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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狀似羞惱,輕輕捏了捏玄曦的臉頰,湊近朝她擠擠眼道:“別人怎么看,我并不在意,但我剛剛發現啊,倒是有個人一直在偷偷瞧你?!?/br> 玄曦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對席。 江嶼闊偷偷瞄她的眼神被抓個正著。 對方沒想到她會看過來,臉色轟地變得通紅,慌張地移開視線,還打翻了一只碗碟。 玄曦:“” 甘棠偷笑道:“江師弟是個實心眼,認準一件事是不會更改的。小師妹,仙門大會一行,你可有得頭疼了?!?/br> 這廂她們互相調侃嬉鬧,另一邊的席面上,樓傲云正欲哭無淚地應對著翠微,被迫答應了翠微斗酒的請求。 翠微本就是個心眼小的,他記恨著樓傲云曾用信件捉弄過自己,每次給樓傲云斟上的酒液都是滿滿一杯,酒還飲得又急又快。 沒多久,兩人便都有了醉意,翠微扯著嗓子喊道:“你這臭小子,我問你要些修晏的近況,你寫一大堆廢話也就罷了,字還丑的令人發指,每回我都要仔細辨認良久,我瞧著你定是故意的!” 三長老舜華看著這一幕,搖頭嘆氣道:“怪老頭,你年紀都這么大了,還同年輕弟子置氣,羞不羞?” 翠微冷哼一聲,道:“你去問問你的好徒兒都做過些什么再來指摘我?!?/br> 掌門天闌也注意到這一幕,笑道:“翠微,今日宴席本就是為兩名小輩準備的,你切莫失了分寸?!?/br> 翠微鼓起眼睛,又不好同掌門斗嘴,只能憤憤不平地擱下了酒盞。 樓傲云得以喘口氣,頂著翠微憤懣的目光,飛步溜到甘棠身旁坐下,露出苦笑,道:“我算是嘗到苦頭了?!?/br> 甘棠一臉幸災樂禍,道:“誰叫你對我師父不敬,這叫自作自受?!?/br> 樓傲云做出一副受傷的神情,扭過頭去不再理會甘棠。片刻后,他又忍不住湊近,問道:“怎么沒看見修晏?” 甘棠朝四面瞟了瞟,小聲道:“赴宴前我去他院子外喊過他,里面一直沒回應,我擔心出事,進去察看了一番,他并不在房里?,F在開宴這么久了也不見他人影,不知他去哪兒了?!?/br> “那他的房間里,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甘棠搖搖頭,道:“他才回來沒幾天,里面東西不多。我怕他突然回房,就沒有仔細查探?!?/br> 兩人湊得極近,小聲地說著種種猜測。 玄曦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她方才在甘棠的慫恿下飲了一杯玉羅春,此刻正撐著腦袋,整個人都感到有些暈暈乎乎。 一雙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玄曦抬眸,只見江嶼闊面帶擔憂地看著她,道:“小師妹,你可有什么不適?” 玄曦捏捏眉心,道:“多謝師兄關心,我不過是有些醉酒罷了,并無大礙?!?/br> 江嶼闊哪里肯放過這個獻殷勤的機會,他又是遞果子又是倒茶水,說了一大通噓寒問暖的話,最后甚至直接在她身旁坐下來。 玄曦即便沒有醉酒也會被他的身影晃暈,她想找甘棠幫忙,卻發現已不見甘棠和樓傲云這兩人的蹤影。 玄曦忍不住扶額閉目,玉羅春的后勁很足,她的意識越發昏昏沉沉。 饒是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右邊那股灼熱的視線。 江嶼闊呆呆地看著玄曦,少女因為醉酒,如雪的肌膚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睫羽微顫,神色迷離,竟比尋常的模樣更加撩人心懷。 他忍不住伸出手,撥弄了玄曦額角上的一縷碎發,繼而飛快地縮回手,心虛地朝四周看了看。 所幸,沒有人注意到他,江嶼闊暗自松了一口氣。 就連玄曦都毫無察覺。 江嶼闊再也抑制不下心中的愛意,想要對佳人訴說長久以來的相思。 猝然,一把劍飛來橫據在他和玄曦之間,止住了他的動作。 劍的主人信步走來,并不看他,只在玄曦的案幾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 耳邊傳來清脆的“咚咚”聲,玄曦費力地睜開雙眸。 慕修晏正垂眸看著她,眉心微蹙,神色不虞。 見她醒轉,慕修晏道:“起身,我送你?!?/br> 玄曦弄不明白狀況,她疑惑地看向江嶼闊,對方一直在回避她的視線,只訕笑道:“小師妹先回去休息吧,小心別著涼?!?/br> 慕修晏沒有多言,將玄曦一路送至落霞峰正院。 而玄曦面上雖然看著還算清明,但實際已是頭重腳輕,眼前模糊一片,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聽見慕修晏問自己能否獨自回房。 玄曦含含糊糊地點了頭,有些踉蹌地進了院子。 入了院門以后,玄曦卻犯了暈,她忘記了自己的房間在哪個方位。 玄曦努力克服身體襲來的止不住的困意,定神回想。 記憶里,自己進入學舍,走過一段長長的回廊,在回廊盡頭處,便是自己的房間。 玄曦抬步走向右邊的小院。 *** 直至月落參橫,慕修晏才回到院落,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疲倦。 今日本是他的接風宴,但他被太多事情纏絆住,遲遲無法脫身。 不久前,他才終于得空,匆匆赴宴。 他必須得在宴會結束前盡快趕到,向掌門和師父道謝。 甫一進正殿,他便看見江嶼闊撫摸玄曦的臉頰。他本以為這是郎情妾意的男女之事,并不作多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