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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曦有些疑惑,快步走向院子,往里一瞧,微微一怔。 只見院子里,甘棠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瞧她的神色還未完全清醒,正滿臉興奮地拉著一個男子在說話。 這個男子的側臉好似有些熟悉玄曦仔細思索腦海中的面容,終于想起來他的名字。 玄曦心中一動,既然樓傲云回來了,那么慕修晏是不是也 正想著,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借過?!?/br> 玄曦微微轉身,兩人俱是一愣。 眼前,少年長身玉立,目若朗星,黑若墨玉的雙眸一瞬不移地與她對視。 第9章 、怪事 在這樣的情形下,玄曦有些微微不自在,率先移開視線,朝院門挪動幾分,給慕修晏讓出一條路。 慕修晏收回目光,淡淡道:“多謝?!?/br> 隨即不再看她,進了小院。 玄曦怔怔地跟在他身后,三年不見,慕修晏變化良多。他的身形比記憶中更加修長挺拔,眉眼似點漆,容貌也更為清冷俊逸。 但變化最大的,還要數氣質。 如果說從前的慕修晏,雖然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還尚存幾分少年鋒芒,而如今的他收斂了傲氣,芝蘭玉樹的氣質驟現,卻顯得愈發疏離冷淡,捉摸不透。 “小師妹!”樓傲云快步走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玄曦收起腦子里亂糟糟的想法,回之一笑。 看清玄曦的容貌,樓傲云明顯愣了愣神,笑道:“小師妹已經長成端莊美人了?!闭f畢,還打趣她:“我此番下山歷練見過不少美人,本以為眼界大開,如今才明白,原來我是一葉障目,不知人外有人?!?/br> 玄曦微微一笑,并不接話。 甘棠毫不客氣道:“出去了這么些年,還以為你長進了,沒想到說話還是這般油腔滑調?!?/br> 樓傲云擺手道:“甘棠師姐,你這可冤枉我了。我在濟州的時候,遇到的人個個都夸我穩重?!?/br> 甘棠明顯不信,面含嫌棄道:“不過是人家看你是個修仙人士,客套幾句罷了。就你這性子,哪里跟穩重沾得上半分關系?” 眼見著甘棠和樓傲云又斗了幾回嘴,最終樓傲云敗下陣來,求饒道:“甘棠師姐,師弟辯不過你,此番師弟是特意來見你的,你就別編排我了?!?/br> 甘棠神情立馬變得戒備,道:“你有何事?” 樓傲云打哈哈道:“沒什么要緊的,不過是給你和師妹帶了一些小玩意?!痹掚m如此,他的眼神極不自然地朝慕修晏方向瞥了瞥。 見甘棠露出困惑的表情,樓傲云又從袖口里取出一只玉簪,輕咳一聲,將玉簪頭微微指向慕修晏,道:“這可是我在濟州的全寶齋購置的,特意為師姐挑選的,師姐看可否合心意?” 甘棠了然,接過玉簪,裝作不經意道:“還算你有心,既如此,等會我替你接風洗塵。修晏,你去買兩壺好酒來,稍后我燒幾個好菜,好好犒勞犒勞你們?!?/br> 慕修晏沉默地行了一個禮便離開了。 甘棠蹙起秀眉,埋怨樓傲云道:“修晏才回來,統共話都沒說幾句,你到底有何事非要支開他?” 見樓傲云可能要說出什么隱情,玄曦也連忙告辭,被樓傲云攔住了:“小師妹,你不必走,我本就是特意來說與你們聽的?!?/br> 這下甘棠有些著急了:“你別磨磨蹭蹭的,快說!” 只見樓傲云神色凝重,道:“這事還得從數月前開始說起?!?/br> “自從我下山歷練后,一直沿著濟州南下,途中偶爾也會與修晏互通信件。他每次來信都是寥寥幾個字,我只知道他離開江南后,一直待在長安?!?/br> “歷練算不得什么苦差事,一路上我認識了不少天南地北的修仙者,常常湊一塊喝酒聊天,知曉不少秘辛。半年前,一位來自照陽山的修仙者告訴我,在長安發生了一樁怪事?!?/br> “這位照陽弟子曾應邀去給長安的一戶人家驅邪,那戶人家聲稱自己的女兒疑似被妖物附身,白日還好,到了夜里好似變了一個人,常常像游魂一般走來走去,還會發出陣陣怪笑?!?/br> “照陽弟子觀察了幾日,并不信附身之說,只道是患了常見的夜行癥,但架不住夫婦百般苦求,答應再多留幾日。這一留,便出了問題?!?/br> “當夜,女孩再度走出房門,他一直跟著,見女孩雙目緊閉,步履穩妥,沒走多遠又返回房間,便沒有多想,也回房休息去了。半夜,這位照陽弟子總感覺睡不踏實,睜眼一瞧,嚇得魂飛魄散,他的床簾上,掛著男主人的腦袋!男主人雙目圓睜,死不瞑目,腦袋還在向下滴血?!?/br> “他同我說,更叫他感到驚恐的是,他發現那個女孩以蜥蜴的姿勢趴在房梁上,頭歪著,眼珠子直直地盯著他?!?/br> “這個照陽弟子修為本就不高,平常也只是靠些小本事混碗飯吃,見此情境,哪里敢再留,當晚行李也顧不上收拾就跑了?!?/br> 甘棠倒吸一口涼氣,問道:“那戶人家后來如何了?這又跟修晏有什么關系?” “師姐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br> 樓傲云繼續說道:“這個弟子雖然逃跑了,但他還算是個有良心的,給師門寫了一封信道明全情。照陽派了幾位弟子去探查情況,發現宅子里空無一人,鄰居都說這戶人家搬走不久,還有不少鄰里稱他們搬走那天,男主人跟他們說了好一會兒話,整個人生龍活虎的,不像有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