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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晏頓了頓,道:“不錯,該聽的沒入耳,不該聽的倒是全數聽齊?!?/br> 什么該聽的不該聽的? 玄曦神色迷惘,皺眉瞧他。 慕修晏卻反問她:“你認為在我身上為何會出現邪崇之氣?” 玄曦一愣,遲疑道:“或許是慕師兄遇到了什么事” 慕修晏道:“下山歷練的時候,我去了長安,在那里見到了暌別已久的父親?!薄〖词拐f出這話,慕修晏的神色依然十分平靜:“他已經化為一道殘魂,成為了坤虛掌門的靈臺祭器?!?/br> 空氣瞬間凝固下來,玄曦的動作徹底頓住。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坤虛掌門?” 她忽然記起,慕修晏曾同她說起,他的父親曾經性情大變,本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商人,卻突然之間能使出坤虛獨門絕學,流光飛劍。照這樣想來,慕修晏的父親很可能被人奪魂占據了軀殼,而這世間僅存會使流光飛劍的人不過三人,一個是她,一個是歸隱多年的坤虛大長老,還有一個便是坤虛掌門,須江。 三年前,聽慕修晏說起發生在他家人身上的離奇怪事時,玄曦就曾疑心怪事與坤虛掌門有脫不開的干系,無奈沒有證據,且她的身份也不能細說,便只好作罷。此番聽慕修晏道來,語氣篤定,好似他已拿定了主意。玄曦忙問:“慕師兄,你可有找到什么憑證?” 慕修晏手指微動,手上便多出一個銹跡斑斑的小盒,盒子并不起眼,但玄曦敏銳地感到一絲濃郁的邪氣,四面的溫度都低了幾分。 玄曦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便是存放殘魂的器物?” 慕修晏點點頭,道:“我于偶然間得到此物,里面藏有數十人的殘魂,均是被仙法強行剝離軀殼,再經由紅蓮業火煉魂,才變作這番模樣,既不能轉世再為人,也不能忘卻人世間的痛苦執念,徹底脫離于三界之外?!?/br> 玄曦疑惑道:“可如何能證明這是坤虛掌門的物什?” 慕修晏掌間凝出一團青灰的光暈,光暈纏繞上盒子的瞬間,邪氣大漲,盒子發出強烈震動,伴有內里嘈雜的人聲,仿若有人正在盒子里面大聲尖叫。 玄曦皺起眉頭,她能感到盒子內殘魂的痛苦。 忽然,一絲不對勁浮上心頭。 玄曦立刻湊上前細細觀察,果不其然,她驚覺到在這股纏繞的邪氣中,有一股極淡的仙家氣息縈繞其中。 而這股氣息玄曦再熟悉不過。 坤虛掌門,須江。 玄曦正欲觸碰盒子,慕修晏卻將它收回:“與它接觸久了會邪氣入體,對你不好?!?/br> 玄曦一愣,道:“那慕師兄身上的邪崇之氣也是由此沾染?” 慕修晏道:“生魂活活剝離rou/體,本就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更何況紅蓮業火襲魂,他們的靈魂每日都要遭受這般折磨,早已是怨氣百出。坤虛掌門的目的,便是讓他們怨恨難消,生出邪崇之氣?!?/br> 他淡淡道:“拿到此物后,我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后來動用神魂幾回才探出其中的謎團,這也導致邪崇之氣入體,發現時卻是無法除去,只能使用封印暫且抑住?!?/br> 玄曦渾身一震:“可坤虛掌門為何會選中他們,難道就是為了邪崇之氣?” 慕修晏道:“他們均是純陰之體,用來煉魂再合適不過。邪崇之氣雖然滿含怨念,但其帶來的修煉增長極為顯著,怕是坤虛掌門這些年修為停滯不前,便另想他法增長修為。況且坤虛掌門此事做的極為隱秘,少有人能懷疑到他的頭上,盒子中之所以能找到他殘留的仙氣,也是我長期用神魂搜尋才能得到?!?/br> 玄曦渾身一震,她雖說前世被須江收為弟子,起初備受重視,但后來修為有異,須江便早早放棄了她,對她不聞不問,因此成為師徒快要十載,她對須江真人背后所做的腌臜事竟是一概不知。 玄曦感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名門正派的掌門竟背地里使出如此手段?!?/br> 她忽然想起什么,道:“慕師兄,既然殘魂生怨,你為何不一早將這害人的盒子扔掉?” 話一出口,玄曦便立馬感到不對,她訥訥道:“畢竟盒子里有你父親的殘魂” 慕修晏平靜道:“也不全是為此,坤虛掌門在盒子上施了法術,他會自動吸食常人的怨氣,若是輕易將其扔掉流落俗世,恐會招惹諸多事端?!彼娦赜杂种?,便道:“你想問我為何不告知師父?” 玄曦點點頭,慕修晏微微一笑,道:“師父狀似脾氣古怪,實則剛直不阿,他最看不慣這些害人的事,若被他知曉此事,肯定會奔赴坤虛跟坤虛掌門斗個你死我活,憑師父的本事,哪是坤虛掌門的對手,怕是到了最后,會變成坤虛和縹緲的斗爭?!?/br> 玄曦一怔,沒想到素來沉默的慕修晏竟將師門看得如此之重,她小心問道:“可師兄如今染上邪崇之氣,會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 慕修晏道:“很吵?!?/br> 玄曦一愣,只見慕修晏道:“每夜,所有的殘魂都會入夢?!彼媛稛o奈:“吵得很?!?/br> 他看向玄曦,似乎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玄曦,我已經許久未曾好好休息過了?!?/br> 他話中藏著nongnong的疲倦。 不知為何,玄曦聞聽此話,心中竟泛起些微酸澀。 她張張嘴,安慰的話仍是未能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