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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今天天氣特別好?!?/br> “昨天也是?!?/br> 林僑言笑起來,“沈榷,我們好像在說廢話?!?/br> 只是很奇怪,這樣無意義的對話說起來也并不無聊。 沈榷也輕笑,他問,“中午想吃什么,告訴我?!?/br> “都可以?!彼灾案庹f,“我很好養活?!?/br> “那待會兒有車去接你,我在城郊的宅院等你?!?/br> “好?!?/br> 他的聲音距離變遠,和身邊的人說了什么。 稍后又重新清晰,“有人找我?!?/br> 林僑言覺得他說自己不忙,大概是假的。 她說好,“你快去?!?/br> 大概是她的語氣一絲留戀不舍也聽不出,沈榷頓了一下,直白地教她,“其實你可以稍微挽留我,糾纏我?!?/br> 不要太理性,太分明。 她哪怕隨便說一句‘我還想和你說話’,他就可以再陪她一會兒。 林僑言被他的話弄笑,她咬著勺子想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挽留。但她不說話他也不出聲,也不掛電話,和她耗著。 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催他,“求你了,快去?!?/br> 她不想耽誤他的時間。 沈榷從不虛擲時間,但現在他已經浪費了兩分鐘。他拿她沒辦法,不過不著急??偰馨阉坛鰜?,她總有離不開他的時候。 彼方自木門關纏繞而上的花藤初綻盈香,電話里,他語氣散漫,輕淡地訓她,“一點長進也沒有?!?/br> 那聲音升溫她的耳朵,林僑言甚至能在心底看到他說這話時深眸淺薄笑意。 今年的除夕好像沒那么平淡了。 上午的時間屬于她自己。林僑言給陸堯發消息,讓他晚上來她家一起過除夕夜。他回的很快,一連幾條。說完好,還羅列了一大堆想吃的東西。 林僑言看的發笑,也不由得欣慰。這半年陸堯的性格和之前相比又開朗了許多。 離開甜品店之前,葉縉問了她的地址,他來找她。 所以林僑言又在街邊等了一會兒。 大概十分鐘,他的車從左邊的方向開過來,在路邊停下。今天這條街上氣氛悠閑地清凈。 葉縉從車上下來,林僑言倚著旁邊綠色的郵筒望著他走過來。 他停在她身前,“看什么?” 她說,“今天看你好像特別順眼?!?/br> 她語氣真誠,葉縉欣然抬眉接受她隱喻的贊美。 她如今站在他眼前,是眉目都生動的樣子。她很好看,一直都是。 葉縉最慶幸的是在時光最深處,如花期初至時的林僑言,他完整地擁有過。 林僑言的聲音將他從歲月裂縫帶回來,“你找我?” “嗯?!?/br> “有事?” “你猜猜?!?/br> 林僑言給面子地隨口猜測,“和我道別,送我禮物?” 她輕易地揭過答案,葉縉看著她后悔道, “我好像不應該讓你猜?!?/br> 林僑言含笑望他一眼,“你要送我什么?” 他側身打開副駕駛的門,不抱驚喜地笑, “送你什么,你應該也猜得到?!?/br> 她眼里劃過光影,輕彎了彎眼睛,“嗯?!?/br> 她知道。 葉縉把一個簡單樸素的包裝盒遞給她,“拆開看看,喜不喜歡?!?/br> 林僑言沒把盒子接過來,就在他手上拆,拿他的手當臺桌。她解開的絲帶,打開的禮盒蓋子都遞給他。 眼前精美的禮物令她眸色微亮。 盡管知道是什么,林僑言在看到的時候還是不免滿足的喜歡。 流暢的側曲邊緣和平面,扭轉處柔的弧度恰到好處。銀色的金屬光澤,簡素的紋路恍惚可見無數個不同的,微小的世界。 非常漂亮純粹的藝術品。 莫比烏斯環。 這是葉縉欠她的。 記憶回溯那個他們一起看煙火的冬夜。 他帶她去了很高的大廈天臺,那里看到的煙花比其他地方都要好看。但那個時候,她自己還沒有能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葉縉,你喜歡看煙花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帶我來看什么?] [我希望你喜歡。] [為什么?] [因為你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她的情感,似乎平乏地無趣。愛萬物,也漠視萬物。 于是她對他說:那你送我一個禮物。 [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沒有意義的東西。] 那時候他說:僑僑,沒有意義,就是永恒的意義。 循環、往復、輪回、極致。 是征意的一切,也什么都不是。 她沒有明確,他也沒有說要送她什么。 林僑言覺得她自己人生某處殘缺的斷裂,重新愈合。就像繞了一圈,她重新回到那個荒蕪的地方,親手種滿叢花。 她說的沒錯。 他們兩個,從相遇到現在,一切都是最好的緣分。沒有遺憾,沒有錯過,沒有惋惜。 只有深刻的意義。 他指腹繞著側曲邊緣劃過一周,低眸望她輕揚的眼尾,“喜歡嗎?” “喜歡?!彼翢o隱藏地回答。 葉縉知道她會喜歡。但就是想親耳聽她說。 他重新把禮盒裝好放入袋子里,林僑言接過來,看著他說,“應該還有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