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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這么嬌氣給誰看。 林僑言一時語塞,抿了抿唇,看他的目光幾分負氣,嗔視的意味。 讓她別笑,她倒是換了更變本加厲的表情。不是和他沒關系嗎,對沒關系的男人這副模樣干什么。 不知不覺時,香煙已經燃盡。 沈榷今天才發現一支煙的時間很短,他以往浪費半截香煙的空隙就已經足夠。 他轉身走了幾步,將煙蒂扔進垃圾桶。 林僑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他彎腰坐上車。 她繞到另一邊去開車,坐上車之后就不冷了,但她也沒有把風衣脫下來。 他的住處她很清楚,所以兩個人就這么默契地,誰都沒有說什么。 沈榷認真看了一會兒她開車的樣子。 他的目光素來存在感很強,開車需要專注,他坐在那里就已經讓她分心了。 林僑言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了兩分鐘終于開口道,“你別看我?!?/br> 他濃墨的眼底漾了層淡薄的笑意,“你不專心?!?/br> 她啞然無言,恨不能這之間多一塊隔板。 沈榷收回視線,隨手按了什么。林僑言看了一眼,隨他去。 音樂聲很輕,緩慢的流淌。 不過是驅散寂靜的聲音,他卻認真聽起來。好似在通過她的歌單辨別分析,揣摩她的心思。 輕緩平和的前調過后,是溫柔悠靜的歌聲。 I wahe streets With the legs of a free man No oo follow No oo love or leave Faster and faster From place to place All I could hear then Was the sound of my feet I make my way I make my way without you [我選擇了一條路] [我選擇的路上沒有你] 他聽著歌詞,眼睫覆下弧度的陰影。她的余光里都是他,林僑言努力集中精神看著前方的夜路,卻只覺得窗外的夜愈發寂靜,深沉。 這條路上仿佛只有這一輛車,黑暗長夜沒有盡頭,好像永遠也開不到終點。 她想,如果時間能定格,或者無限延長。也是好的。 她莫名其妙地有些緊張,不安,空虛。 他的風衣袖子很長,完全藏住了她的手。袖子里,林僑言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她很久沒有在車上放過歌聽。 車是她的代步工具,她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著準確的目的性。她不需要路上的消遣。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打開就是這樣一首歌,令這車里的氣氛都漸漸顯得悲傷又應景。 不到四分鐘的歌曲,如此漫長。 可更令她覺得有些壓抑的是,沈榷似乎調了單曲循環。 林僑言一路上都在想著,要趕快送他到家。 沈榷轉頭望外窗外,浮光掠影,無盡的暗。 他沉默良久,聲音隨著歌聲傳過來,將她沉浸在夜里的思緒拽回來。 “林僑言?!彼届o道,“我要訂婚了?!?/br> 她的手無意識地更用力了一些,她以為自己很冷靜,卻像被人驟然遏住了喉嚨,那句‘我知道’怎么也說不出來。 心臟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掌用力壓住,壓著它跳動的力道。但越克制,就越反抗,以至于到最后開始泛疼。她想輕描淡寫地和他說話,可所有的力氣和意識都在平復自己的呼吸,她覺得車里的很悶,悶到空氣稀薄。 沈榷并沒有想要她的回應,他也沒有看著她,沒有給她施加壓力。他令她在自己鑄造的領域里,安全地保護自己所有的姿態。 “在訂婚之前,我再問你一次?!?/br>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車也一同緩慢平穩地停了下來。他好像什么都能控制地分毫不差,連同她也一樣。 她知道他要問什么。 在遇見他之前,林僑言從不曾想過有人能夠將她分寸的情緒都掌控。這種感覺很不好,令人畏懼,令人退縮。 她喜歡獨自一個人,也最習慣一個人。 她有一個自己的王國。一個毀滅的王國。 即便寸草不生,戰旗斷折。依舊不容侵犯。 而沈榷就是她至今為止的人生里,唯一一個侵犯者。 她沒有別的選擇,也不知道還有什么選擇。她只能自我保護,自我抵御。 被侵占的領地往往只有最后一場不死之戰,一次求生的機會。 要求生,即沒有勝者。在她的世界里,最后一個過客,最后一個春天,最后一場雪。 都只是她自己。從最開始,她即是自己的全部的光亮。 她害怕他帶來的曙光,火堆,露水,叢花。她會著迷,會沉淪。他可以隨時收走一切,最后堙滅她自己的光亮。 她的人生走到現在,從未冒險。 夜已經浸地更深,冰冷無溫。 林僑言安靜地坐著,耳邊的歌聲也淡去,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要不要我?” 最直白的方式,他將自己完全坦蕩地交給她。 這句話沈榷是看著她問的,他認真看著她呼吸,看著她側臉柔和的輪廓,看著她眼睫每一寸輕微的顫意。 在沈榷的時間里,她只猶豫了半分鐘。 林僑言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問,最后一次機會,最后一次等她。只要她肯,其他的就都會變得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