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br>
    “不過今天是中秋節，他讓你來我們家干嘛？你沒家??？”

    林僑言笑了聲，一邊寫字，“誰說的，同舟就是我家，我愛死他了?！?/br>
    “林僑言，你掉錢眼里了吧？警告你，同舟集團是我家的。你蒙蔽的了我爸可蒙不了我，小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狼子野心?！?/br>
    “你不是不想繼承家業嗎?！绷謨S言拿出一枚回形針單手把重復打印的文件夾在一起，“我巴不得你不回來呢?！?/br>
    “美死你。我就是特意回來要把你趕出同舟集”

    ——“唐聿書?！?/br>
    ——“爸”

    林僑言好笑地聽著電話里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唐欽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喂，言言?！?/br>
    “師父?！?/br>
    “你回家了沒有，是不是還在公司里？”

    林僑言整理辦公桌的動作輕了點，“沒有，回家了?！?/br>
    “你要是一個人就過來好吧?！?/br>
    “沒事師父，我沒一個人?！绷謨S言起身推好椅子，“您好好過節，老惦記我干什么?！?/br>
    唐欽笑了聲，“剛才是小書給你打的電話，改天讓你們兩個見一面?！?/br>
    “好啊?！?/br>
    林僑言拎著包包帶上辦公室的門。

    “你真回家了？”

    “回了?！?/br>
    “那好，我不打擾你?！?/br>
    她走出寫字樓，笑著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好，中秋快樂師父?！?/br>
    “好好好，你也快樂?！?/br>
    老頭真敷衍。

    掛斷電話，林僑言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亮的晃眼，真好看。

    她站在大樓外想拿手機拍，但怎么拍也拍不好看。嘗試許多次，都只拍出一個模糊的亮圓。

    她刪掉照片，用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看來手機也沒那么有用。

    連個月亮都拍不好。

    –

    中秋算是大節，沈家家宴，沈榷沒有缺席。

    院子里一地月色皎潔的過分，連影子都無法隱藏。高高懸掛的圓月那么明亮，可最亮的時候，連凌晨太陽未破曉時的弱光也比不上。

    可不是么，月亮本身就是黑暗的。他是借光的存在。

    沈榷站在院落里抽煙，煙霧和月色一樣淡。

    “我聽說DE最后還是和同舟簽了?！?/br>
    身后的聲音出現的并不突兀，沈舟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

    沈榷沒說話，撣落的煙灰被風輕吹，落在筆挺的西裝褲上。

    “同舟的負責人雖然是美女總裁，但我想三弟在生意場上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怎么，你也有輸的時候？”

    沈榷隨手將剩下的半截煙在花壇里撳滅， “總部的事和分公司也沒多大關系，二哥還是管好自己?！?/br>
    “沈榷，你真以為你能在這個位置坐很久？” 沈舟看著他，目光薄諷，“賺錢的工具到最后好比廢棋，你最好能一直贏?！?/br>
    沈榷淡然地回視，他越是如此平靜的眼神，越讓人憎惡。

    “賺錢的工具至少有些賺錢的價值。也好過在分公司當太子?！?/br>
    沈舟冷眼望他一眼，“真是不難看出，你是誰的兒子?！?/br>
    他轉身離開。沈榷在想，倘若年輕個幾歲，這會兒沈舟已經挨他的拳頭了。

    然后他又想，他是不是老了？

    距離二十五歲的時候，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今晚沈家其實很熱鬧。

    柳妤在他準備走的時候過來找他。

    身為沈太太，她好像越過越光鮮亮麗。穿著旗袍，珠寶在她身上一點也不俗氣。驕而不奢，她現在依舊很美。

    “沈榷，DE的合作為什么沒談成？”

    沈榷挽著外套，忽然想除了他，這里的人可能沒幾個真正看過今晚的月亮。

    “是你太低估同舟了?！?/br>
    “是我低估了同舟，還是低估了林僑言？”柳妤淡淡笑了笑，“不過你在生意場上是不會優柔寡斷的。這一點我很清楚?！?/br>
    “你清楚就好?！鄙蛉队行├?，他抬步想走。

    “你站住?！?/br>
    柳妤叫住他，“你現在越來越不想和我說話了?！?/br>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和時初的關系可以定了。你應該知道時霆集團對你會有多大的幫助?！?/br>
    “我知道?！鄙蛉端菩Ψ切Φ赝谎?，“你不用擔心?！?/br>
    柳妤看著他的眼神微愣了一瞬，“沈榷我是為你好?！?/br>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喜歡打感情牌了？”沈榷看她一眼，走出院子，離開了這里。

    他就回來吃了個晚飯，然后沒規矩地直接走了。沈家沒人敢像他這樣。

    也因此有太多人盼著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柳妤看著他遠在路燈下的背影，喃喃罵了句，“臭小子?！?/br>
    –

    夜有些深。

    沈榷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開車去了林僑言那里。

    他沒有給她發消息，也沒有打電話。

    已經是十點二十分，林僑言剛關上電腦。

    她倒了杯水，喝完準備睡覺。雖然不一定能夠睡著，但總不能整夜看著今晚的月亮發呆。

    她去睡之前也沒想到這么晚會有人來。

    還不按門鈴，直接敲門。

    開門看到沈榷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