:“對、對不起……” 呂姨娘笑容勉強看衛靈兒:“衛小娘子且看在霖哥兒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饒過他這回吧?!?/br> 衛靈兒見呂姨娘這般拿得起、放得下,而自己姨母始終無話,心下明了。 單說呂姨娘方才的一番話。 先是故意沖舒霖說“衛家表小姐”,實則是說與老夫人聽。 提醒老夫人她這位所謂的表小姐和舒家關系淺,而舒霖卻是舒家的血脈。 又讓舒霖主動開口道了歉。 再提上一句年紀小,要她饒過舒霖,她若要追究,便是她的不寬容。 衛靈兒臉上仍是那樣柔柔的笑意:“霖哥兒確實年紀小不懂事,此事兒連著霖哥兒說我和meimei來打秋風那樣的話,我都不會往心里去的,請呂姨娘放心?!?/br> 呂姨娘聞言臉色又是一變。 衛靈兒已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對不倒翁:“初次見面,霖哥兒,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小小見面禮,喜歡嗎?” 舒霖見那不倒翁精致又漂亮,瞬間止住淚,蠢蠢欲動。 最終在衛靈兒溫柔的注視之下將那對不倒翁拿過來,別別扭扭點了下頭。 呂姨娘本覺得衛靈兒剛剛的話是有意說給老夫人和薛念蘭聽。 可見她笑著拿出禮物,對舒霖態度極好,又不太確定。 正想著,呂姨娘忽聽老夫人沉聲說:“霖哥兒這一次當真是極不懂事,全無咱們國公府該有的教養。既如此,年前這些天便安心在房中抄書,也認真思過。新年一過,霖哥兒也九歲了,該搬出去獨住一個院子,還和姨娘住一起,像什么話?” 呂姨娘徹底地變了臉。 薛念蘭認真看一眼老夫人道:“是,母親,年后我馬上安排?!?/br> 原本府中的少爺們都是八歲就單獨住一個院子的。 但呂姨娘把霖哥兒拘在身邊,又得老爺首肯,她也不好強行讓霖哥兒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