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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久經沙場歷練出來的殺氣,僅僅是釋放一點點,也讓小羽立刻把嘴一扁:“嗚嗚嗚阿厘趕他走,他是壞人……” “不許胡說,我不是交代你要乖乖的嗎?”謝陟厘把小羽抱在懷里,一面哄一面教導,“這位大……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我們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謝陟厘的神情甚是認真,小羽也不敢太作妖,只掛著淚,扁著嘴,摟住謝陟厘的脖子,把腦袋抵在謝陟厘的肩窩上,一面抽抽咽咽,一面看著風煊,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有明顯的得意,像是搶到了一件大玩具。 ——看,阿厘是我的。 風煊明明顯顯從他臉上讀出這幾個字,不知怎地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打噴嚏原是尋常事,只是這一下猛地牽動傷口,一股驟然的劇痛讓他險些端不住手里的杯子,茶水晃了自己一身。 “大將軍!”謝陟里脫口而出,待要放下小羽過來,哪知道小羽八爪魚似地賴在她身上,口里道,“他裝的,他方才還好好的,還自己倒水喝了……” “謝羽!”謝陟厘抬高了一點聲量,“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好好照顧病人嗎?他生病了,病得很重,你怎么能讓他自己倒水?” 全名一叫,小羽立刻萎了,乖乖松開了手,不敢頂嘴。 謝陟厘扶著風煊坐下,不敢碰他胸前的傷口,只敢替他撫著后背順順氣,看他臉色極差,整個人似搖搖欲墜,她也緊張得臉色發白:“您怎么樣?” “我……頭暈得很……”風煊看上去無比虛弱,頭無力地靠在了謝陟厘身上。 謝陟厘心慌得很,傷口的恢復有時候比醫治還要重要,若是傷口崩裂,她可沒辦法治下來,非得請大夫不可。 完全沒有注意到,風煊朝著小羽的方向,眨了眨眼。 小羽原本老老實實站著,這會兒目瞪口呆,眼睛睜得老大,指著風煊道:“阿厘,他是裝的!” “謝羽!”謝陟厘當真生氣了,“回你自己屋里去?!?/br> 小羽淚眼汪汪,恨恨地瞪了風煊一眼,哇哇抹著眼淚跑了。 “……”風煊生平頭一次欺負小孩子,欺負完了才有些許的良心發現。 但謝陟厘一只手緊緊地摟著他,一只手扣在他腕上聽脈,他人坐在凳子上,頭靠在謝陟厘懷前,謝陟厘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聞味道,像是混合了陽光、青草和藥香,淡到極點,若有若無,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得到。 此情此景,良心什么的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忽地,他的鼻子又一癢,這回是接二連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胸前的傷口受不了這般猛烈的折騰,一絲血紅從厚厚的紗布下透了出來。 這倒罷了,風煊有種可怕的感覺——他的眼眶在發燙發脹,好像有淚水匯聚。 他……好像……要哭…… 謝陟厘惶急之余只見風煊眼眶發紅,眼看已經要腫起來了。 她再看看在腳下轉悠的貓,忽然明白了什么,連聲道:“霸道,你快出去?!?/br> 貓心不甘情不愿地“喵”了一聲,躍上窗子,跳了下去。 謝陟厘問道:“大將軍,您是不是對貓過敏?” “什么?”風煊強忍著眼中酸脹,死也不想在謝陟厘面前哭出來,“它就是霸道?” 那么,那只狼狗,就是雄壯嘍? 明明傷口痛得要死,此時此刻,風煊還是想大笑三聲。 第29章 這光天化日的…… 謝陟厘手忙腳亂地把風煊扶上床。 打開紗布果然見傷口崩裂了, 之前已經止住的血水涌出來,沖散了原本敷著的金創藥。 謝陟厘連忙重新給他上藥,可那血像是源源不盡, 藥粉轉瞬又被沖散了。 謝陟厘的臉色發白:“不行, 我不行了……這得請大夫, 一定得請大夫……” 但風煊抬手按住了她的肩,問:“謝陟厘,霸道威風它們的名字……是誰取的?” 謝陟厘的腦筋一時有些打結,不知道這個問題同他的傷有什么關系, 只順著他喃喃答:“……我取的?!?/br> “你怎么會取這種名字?”風煊的神情像是嘆息, 像是無奈,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阿厘啊阿厘,你害得我好苦?!?/br> 他早該想到的, 她連性命都可以給他, 怎么可能在家里備著三個男人? 除了他之外,她怎么可能喜歡上旁人? 這點確認讓他的笑容越發深了, 臉頰上顯出了一道笑紋。 ……被人這樣不顧一切地喜歡著,感覺真的是……很好。 全身上上下下都像浸在溫暖的熱水里, 舒舒服服, 暖洋洋,連胸口的痛都淡了。 謝陟厘看著他的笑容, 完全懵了。 她害他……是指把他帶回家、家里卻有貓, 害他傷口崩裂嗎? 但這關名字什么事? 而且, 傷口都裂成這樣了,他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莫非……傷到了腦子? 情勢危急,已是刻不容緩了, 謝陟厘立即道:“我去請大夫?!?/br> 才起身就被風煊拉住,她勸道:“您當時站在高臺上,除了站得近的那些人瞧見了您的臉,其它人并不知道您長什么樣。我只說您是我家親戚,請一個沒去過賽馬會的大夫來,想來應該沒事?!?/br> 她著急出門,語速飛快,說完就想走,風煊卻沒放手,他的眉頭猛然皺緊,低低地發出一聲痛呼。 --